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正想著,樓下一陣緊張的腳步聲響,就見楊延昭跑了上來道:“殿下贖罪,眾位贖罪。今天到審官院被審核,稍微耽誤了一下。”
“審官院?”眾人一愣,趙元佐道:“你的官職已經定下來了嗎?”
“剛剛審核完畢,敕牒三天內下來,我拿著敕牒和印信就很快要回河北了。”
“怪哉!怪哉!為什麽關煒和常進的還沒有審核完畢?戴元,去流內銓問一下。”
“是!殿下!”太子中允戴元答應一聲,轉身下樓而去。
“好了!戴元一去,想來很快就會有結果。昨天我去見官家,將你們的平遼策又陳述了一邊。官家對此十分的讚賞,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召見你們。延昭,子正要做好準備。”
“多謝殿下!”關煒和楊延昭都躬身施禮,再次表示感謝,
“好了,難得咱們聚一次,大家不要客氣,一醉方休!”眾人聽了轟然允諾。
“我也聽爹爹和哥哥說起過這個水長城的策略,他們對這個是不太認可的。關大哥是怎麽想的?小弟想聽聽你的高見。”
“我有什麽高見?正要請曹賢弟幫我把把關,看看還有什麽要補充的沒有。”
關煒一邊說著,一邊在桌上騰了一塊地方,用手指蘸著茶水,在桌子上寫寫畫畫。
他們幾個一邊說,一邊比劃,正說得高興的時候,突然外面一陣大亂,吵吵鬧鬧的好不熱鬧,讓關煒他們一下子就說不下去了。
“出去看看外面因何吵鬧?”趙元佐很是不高興,回頭吩咐了一聲。
“是!”他身後的常隨答應一聲轉身出去。時間不長就又回來躬身施禮道:“殿下,下面兩夥人,為了爭一個花魁行首吵了起來。”
“花魁行首,可是那個什麽謝秀娘?”
趙元佐一口就叫破了花魁的名字,到是讓關煒一愣,他們這一家子都喜歡風塵女子嗎?
“殿下,外面是潘家的潘惟吉和那個侯莫陳利用,因為花魁行首謝秀娘發生了爭執。據說潘惟吉是約了朋友來潘樓消遣,請謝秀娘前來唱曲助興。不過侯莫陳利用也正好請人吃飯,也要請謝秀娘來唱曲,所以他們發生了爭執。
兩家都是朝廷的重臣,所以也沒人敢來勸說。兩家一時糾纏不下。”
趙元佐聽到侯莫陳利用的名字,氣就不打一處來,冷哼道:“哼!潘惟吉也還罷了,侯莫陳利用一個卑鄙小人算什麽朝廷重臣,真是讓我氣死我了!你去把謝秀娘帶我到這來,讓他們兩家不要爭了。”
關煒聽了就偷偷的想笑,看來這個殿下還真是對謝秀娘不錯,這是出面為他撐腰的。不然他隨便派一個人下去說一聲,誰敢在這裡爭吵。
可是這位卻專門把人找了過來,這不是明著告訴大家這個女子是我趙元佐的禁臠,你們以後都讓著點。
“潘惟吉是什麽人?”關煒對於紈絝子弟不太熟悉,悄悄地問曹瑋。
曹瑋壓低了聲音道:“潘惟吉是潘美的從子。他的身上還有一個故事,據說他是周世宗柴榮的第七子。
據說陳橋兵變之後,太祖奪取皇位後初次進入皇宮,見到宮中嬪妃抱著一個小孩子,問是誰?
