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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台映月兩相明是暮是水》第17章 天脈和地脈
  日子一天天這樣過去了,五徒每日過的很充實,而他的五位師父,在不教導五徒時,便會去打獵,要麽用山林的木頭做點東西,木碗、筷子等,甚至還為山洞都做了一扇大門。

  可能是孩子的頭髮長的比較快,曾經一直是短發的五徒,這些時間裡頭髮變長了,因為全身都有傷,所以洗頭髮的事情便交給了郎中或者其他人,然而洗頭髮看似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有一次輪到飛葉給五徒洗頭時,突然發現五徒頭頂那曾經的‘犄角’不見了,這麽一個發現,令山洞裡的人都有點好奇,看向郎中時,都以為是郎中將孩子的犄角早已醫治好了,弄的郎中不知如何開口。

  而五徒只是朦朦朧朧的稍微解釋了一下,那個犄角應該是腦子裡時常與他傳遞信息的玩意,於是便編造了一段說詞,將事情圓滑的揭過去,“此前在山寨裡,徒兒有次奔跑,不小心摔倒了,起來時就感覺頭頂有點痛,當初摸了摸沒流血,便沒有當回事,隨後自己洗頭時才發現,那個犄角沒了。”

  “咦!你這孩子,為什麽不早說,當真沒有大礙?”郎中彎著腰,雙手快速的撥開五徒的頭髮仔細的查看,只見五徒頭頂只有一道細密的傷痕,並沒有其他異物,而那道傷痕,若不撥開頭髮仔細查看,根本看不出什麽異樣,此刻的五徒和正常人一模一樣,絲毫沒有當初廢孩的跡象。

  其實郎中早就知道了,而且之前就問過五徒,並且還在曾經居住的小院裡尋找過,只是五徒頭頂的犄角消失,此前是因為中毒所致,然而此刻的郎中不可能說曾經給五徒下毒的事情,說出來又要解釋下毒的原因,似乎很麻煩,這一點五徒也清楚,所以就編了一段謊話,說是摔倒將頭頂那犄角磕掉了,而郎中更加配合還裝作全然不知的模樣,動手去查看了一下傷口。

  師徒倆精湛的演技,騙過了在場的所有人。

  “哈哈哈,沒有犄角更好!日後你也不用剪短發遮掩了,像別的孩子那樣留長發也蠻好!”師爺笑呵呵的說著,心裡則是對五徒更加看中了,一個沒有異樣的孩子,未來可以像正常人一樣到處行走闖蕩,將他們五人的本領發揮出來,相信不用多久就能在江湖上揚名!

  可能也是因為五徒沒了犄角,所有師父都在心裡憋著一股傳授技藝的熱情,當五徒全身布條拆除的那一天,他自己都沒來得及感受一下全身不被東西纏裹的滋味,一旁的大刀鬼早已急不可耐,拉著五徒跑到山洞所在的山頂。

  山頂的風吹來很舒服,夏日的山林裡雖然不是多麽炎熱,可這一段時間以來,五徒全身包裹著藥草和布條,那滋味別說多難受了,現在全身皮膚雖不白皙,但曾經密密麻麻的傷口已經愈合,而且傷疤並沒有留下。

  還沒多感受一下從身邊吹過的微風,耳邊便傳來大刀鬼的話語:“盤腿打坐,放松身體,腦海清明無雜念!為師給你點開武者的天脈和地脈!究竟能獲得什麽脈系,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師父,什麽脈系好?”五徒盯著大刀鬼問道。

  “當然是天脈和地脈了!”大刀鬼很堅定的回答道。

  “那師父您不是要給我打開天脈和地脈嗎?難道點開了天脈和地脈,還能獲得別的脈?”五徒不解的問道。

  “呵呵,說是點開天脈和地脈,額...有些古卷典籍上也稱呼為點開內修六脈,也只是點開內修的大門,而天脈和地脈兩個名稱,就像是貼在內修兩扇大門上的門貼,

雖然大門寫著天脈和地脈,但所有人踏入內修大門後,究竟是普通脈,還是天脈或者地脈,都是要看個人的造化。”  “噢,師父的意思,點開天脈地脈,只是幫徒兒推開兩扇大門,門內究竟是什麽,要看徒兒自己的命運。”

  “不錯!為師獲得內修功法之後,山寨裡的那幫人,我也試著點開了不少人,奈何都是平平無奇之輩,我也懶得傳授他們內修功法,所以...哎!若是都傳給他們內修,想必現在不會都慘死!”

