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這一下將常進的肩胛骨都打碎了。錢富胳膊一下子垂了下來,手中的小刀當啷一聲掉落在地上。
關煒上前一步,一下子扭住他的另一隻胳膊將他鎖了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錢富被抓了?這些捕快抓他幹什麽?”
“哼!還能干涉麽?他們都是康家的走狗,這個錢富家裡頗有財資,一項又不肯孝敬康家,這一次是不得不破財免災。”
“唉~今天是錢富,明天還不知道是什麽人呢?”
眾人在外面圍了好幾圈,指著關煒等人指指點點。
“頭,我,我是不是沒有什麽事啊?”馬販子這才知道人家的目標不是自己,詫異的問了一聲。
關煒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自己忙活了半天,這個家夥竟然毫不領情。
“看看你的錢財還在嗎?”關煒笑著問了一聲。
馬販子一愣,他雙手猛地摸了一下自己的懷裡,臉色唰的一聲就變了。
“啊——,我,我的錢丟了。”
關煒刺啦一聲拉開錢富的一衣襟,嘩啦一個錢袋子掉落在地上。
“這,這是我,我的錢。”馬販子驚呼一聲。
“哼,這個家夥撞你的時候,早就將你的錢都給摸走了。你這個笨蛋竟然現在都還不知道。”
馬販子頭上的汗水唰唰的流了下來,不住打躬作揖道:“謝謝頭,謝謝頭,這就是我的,我把它那走了?”
“拿走?你想的也太簡單了。”關煒上前將這個錢袋子拿了起來道:“跟我做一個登記,說說裡面都有什麽東西,完全碰的上,才能證明是你的,我才能還給你。”
“是!是!我作登記,作登記。”
“名字,年齡……”
“段慶,35……”
段慶將自己分情況講述一遍,也把袋子裡的物件,錢財數量報了一個八九不離十。
“好了,拿去吧!”關煒將錢袋子拋給了他。
段慶趕緊摸出一錠銀子道:“關頭,這是送給眾位喝茶的。請務必收下。”
關煒一伸手,將他遞過來的手攔住道:“這是我的職責所在,不要用這些東西侮辱我。”
段慶喃喃半天道:“我是一個馬販子,走過大遼,河北,河東無數的地方,今天才算是見識到了真英雄!”
段慶深深地一個鞠躬,再次說了一聲:“謝謝各位,請放心吧!以後我定有回報!”然後收起了自己的錢財,臉上也沒有了猖狂的樣子,徑直回到自己的住處,收拾收拾走了!
“好!”不知道是誰帶頭,周圍的人們對著關煒報以熱烈的掌聲。
關煒對著大家一抱拳,然後擺手道:“將他們都押走!回去好好地交代一下自己的罪行。”
“是!”常進幾人上來,將錢富的徒弟們都綁了起來,押著就走。
“等一下,關頭,等一下,這裡有一個事情需要恁給評判一下。”
關煒站住腳,回頭看是,卻見一個笑呵呵的老人家,帶著兩個人走了過來。
“這就是交子鋪的孫佛,他完全是一個笑面虎,雖然就孫佛,其實就沒有乾過一件好事,是康家的忠實走狗。”
關煒聽了常進的話一下子心中有了底,他微笑道:“孫老板,有什麽事?請盡管說。”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而且這件事也跟我八竿子打不著。不過我聽說關頭是一位神探,恁來給評判一下這個事情吧!”
“出了什麽事情?”關煒看看他後面的跟著的兩個人。
這兩個人一個穿著綢緞的衣服,渾身光鮮亮麗;一個卻是十分的邋遢,身上全是油汙。 “關頭為我們做主!”兩個人就差給他磕頭了。
“你們兩個是什麽人?請我來評判什麽事情?給我介紹一下。”
那位穿著華麗的人趕緊道:“關頭,小人花寬,經營了一家錦緞布店,今天小人拿著今天新收來的兩貫錢來集市買些應用的東西,沒有想到遇到了這個潑皮,硬要搶小人的錢,還說是我偷了他的。”
那位衣衫髒汙的人一下子跪倒在地下道:“大人,他,他胡說八道。小人茅順,在這裡做一個屠戶。只因母親病重,所以拿著積攢的兩貫錢要來給母親買藥。大人,這是小人救命的錢,請大人為我做主!”