嬪妃回答說:“這是周世宗的兒子。”
當時范質、趙普、潘美等人隨侍太祖左右,太祖回頭詢問對趙普,趙普等人說:“除掉他。”
潘美與另一名元帥在趙匡胤身後不說話,太祖招呼潘美詢問,
潘美不敢回答。 太祖說:“我即位於周世宗,如果殺了他的兒子,不忍心這麽做。”
潘美說:“臣與陛下曾都是周世宗的臣子,勸說陛下殺掉這個孩子,則辜負了周世宗,勸說陛下不殺,陛下必定對我生疑。”
太祖說:“那就送給你做侄子。周世宗的兒子不可以做你的兒子。”
潘美於是帶著這個孩子回家。之後太祖也不問這個孩子的情況,潘美也不說。這個孩子就是潘惟吉。潘惟吉為人聰慧,也肯用功,現在已經做到了供備庫使。他知道潘美本來沒有兄弟,也隻稱潘美為父親卻不說伯父。”
關煒的眼中滿都是八卦的光芒,還有這等事?那看起來大宋朝的這兩位還是有些氣度的,並沒有怎麽為難柴家的孤兒寡母。
時間不長,門外腳步聲響,接著進來一個十分豔麗的女子,這個女子也就二十來歲,一身紅杉,頭上戴著珍珠訕。她發如墨染,俏眼含笑,在兩個綠衣丫鬟的服侍下進了閣中。
雖然是進來3個人,而且都長相不凡,不過就像是綠葉襯托著紅花,大家一眼就能看出誰是謝秀娘。
“秀娘,你先在旁邊落座。我看看誰敢來這裡搗亂。”
謝秀娘顯然是認識趙元佐,她聽了趙元佐的話,低低的答應一聲,一副受了委屈,我見猶憐的樣子,最能激起男人的保護她的欲望。
謝秀娘看了一眼這些人他隻認識一個曹瑋,其他的卻是一個也不認識。不過看得出他們對於趙元佐並不是竭力的巴結,倒是好像很隨意一樣。
關煒用手一抹,將桌子上的圖案都抹了去。曹瑋哎呀一聲,顯然他們正說到要緊的地方,讓曹瑋覺得有些可惜。
關煒笑道:“回去到殿下的府中,我有一些小玩意送給你,到時候你就更加的明白了。”
曹瑋聽了這才點了點頭,不在說話。范延召是一個粗人,他對於關煒他們說的並不感興趣,倒是和常進兩個粗坯很談得來。
兩個人都是好酒量,一杯接著一杯,再較量一些武藝大有知己之感。
“真是一個奇妙的組合!這些人明顯都是軍中的人,身上有一股子殺氣,莫非都是軍中拿出來的?”
謝秀娘她們三個進來的時間不長,外面突然一聲大叫,接著走進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他啪的一下子踹開了,撇著嘴進來,看了一圈,最後一眼盯在謝秀娘的身上喝了一聲道:“謝秀娘!果然是躲在這裡了!侯莫陳大人想招你也敢不答應,小心我們侯莫陳大人一句話將你趕出開封。”
關煒和楊延昭就想笑,見過找死的,沒有見過這麽著急投胎的。你倒是打聽一下啊!來了就敢抓人。
“啪!”趙元佐大怒猛地一拍桌子道:“混帳東西,你是什麽人?敢在這裡胡說八道。”
這人顯然是不認識趙元佐,他冷哼一聲道:“要問我。南曹判曹事王淮。得罪了我還是小事,看到下面坐的了嗎?那是我們侯莫陳大人,真要是我們侯莫陳大人一生氣,你的小命就玩兒完。”
關煒等人這兩天一直聽說這個侯莫陳利用,也想見識一下他是什麽人。
他探頭向外面一看,就嚇了一大跳。
“楊大哥外面那個家夥,是不是被咱們砸了車架的那個家夥?原來他不是什麽遼人,而是鮮卑人。”
楊延昭聽了也側著身子向外面瞄了一眼道:“還真是這的家夥。原來以為他是一個遼人,卻原來是這個小人。”
兩個人一點沒有放低聲的樣子,大家都聽的清清楚楚的。
趙元佐呵呵笑著問道:“你們認識外面的那個家夥?”
“不認識,不過倒是打過他。”關煒和楊延昭他們哈哈的大笑起了。
關煒說著給趙元佐講解了以往的事情,趙元佐哈哈大笑起來, 喝了一聲道:“好!打得好!”
王淮大喝一聲:“你們兩個,這是怎麽回事?還不趕緊給我放人。”
趙元佐正要發作,楊延昭站了起來。這個事情最好還是不要牽連到殿下的好。一國的太子和手下大臣的爭奪一個妓女,這件事好說不好聽啊!這時候就正好用到了他楊延昭。
“王淮是嗎?”楊延昭冷冷的看了王淮一眼。王淮好像是被刀斧臨身,嚇得渾身大汗淋漓。這,這個家夥是什麽人,怎麽這麽厲害?
“我叫做楊延昭。新任安順軍知軍,三關防禦使。今天在這裡宴請幾位朋友,想請謝秀娘為我們助助興。希望王大人給我一個面子。”
王淮嚇的臉都白了,楊家將!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而且人家的防禦使可是實權,不是侯莫陳利用的虛銜,我竟然得罪了這個家夥!而且,好像,他,他還不是坐在首位,是在兩邊相陪的!那中間的那個人是什麽人?
正在他害怕的時候,外面騰騰騰的腳步聲響,接著就見太子中允戴元跑了回來。他也沒有注意,這裡多了兩個人,飛快的到了趙元佐面前道:“殿下,我打聽清楚了,流內銓葛南冠說他們沒有見到關大人和常大人的履歷文書,所以沒有辦法進行考核。”
“被南曹給扣下了?”趙元佐等人就是一愣。戴元接著道:“是!屬下又去了南曹,他們說是判南曹事王大人認為二人的履歷有問題所以將他們的文書給壓住了。”
關煒恍然大悟,看了看外面的侯莫陳利用,應該是這個家夥要來對付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