  “師父,那一夜的襲擊太過突然,即使武功再高,終究敵不過亂箭,您就別自責了!”五徒很懂事,最近從師爺和生物芯片裡學了許多東西,心裡的明智已經超過同齡孩子幾倍。

  “好了!為師不自責了,你也靜下心,老實的莫要亂動!”大刀鬼對過往有一點點愧疚,但他也相信,即使他把內修功法傳授給山寨裡的兄弟,以山寨裡那幫人的品性,也不會勤於練習,頂多還是花架子,要對付屠殺山寨的士兵,根本沒有多少反轉的余力。

  山頭上,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在山頭盤腿打坐著,五徒背對著大刀鬼,雙眼閉合,調整了自己的呼吸,滿腦子裡一片空白,像是要睡著了一樣。

  大刀鬼很鄭重,面前的五徒可能是他一生中唯一收的徒弟,他要穩住自己的心神,確保點開背後穴脈的指法準確無誤。

  天脈和地脈,在江湖上只是個傳說,能獲得內修功法的武者少之又少,而擁有天地兩脈任意一脈的武者更加少,可以用世間罕有來形容。

  其實不止是天地兩脈是傳說,大小天陽脈和大小地陰脈,總共六個有記載的脈系,隨著歲月長河的變遷,曾經武俠風發的年代逐漸沒落,所有脈系都逐一消失在這個世間。

  當下,一本基礎的內修功法都已經難覓其蹤,有機會步入內修的武者已經是鳳毛麟角般的稀有,所以那天脈如何、地脈又如何,都像是傳說中的浮雲,只有一些虛無縹緲的記載,卻無人真的能有機會親眼見識。

  其次,內修功法或許還有機會獲得,但曾經武俠時代的各種脈系卻只有子嗣可傳承,就像是基因一脈相承,當初武者昌盛的年代裡,打打殺殺的過程中都是本著斬草除根的原則,斷絕了不知道多少個有脈系傳承的家族,雖說凡夫俗子可能在基因突變的情況下,也會出現奇跡,觸碰到各種脈系的邊緣,但那種機緣巧合獲得的某種脈系,絕對不會得到至高無上純正的天脈或地脈。

  五徒的家族,到底是什麽,這個問題連五徒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內修之路到底是什麽脈系,誰也不知道!

  大刀鬼在五徒身後,屏氣凝神,照著他得來的內修功法一指一指的打開五徒穴位,起初並沒有什麽異常,大刀鬼剛收回伸出去的手指,那一刻充滿了失落,‘哎!自己唯一的徒弟,竟然也是個普通人!’

  低頭尋思的大刀鬼,可不知道五徒身上發生了什麽,五徒此刻的身子非常的難受,一股剛猛烈焰在身子右側燃燒,而另一股冷柔的寒冰在身子的左側蔓延著寒意,憋著嘴裡的一口氣,五徒在強忍著身上的異常。

  正當大刀鬼起身想離開時,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五徒,只見他的身子似乎在顫抖,原本光滑的後背,竟然出現了細密的汗珠,“徒兒你!”剛一開口,大刀鬼好像意識到了什麽,急忙退開五步,“五徒!按照內修功法,遊走內氣於筋脈各處!”

