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煒知道跟這些倔強的文人講不通這個道理,你跟他們講道理,他們也是為了國家社稷,又完全說不過,難免是糾纏不清。
所以他也沒有在提這件事,而是跟陳載請教一些為官之道,再說一些自己在安順軍的事情。
開封府管著偌大的一個開封,事情繁多,趙元佐不在,全靠陳載和張去華主持,他們兩個也是事情繁多。關煒和陳載談了一會兒,然後起身告辭。
陳載一直將他們送到門外,這才分別。關煒心中有事,他先把八姐九妹送回天波府,將滿身的東西都送給了她們。
“這是給英子買的,怎麽都給了我們?”
關煒笑道:“英子的再說,她一個孩子,用什麽胭脂和首飾。還有這些吃的東西等我回去,就已經卻壞掉了。這些本來就是要送給你們的。”
八姐九妹臉一紅,說是給人家英子去買東西,最後自己都給忘了。
“回頭英子的我在去給她買。八姐九妹先回去,過兩天我再來看你們,告退,告退!”關煒說了一聲告退,抱拳拱手,轉身走了。
八姐和九妹在門口抻著脖子在後面眺望。
“你們兩個在這裡幹什麽?”後面傳來一聲嚴肅的冷哼。
八姐九妹嚇得一哆嗦,一大堆的東西嘩啦一聲掉落在地上。
“爹爹,恁,恁什麽時候回來的?”八姐和九妹回頭一看,後面站的正是自己的父親楊業,嚇得花容失色。
“我今天剛剛回來,你們兩個不好好在家練習武藝,溫習功課,到處亂跑什麽?”說著他向外面看了一眼,正看到關煒和常進的背影。
“你們認識那個人嗎?”
八姐和九妹一個急忙搖了搖頭,一個卻是默默地點頭。
“到底認識不認識?”
這次姐妹兩個一個變成點頭,一個改成搖頭。
“哼!”楊業氣的胡子直抖,大罵一聲道:“不管你們以前是不是認識,以後都不要再去見他。”
“為什麽?”八姐不像九妹,這個是直性子,當時就反駁了起來。
“這是一個膽大妄為的人,以後做出什麽事?難免連累我們一家。楊家誰都不許跟他有聯系。”
“說什麽人家膽大妄為,如果人家不是膽大妄為,我就沒有爹爹了。還說誰人家會連累楊家,我們怎麽被驪山老母收為弟子的,大哥是怎麽成為安順軍知軍,三關防禦使的?還不都是拜人家所賜?”
“混帳!你個大膽的逆女!看我不打死你!”楊業聞言大怒,舉手要打。
八姐是一個耿直的人,身子一挺,根本不為所動。九姐嚇壞了,趕緊抱住楊業的手,不住地對著八姐使眼色,讓她給老父親賠罪。
八姐冷哼一聲,根本不為所動。楊業更是大怒,就要教訓一下這個不聽話的女兒。九姐拚死拉著就是不放。老都管楊洪一見不好,趕緊跑回到後堂請來了老太君。
“住手!”老太君知道不好,趕緊跑了出來,大喝一聲將他們父女拉開。
“這又是怎麽了?老爺先住手,八姐你也起來!看看這是門口,咱們回去再說。”
楊業氣的胡子頭髮都立了起來,八姐也是不服不忿,他們一起進了楊家的後堂。
“老爺先坐下。不管什麽事情,先消消氣再說。你們父女兩個,這個脾氣真是一點不差,都是倔的可以,有什麽不能好好的說嗎?恁也是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為了什麽和八姐生起氣了。”
“問問你的寶貝女兒吧!”楊業冷哼一聲。
“八姐你說。”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爹爹回來就衝我們發脾氣,還說關大哥膽大妄為,一定會連累楊家,我就分辨了兩句,結果就成了這個樣子。”
“又是為了關煒。”老太君暗歎一聲,這件事可就有些難辦了。自己的老爺認定了關煒是一個反臣,偏偏兩個女兒都對他動了心,這個事情可改怎麽辦呢?
