新西蠻地界,十九個皇子瓜分的地界,目前十八個皇子在亂戰,這些皇子的屬地裡,有許多是來自西蠻三十六部的人,他們到皇子的屬地裡來,一來也是圈地的,二來算是投資,每個西蠻人前來,那都是帶了許多人的,而且奴隸更多。
然而十九個皇子,在西蠻時就互相不合,如今各自分了屬地,彼此相鄰的地界本來就有摩擦,再加上不知道哪裡來的人,在中間挑撥,於是很快,皇子們之間的屬地大戰便開始了。
亂戰之下,西蠻人自認是高貴的,所以紛紛躲避戰火,於是南下的西蠻人,有許多逃到安平的白牛屬地來。
然而,逃跑時匆忙,金銀帶的很少,更別提什麽牛羊了,所以此刻許多西蠻人非常的窮,必須要依靠變賣東西來維持,可他們所有的東西之中,目前最多的也是每日消耗他們金銀的,就是奴隸!
白牛屬地,西蠻人懂得了互市之地的規矩,許多人來賣奴隸,最少都是十個起步,於是,曹家在城外幾乎收不到,而良家開出來的規矩,似乎又太少了,根本無法阻攔奴隸買賣,最後,良曹兩家人只能放任那些奴隸,進入互市之地被人買賣。
起初,奴隸剛剛出現的時候,許多人圖個新鮮,會有一些女子被人買走,但時間長,奴隸越來越多,這買的人便少了。
每日看著那些人被當做牲口的買賣,良曹兩家人還是有點於心不忍,最後一合計,乾脆先買走一批再說。
加上之前,曹家在城外,買的幾十人湊個整數,一起送去海邊,於是,沒過幾日,第一批兩百人,便被送上了海船。
這只是互市之地的奴隸開始,其他國家也有喪心病狂的人,將國內一些窮人擄來當奴隸賣,人數多的時候,奴隸買賣的商販,幾乎佔大半個城!其他人不知道市場裡有多少奴隸,而良家人收稅銀,那是一目了然,在互市之地的市場裡,最高的時候裡面有一萬多奴隸。
這麽多奴隸在市場裡,良曹兩家人陷入了難題之中,無論是他們購買奴隸,還是運走,都不可能暗著來,白牛那邊絕對會發現,於是良家老爺子出面,大攬奴隸生意,做起了壞人。他是打算大規模的做奴隸買賣,而且把奴隸的價格直接報給了白牛。
在白牛最喜歡的一頂,寬大的圓頂帳篷裡,良家老爺子今日顯得十分的憔悴,面對白牛時,還連勝的咳嗽,使得白牛連連後仰身子,生怕也被老爺子給傳染了。
身邊的奴隸侍女給老爺子倒了點酒水,也被要求換成了清水,“老夫身子骨老了,這些日子操勞過度,打算讓犬子接手這裡,老夫要回去享受幾日,這輩子的時日也就差不多了!”
白牛起初以為是良家老爺子裝病,可年老一說確實不是裝的,“良大哥,我們是結拜兄弟,你這身子可要照顧好啊!你看看外面,那麽好的買賣,我們的金銀也賺了不少,但這些還不夠,我們還要繼續多賺些!”
“哈哈!賺錢呢,老夫也想,只是這個身子,還不想搭在這裡,我家那個犬子可以代我做事,不過,正如兄弟你所言,這些錢太少!所以,老夫今日來,想和你談個買賣。”良家老爺子繞了一個圈,才把話題繞到正題上。
白牛最近賺錢的感覺很好,四皇子和九皇子都在向他借錢,不說別的皇子亂戰到什麽囧境,但此刻十九個皇子之中,他七皇子絕對是最牛的一個!
在極度膨脹的心態之余,白牛還是會克制一下的,畢竟是個皇子,
從小到大的教育,遠比尋常人要多,於是此刻聽到良家老爺子有買賣,他還是很感興趣的,能做賺點錢,他是求之不得!“老哥哥,您盡管開口,對您的買賣,我不會像梁水那小子這麽摳門,才隻給你們一成,那夠幹嘛的!” 白牛的談話,貶低梁水,看似確實很正彰顯他的大氣,可也沒見到他把他的七成,拿出來分給別人啊。
良家老爺子裝作苦笑,搖搖頭,“哎!無奈啊!少主地位崇高,小老兒我只要喝一口湯,就夠了!不過,最近老夫想了一樁買賣,白牛老弟,這個買賣必須要找你談!”