  這麽一聲大喊,不僅是五徒聽到了,山下其他人也聽到了動靜,大刀鬼的秘密別人都知道,但沒人去覬覦,於是只能在山洞外的山腰處,抬頭看著山頂。

  五徒憋在身體中的一口氣,時間過長,已經達到了極限,在自己憋不住的時候,雙臂向兩側伸展,一推一吸兩股氣浪從五徒身上散發出來,那場面把大刀鬼驚呆了!

  五徒左邊有明顯的空氣漩渦在匯聚,手掌周圍的氣流以順時針緩慢盤旋,氣流的根部縈繞在手腕上,像是手上多了一件造型怪異的武器;而他的右手上,正有一股強風攪拌著周圍的氣流,像是一台小型的噴氣式發動機,持續的將右手邊匯聚的氣流加速推出!

  突然形成的兩股氣流,一吸一推之間將山頭上的氣流攪動了起來,周圍的雜草瘋狂的擺動,遠處的樹枝也被吹的嚦嚦作響。

  如此異樣的場景沒持續多久,七八個呼吸後五徒昏厥了,六歲的他,那小身板還無法承受兩脈並用的強大力量。

  在大刀鬼得到內修功法之後,點開武者天地兩脈的手法,早已在山寨裡那些山賊兄弟的身體上練習了上百次,而且還到處收集內修功法相關的消息,對於傳說中天地兩脈是如何的跡象,他是熟記於心,天脈為出,如同太陽、如同大風、如同雨水屬於外輸出的跡象;地脈為吸,像是大地一樣吸收陽光、雨水等萬千之物。

  簡單的說,擁有天脈的武者,內功之氣可以外放,修煉到一定層次後,便可化形為萬物,刀槍棍棒,乃至是投擲出去的飛鏢。而擁有地脈的武者,是讓體內產生某種吸力,修煉的層次越高,吸物體的能力就越強,也就是說層次高,不僅可把遠距離的目標吸過來,同時所吸目標的重量也逐漸增加。

  此刻,大刀鬼吃驚的看著五徒的小身板,不知道該如何說,六歲多的五徒,打通脈系穴位的年紀是提早了五六年,依照內修功法的基礎要求,打開脈系穴位的年齡最好是在十二歲,但如今大刀鬼等五人都將滿腔熱血傾注於五徒身上,而且還寄托了五人畢生的願望,期盼五徒可以盡早學會五個師父所有技藝,在江湖上叱吒風雲,基於此等環境,大刀鬼也不想落後於其余四人,便忽略了五徒的年紀,誤打誤撞的現在就打開了脈系穴位,同時也意外的看到了內修世界傳說中的天地兩脈。

  雖然五徒身上展示天地兩脈的時間很短,氣息也很弱,但大刀鬼真真切切的能感受到五徒的身體,竟然一身擁有天地兩脈,這可超越了他的認知,曾經收集的內修功法所有古卷典籍裡從未有過這樣的記載。

  過了好一會兒,大刀鬼才回神,上手摸了摸五徒的脈搏,發現一切正常,便在五徒身邊坐下,等待五徒自己蘇醒。

  一個時辰過後,濃烈的陽光照在五徒身上,似乎是感受到全身火熱的陽光,五徒慢悠悠的醒來了,起身便看到大刀鬼坐在一旁,“師父,我...我怎麽?”

  “你沒事,你...你盤腿按照內修功法修煉。”大刀鬼不知道該怎麽說,頓了頓,看著遠方的山林,斷斷續續的說道:“徒兒,呃...日後你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但...月滿則虧、水滿則溢,你的實力在沒有足夠強大之前,少於別人動手,能周旋就周旋,若是必須出手,切記...不可留活口!”

  最後五個字傳入五徒的耳朵裡,立刻打斷了他的吐納修煉,轉身傻呆呆的看著大刀鬼,弱弱的問道:“師父,為何?”