關煒還沒有說話,周圍已經是一片議論紛紛。關煒聽了一下,這些人大部分都是一個口徑。
首先這個花寬是一個心有慈念的人,平日裡眾人去買東西,不論是貧富老幼,他都能自己吃一點虧,多給買家一尺兩尺的;而且此人樂善好施,平常人家遇到一點困難,也都願意周濟眾人。
這個茅順卻是名聲不好,他有一個名字叫做茅十三,不是說他在家排行十三,而是說他一斤十六兩的肉,到他的手中就只有十三兩。而且此人為人刻薄,一點兒也不肯吃虧,嘴也不好,平日裡可是得罪了很多人。
所以大家一邊倒的認為,就是茅順偷了花寬的錢。
茅順也聽到了大家的話,所以他也十分的沮喪,淚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這是惡魔的眼淚,大人千萬不要相信他的!”眾人聽了不住大叫。
“你是不是覺得慚愧!”關煒目光灼灼的看著茅順。
“大人,冤枉啊!我真的沒有偷錢,那是我的錢,是我為母親救命的錢。”
孫佛哈哈笑道:“我就說嘛!關頭一定會秉公直斷的,這還用說嗎?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是這個茅順偷了花寬的錢。現在放心了吧!關頭已經為你做主了!”
“這是你說的,可不是我說的!”關煒冷哼著看了孫佛一眼。
“哦。難道關頭不是這麽認為的嗎?”孫佛不屑的看著關煒。
“我們做捕快的斷案要講究證據,所以咱們要拿事實說話。他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麽事情我們都不知道,所以我們要問問這些錢,看看它們到底是誰的?”
“問錢?大家都聽到了嗎?他說要問問錢!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錢又不會說話,你問錢有什麽用?哈哈哈哈——真是好笑。”
周圍的人聽了也都覺著好笑,詫異的看著關煒,就是常進他們幾個捕快也有些擔心。
“你做不到不一定別人也做不到!少見多怪!”關煒冷哼了一聲。
“好啊!那咱們就來看看關頭是怎麽讓審錢的吧!如果關頭真要是能讓錢說出誰是自己的主人,我就磕頭拜關頭為師。”
“你這樣的徒弟奇我不敢收,這樣吧!如果我讓他指出誰是自己的主人,你就當著大家的面學三聲狗叫吧!”
眾人聽了哄堂大笑,孫佛咬牙切齒的道:“好!如果你要是讓它說不出來,就給我磕頭認錯吧!”
關煒冷哼一聲道:“那你就等著吧!常進去取一盆清水來!”
“是!”常進答應一聲轉身就走!
關煒看著花寬笑道:“花掌櫃,把那兩貫錢拿出來吧!”一邊說著一邊看著花寬,恭維了一句:“花掌櫃的這身衣服真是整潔,就跟新的一樣。”
花寬一邊解下錢袋遞了過去,一邊道:“花某是賣綢緞布匹的,當然要注意一點,誰也不願意花錢買一些髒東西不是嗎?”
“花老板念得好生意經。”關煒摸了一下手中的銅錢,譏笑一聲。
這時常進已經打了一盆的清水,放在關煒的面前。
關煒低頭看了一眼道:“眾位,大家都看好,這一盆清水,沒有任何的雜質。”
眾位圍觀的人們伸著脖子看了一眼道:“不錯!只是一盆清水而已!沒有任何的髒東西。”
關煒拿出那兩貫銅錢,噗通一聲扔進了水中。大家都在靜靜的看著,等著這個銅錢怎麽說出自己的主人是誰?
孫佛譏笑道:“關頭,這個銅錢好像沒有說話啊!大家都挺忙的,你可不能一直這麽推延啊!”
關煒冷笑道:“它其實已經告訴我了,你們都仔細看看,這個清水有什麽變化?”
“啊!”大家聽了都向前湧了過去,仔細的看著這盆清水。
“沒呀!什麽也沒有啊!”
“是啊!我也什麽也看不到,水還是水,錢還是錢!”
“我也沒有聽到銅錢說話!你們有人聽到了嗎?”
眾人議論紛紛,卻在這時一個孩子驚呼一聲:“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這個水上多了一層油珠。”
關煒哈哈大笑道:“你們這些大人全被自己的思想禁錮了,都想著去聽銅錢說話!反而不如一個孩子思想開放,發現了變化,其實他早就告訴你們了!
就像剛才花寬說的,他做的是綢緞布匹生意,一點髒汙都會影響自己的貨物賣不出去。花寬是一個愛乾淨的人,他的偶爾收一兩個髒汙的錢不足為奇,可是這兩貫錢都是如此就不應該了。
而茅順是一個屠夫,天天賣肉為生,渾身上下都是油汙,只有他經手的銅錢才會沾滿了油汙。所以這些銅錢放進水中之後才會飄起一層的油珠。這個銅錢已經通過這個把誰是自己的主人交代出來了,只是大家都沒有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