“老哥哥請說!白牛定當配合!”白牛信誓旦旦的說著豪情壯語。
良家老爺子也不墨跡了,叫他多待一會兒,就要裝作多咳嗽幾聲,沒病裝病,也是個體力活!“這奴隸是個活物,老夫想回祖宅,繼續做這個買賣,白牛老弟能弄來多少,我都收!價格嘛~青壯五兩,婦人二兩,小女子十兩!要是有孩童,我當青壯一樣價格收,男女不論!”
“老哥哥,您這價格可是有點低啊!如今市場裡的買賣,這個價格,好像不到什麽好貨色!”白牛也很關心市場,對於其他的東西,他不敢說自己清楚的很詳細,但最近奴隸市場一開,他每天都會罵身邊的奴隸,而且話語多數都是,‘乾不好活,老子把你拉到市場上賣了!’所以自己也有奴隸,自然了解奴隸的價錢。
而良家老爺子也不急了,這話題說到這個份上,必須要緩緩,“白牛老弟,市場買賣終歸是少數,這若是把某個商販的奴隸全包了,恐怕要比老夫報的價格還要低!老夫也去問過了,還有買大送小的!呵呵,此事也不急,老夫這個身子,咳咳咳...”
為了表演的很形象,良家老爺子說話間總會夾雜著咳嗽,於是此刻這一咳嗽,端起面前的清水,一口氣咕嘟咕嘟灌了下去。
白牛被老爺子吊起了胃口,市場上的奴隸價錢確實會有很大的浮動,那些奴隸晚賣出一天,就要費一天的糧食,所以有時候為了早賣掉一天,或者難得遇到一個大買家光顧,都會把價錢壓低點。
此刻,端起酒杯,琢磨了一下,又把酒杯放了下來,看著良家老爺子咳嗽的氣息平穩了點,便深情的說道:“老哥哥,您這身子一定要好好養著!呃...剛才你說的買賣,我白牛接了!就是不知,你這要多少人?總歸要給我個數!”
“數?白牛老弟,不是小老兒低估你,難不成你還能弄來上萬人?哈哈哈...咳咳咳...”良家老爺子的身體一直很棒,當然此時的演戲更棒!
這麽一番話語,略帶譏諷之意,有點瞧不起他這個七皇子,白牛隱隱的有點不爽,拍著大腿放了一句狠話,“老哥哥,莫要瞧不起白牛,一萬人不是問題!就是不知道老哥哥能不能接的住!”
“啥?真有那麽多?”良家老爺子用不可置信的表情,呆呆的看著白牛。
白牛似乎更加氣了,“老哥哥,對於西蠻來說,奴隸比牛羊馬雖然少了點,但您要幾萬人,我白牛還是能給你弄來的!再者說了,如今市場裡可不只是我們西蠻人在賣奴隸!老哥哥,您若是能接的住,我白牛給你牽頭,做這個買賣!一個月內,一萬人!”
“呃...這...好!老夫陪白牛兄弟!哪怕傾家蕩產也接了這買賣!”良家老爺子說的氣憤填膺,似乎是被白牛懟到了,說完之後,又立即開口補充道:“老夫年勢高了,白牛兄弟可要盡快些!老夫,回祖宅邊養老,邊和你做奴隸的買賣!”
言罷,良家老爺子又咳嗽了起來。
白牛也不想多說什麽,買賣談好了,自然希望老爺子一身病體早點離開他心愛的營帳,於是也沒有開口挽留,只是讓一個奴隸侍女攙扶著良家老爺子回去。
隨後不久,市場裡的奴隸大肆少去,知情人都清楚,那些奴隸被一家大戶人家買走了,而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互市之地不準賣奴隸了。
良家老爺子動身離開時,白牛賣給了他七千多個奴隸,其中絕大多數來自西蠻人手裡,當這些人踏入東啟國的時候,又花費了不少錢,支付給東啟國作為邊稅。
良家老爺子確實打算退休了,身子是不錯,但腦子有時候總感覺力不從心,帶著七千多人給梁水,也算是做了一件收關大事!
看著一隊隊被草繩捆綁的奴隸,沿途也沒有被解開,生怕這些人亂跑惹麻煩,直至到了漁人碼頭,良家老爺子才開口讓人把奴隸的手上和脖子上的繩索就解開。
海島收到了大批奴隸的消息,那時正是梁水剛剛測試過火車,用車廂拉貨之時。
得到了這個消息後,梁水又震驚又驚喜,同時心中還有許多悲傷感,這個天下,不知還有多少人被欺凌?被奴役?
海船上,梁水親自帶隊,去接奴隸,更是去接良家老爺子!