  “你記住為師的要求,另外...人心險惡,也要謹記!你的身體很古怪,竟然兩脈並存與一身,若是被人發現,要麽有人助你飛黃騰達,要麽死無葬身之地!如此兩個結果,助你飛黃騰達的人,一定也是別有用心,日後你五個師父若是不在身邊,切莫相信別人的甜言蜜語或是阿諛奉承之詞!很多人都不會讓一個有超凡能力的人,威脅自己的地位,比如一些大官員,又或者是一國之君!所以,死的很慘、死的很快,這樣惡果的可能性會更大!”大刀鬼粗礦的聲音,在這一刻顯得很莊重,此前教導五徒時,都會用高高在上傲嬌的語氣。

  大刀鬼的意思不難理解,一個擁有天地兩脈的奇才出現,必定會引起諸多人的關注,一部分人是要利用擁有天地兩脈的奇才,達成他們的私欲,當欲望達成,那麽那個奇才也會隨之沒了用途,便會被人所抹殺;而另一部人則是現在就坐擁財富或者極有地位的人,生怕這個奇才會威脅或者使得他們失去擁有的財富和地位,所以便會不擇手段的抹殺這個奇才,只有殺了奇才之後,他們所擁有的一切才沒有了威脅。無論這兩種人哪一種行事手段,對於奇才來說都將面臨被抹殺的命運,所以大刀鬼才會讓五徒不要與人動手,不要暴露自己的內修。

  大刀鬼不善於與別人談這些有哲理的玩意,用詞也有些生澀,甚至感覺有點不連貫,可大刀鬼的語氣這麽莊重,還是令五徒明白了大刀鬼的好意,於是雙膝跪地,鄭重的給大刀鬼保證道:“徒兒謹記,沒有必要時,絕不出手,絕不隨意暴露自己的實力。”

  “嗯!內修功法你也學會了,日後吐納修煉不可間斷!其次是外修,為師也要交給你,雖不及內修那般強橫的實力,但也能應對許多麻煩,外修當做是你外衣,有麻煩用力氣也能解決!”原本大刀鬼以為點開五徒穴位,就能讓五徒做個純內修的武者,在江湖上大展拳腳幾年,一定可以揚名立萬,同時也可揚他大刀鬼高師之名。

  但如今,大刀鬼的願望落空了,五徒不只是他的徒弟,也是其他四人的徒弟,同時也是他們五人的希望,不能因為自己一人的虛名毀了五人的希望,更不能讓五徒去冒險,所以大刀鬼顯得有些失落。

  仰面朝天看著蔚藍的天空, 心情似乎又好了許多,預想著五徒日後的武功造詣,當有足夠實力的那一天,將天地兩脈展示於天下時,必定震驚世人,想到此,心中的失落便釋懷了,淡淡的笑了笑。

  五徒不知道大刀鬼的想法,不過大刀鬼的要求他是全部聽從的,相信他的五師父都不會害他,所以很乖巧的照做了。

  可剛才五徒的表現,生物芯片則是全部記錄了下來,那是一種超出地球人類認知的東西,生物芯片此前可沒有任何記載,甚至此刻都不知剛才記錄的內容,該歸類到那一項目裡,不過很快,生物芯片對五徒的身子進行了全方位的識別,發現五徒身體裡多了點東西,其一是多了六個穴脈,其二是與新增的六個穴脈相鄰的原本就有的六個穴脈突然變大了數倍,而且十二穴脈之間似乎都有一條通道相連,在將十二穴脈相連的場面繪製成圖片後,便會看到那圖片上呈現出一顆類似於圓球的形狀,而圓球所在之處正好是五徒胸膛與腹部之間。

  生物芯片的發現並沒隱藏,將五徒自身的變化傳遞給了五徒大腦,當五徒看到身體裡的變化時,也驚呆了,同時心裡又有點驚喜,回憶著大刀鬼剛才說話的莊重表情,他便猜想自己的武功一定很厲害,至於厲害到什麽程度,他不知道,只是隱隱的感覺一定會比大刀鬼等人要厲害許多。

  被點開穴脈的五徒,雖然臉上沒表露出來驚喜,此後也是一如既往的和五位師父學本領,但他的心態發生了一點點改變,或者說是多了點自信,對自己的將來也充滿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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