“老爺,這個關煒我也見過,並不是一個不知禮的人,恁也不要以偏概全。”太君說道這裡見到楊業又要發怒,有對八姐道:“八姐,你的年紀好小,識人的本事比你父親差的還很多。
既然你父親說了,你也不要倔強,好好的在家修習武藝,攻讀詩書。過一段時間,看看關煒的行事再說。”
楊業聽了微微點頭,時間久了自然會認清楚一個人的。楊八姐也能夠接受這個提議,關煒和大哥是朋友,又在一起做事,他一定會為關煒說好話的。
兩個人的臉色一緩,倒是讓老太君松了一口氣。
“去拿那一壇子醍醐瓊漿來!”老太君哈哈大笑道。
“醍醐瓊漿是什麽?”楊業驚詫的問道。
“一種美酒,關煒釀造的!誰要是不高興誰可以不喝!”八姐一句話,惹得老太君對她怒目而視,隻好低下了頭。
楊家的事情終於算是過去了,只不過這些關煒可不知道。他讓常進回了驛站中休息,自己一個人去了太子府中。
“子正,我正要去找人尋你,沒有想到,你倒是先來了。昨天咱們言之不深,今天在好好的討論一番。我已經讓人去準備酒菜,咱們好好的喝一杯。”
關煒聽了臉色一變道:“殿下小人實在是不勝酒力,咱們還是說說話,少喝酒吧!”
趙元佐哈哈大笑道:“說實話你這個酒實在是厲害,我到現在也是有些難受,算了酒今天就不喝了,明天我約了曹老四,還有范延昭咱們再好好的喝一杯!”
“多謝殿下寬容。”關煒這才松了一口氣,二人重新歸位。
趙元佐又拿出那個平遼策道:“來,咱們再說說這個平遼策。你的這個策論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要是說服了我,就能說服官家。”
關煒對於這個還是抱著很大的希望的,趙光義雖然被打的丟了膽子,但是如果不讓他發一兵一卒,就能削弱敵人,他肯定是支持的!
關煒喝了一口茶水,隻覺得滿口生香。他不由自主的吧嗒一下嘴道:“真不愧是是朝廷的貢品,好茶!好茶!”
“你就別廢話了,如果喜歡,等事情辦完了。我可以多送你幾盒。”
“那就多謝殿下了!其實要結實一下這個經濟侵略,我先為殿下說一說什麽是經濟。在咱們的理解中經濟就是經世濟民,是治國平天下。其實這是讀書人的報復?
如果在商業上還有一種解釋就是:人們生產、流通、分配、消費一切物質的總稱。舉個例子說,咱們的醍醐瓊漿,從釀造,運輸,販賣到被喝下去結束。”
趙元佐微微一愣,不知道他要說些什麽?
關煒微笑道:“殿下,說實話,遼國的生產能力是非常低下的,很多產品都需要從咱們大宋來購買。所以這其中有很大的操作空間。
我們還拿這個醍醐瓊漿來舉例子,我可以肯定遼人一旦接觸到了他,就再也戒不掉了,就會成為他們生活中的必需品。
那我們可以大量的向遼國販賣各種等級的醍醐瓊漿,將遼國的製酒行業完全衝垮。以後遼國人想喝酒就是有醍醐瓊漿,想喝別的酒都沒有。
這樣他們的生活就會完全受製與我們,我們可以隨時用著個做威脅,讓他們屈服,被迫向我們出售戰馬,糧食等戰略物資。
當然醍醐瓊漿只是其中的一個,我們可以用來衝擊遼國市場的東西還有很多。例如說殿下手中的茶葉,也有一些書籍經卷都很受遼國人的愛戴。
等他們發現從我們大宋購買的東西, 比他們自己生產的更加便宜,更加的精美。他們還會購買自己國家的商品嗎?
他們自己生產的東西沒人購買,也就沒有人去生產,就只能完全依靠我們大宋。成為我們的附庸。”
關煒的話讓趙元佐感覺得很有道理,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反駁,不過卻有些難以置信。
“子正,這麽簡單就能控制一個國家嗎?”
“簡單?殿下,一點都不簡單呢?我剛才說了經濟包括:生產、流通、分配、消費。現在的物流運輸成本實在是太高了!咱們貨物運輸過去成本要翻好幾倍,如果比遼國的價格還高,怎麽衝擊他們的生產?還有咱們和遼國可是敵對關系,怎麽去打開他們的市場呢?”
“嘶——”趙元佐感覺到這個家夥說話前後矛盾,自己要把自己的論斷又給推翻了。
關煒笑道:“殿下,我們的是商品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醍醐瓊漿這樣的高價產品,我不怕運輸成本高,反正都加在成本裡,讓遼國人買單。另一種就是薄利多銷的產品,我們要做的就是降低運費,或者降低他的生產成本。”
“這要怎麽降低才好?”趙元佐緊追著問。
“改變運輸方式,把陸運改成海運,就能大幅度的降低成本。改進自己的工藝製作水平,降低成本,也是一個辦法。
比如說佛經,這是遼國人最喜歡的!如果用現在印刷術,一本書的成本是300文左右。但是我知道一種辦法,能夠將他的成本壓縮到30文,這不是大大的降低了成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