當然一起去的還有良丁常,他想讓老爺子享福,已經想了許久,如今可以如願以償,良丁常必須要親自跑去。
五十艘海船,浩浩蕩蕩的排著隊伍抵達漁人碼頭,在奴隸的眼裡是陌生的,在良家老爺子的眼裡是驚訝的,這麽多的海船,足以證明當下海島的實力。
而在梁水眼裡,此刻是岸邊烏泱泱瘦弱不堪的男女,其中還有一些孩童,他們正用驚訝的目光看著海港裡還在陸續靠岸的海船。
岸邊的情況,海島的人都知道了,沒有人鄙視奴隸,在那些奴隸登船的時候,都會發一塊毯子,還有一些食物和水,並且有船員告訴他們,不用害怕,以後日子會好起來的!
另一艘船上,良丁常在老爺子身邊小聲的透露著海島的事情,“爺爺,您看您,這才五十艘,海島現在據說有三百多艘!稍微小點的漁船更多,至少有一千多!”
一旁的梁水自然是聽到了,“別這麽小聲了,良老爺子去海島,當場見不到,但過個兩天什麽都會知道的!”
“少主所托,我們良曹兩家算是完成了一半!”老爺子說完,看了看身後良丁常,“丁常,去一邊玩會兒!”
在老爺子眼裡,良丁常就是個孩子,有些事,總以為是大人之間的事情,所以再說其他的時候,都會把良丁常支開。
而良丁常最近在海島貢獻了不少,而且還從梁水這裡獲得了兩套大宅子和高樓的兩層,自己感覺他已經可以和他爹一樣了,可以為良家做許多事情了,此刻被爺爺要求一邊玩去,心裡有點委屈,噘著嘴想說點什麽。
梁水也看出來了,於是先開了口:“老爺子,丁常不小了,如今在海島上已經做了不少事,我們之間的事情,他也可以知道!”
老爺子聽到自己的孫子已經乾活了,頓時一愣,別人不了解自己的孫子,他這個親爺爺能不了解?
於是看了看梁水的眼神,似乎沒有被良丁常逼迫,隻好點了點頭:“好吧,丁常能長大,也是好事!早點做些實事,無論是為良家還是少主,都是好事!”
老爺子邊說邊朝一邊走,待周圍的人少一點才開口說道:“新西蠻,也就是十九個皇子的屬地,你派去的人,沒有派上用場,並非是他們無能,而我們下手晚了!有人早我們一步,挑唆皇子之間內訌,而且十九個皇子除了白牛之外,大規模的屬地之戰,就發生了七次,小規模的打鬥,不計其數!少主派去的人,剛到地方不久,還沒查看多少情況,就發生了大規模的屬地大戰,便都退了回來,如今有三個跟隨北邊屬地的西蠻人回了西蠻本土,其余的人都先回到互市之地,而後,有七個人潛入了富澤國,五個去東啟國,還有五個去了南侯國,聽他們說,這是少主給他們安排第二項任務。 ”
“不錯,是我安排的,他們是護衛,也是暗衛,良老爺子你也不是外人,角莊一直以來都有兩種護衛,一種你們都見過,有時候還跟著我到處跑的護衛,還有一種就是極少人能認出來的暗衛!他們本身都是練就潛伏,隱藏自己,或者扮演成尋常百姓,打探消息,也是暗衛的一項本職差事。”梁水解釋道。
“那...同晉國,為何還叫我們良家插手?”良老爺子問的,是很早以前,良家人想多做些事情,就接了山南道各縣,打探任何異動的差事,隨後被梁水要求,黃根山脈以北各個縣城的消息,也要收集,當初良家確實有點為難,但最後也是硬著頭皮接了,梁水拿出幾千兩銀子,來做投資。
當下,別良老爺子問著,梁水也小聲說了實話,“我身邊原本有個密衛,一直都在,若是我派人出去,這麽多的縣城,那各種消息來往,過於頻繁總會暴露,所以當初隻好委托給了老爺子幫忙!”說著梁水對老爺子拱手當做是感謝,起身時,順嘴說了一句,“那密衛之後一直在粱公府守門,海島的事情,他應該不知道,這次啊,您老和丁常回海島,我也是時候到密衛身邊露露臉了!”
梁水是談笑風生說的不慌不忙,然而良老爺子聽到密衛二字,頓時就呆了,同晉國的年輕人或許不知道密衛,但老一輩人,這閱歷多,都對皇帝身邊的密衛有所耳聞。
當下人多眼雜,良老爺子選擇了閉嘴,隨後,梁水因為要回角莊,和老爺子不同路,便拱手道別下了船,上了另一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