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延浦喝了一聲:“這不是開玩笑嗎?這些人都是來吊唁二哥的,怎能說搜查就搜查?我正要跟這個家夥商量,賠他一個算了。哪知道這人得寸進尺,竟然要向八姐求婚。說是我們不答應就去大理寺告發。說我們包庇賊人。”
關煒聽楊延浦咬牙切齒的將事情經過講述了一遍;只是微微一笑,他四下看一下,院之中大概已經圍了一百多人,大家議論紛紛說什麽的都有。
楊延昭上前和林洙溝通,不過看起來效果不好,他們的火氣都有些大。
關煒上前道:“大哥,這件事交給我處理怎麽樣?我來把小賊抓出來。”
楊延昭見過關煒的本事,當即笑道:“怎麽把賢弟給忘了呢?正要看看賢弟的本事。”
“來人!把大門關了,不要讓賊人逃走。”關煒一聲吩咐,早有楊家的家人,把大門瘋了起來。
關煒笑道:“大家可能不認識我。我先介紹一下,我叫關煒字子正。我可不是什麽的官員,只是楚王殿下的一個門客。
至於為什麽楚王要收我這個年輕人做門客,因為我在涿州救過駕,射傷遼國的國舅,嚇退遼兵,又射殺了遼國丞相韓德讓的哥哥韓德源。還千裡跟著殿下去河東救過楊令公,殺死遼國副元帥蕭撻凜,在回京的路上又揭破了陽曲縣一樁貪汙答案。”
眾人聽了一陣驚駭,看著他的眼神已經不一樣,這幾件功勞不要說是一個人全部粘上,有人立下一件,就能一飛衝天。
“不過這並不是我最擅長的,至於我最擅長什麽?馬上就讓大家知道。
你們都知道,這是楊二郎的靈台,他的陰靈未散,可都在看著大家的一舉一動,我會把二哥的陰靈請出來,請他給指明到底是誰偷了林洙的珠子,到時立見分曉。”
關煒一邊說著,語調也在變化著。周圍的眾人聽了毛骨悚然,好像有一個眼睛在後面盯著他們的後背看著。
很多人的臉色都變了,五花八門的十分精彩。
關煒四下掃視一眼道:“現在有沒有人承認,若果現在承認,交出贓物我可以既往不咎。要是硬扛著,等到一會兒真相大白,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周圍的面面相覷,最終還是沒有人承認。
“我很遺憾,有人錯過了最後的機會。那麽我現在就請楊二哥的陰靈下凡。一會兒眾人都去靈堂前磕一個頭,二哥會告訴我們誰是真正的盜賊。
不過陰靈害怕陽光,人多了陽氣太盛也不好。一會兒我會將靈堂大門關閉,大家一個個的過去,等大家都拜祭完了,二哥自然會告訴我誰是小偷。”
關煒說著輕輕的對楊延浦說了幾句。楊延浦答應一聲跑了進去。很快靈堂大門關閉。
關煒裝模作樣的比劃一陣,眼睛不住地在眾人的臉上掃過。眾人在他的眼光逼視下表現不一。
“好了!請大家進去磕頭拜祭吧!”關煒一聲大喝,將眾人嚇得一哆嗦。
然後大家按照他的要求一個個進入靈堂前去拜見,也就這一百多人,時間不長就拜祭完畢,大家又來到院中,站了一大片。
關煒一直在看著每一個出來的人,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斷過。
“我們已經都按照你說的做了,快說誰才是盜寶的賊!”
關煒哈哈大笑道:“答案我已經有了!那位朋友你站出來!”
關煒對著林洙身邊的一個人指了一下,這個人身子一晃,差點摔倒。林洙的臉色也變了。
“你憑什麽說他是小偷!”林洙色厲內荏大聲的喝到。
“看看你們袍子,膝蓋的地方都有一層香灰。這是我讓楊三郎散在蒲團上的。大家跪在蒲團上拜祭楊二哥的時候,爐灰自然會粘在你們的身上,不過有的人心中有鬼,自然不敢去拜祭,所以他的身上就沒有爐灰。
在場這麽多人,只有他身上沒有,所以一定是他偷了寶珠。”
“這些都是你自己認為的,如果不是他怎麽辦?”林洙聲嘶力竭的大喝。
關煒一把將那個人揪了出來道:“這還不簡單,搜一下不就好了!”
楊延浦上前將這個家夥抓住,一群的仆人已經衝了上來,在他的身上,衣袋中亂翻。
“找到了!找到了!果然在他的身上。”
很快有人在他的袋子裡找到一顆玉珠,托在手裡給大家觀看。
“嘩——真是神了,竟然真的抓住了。”周圍的人一陣鼓掌歡呼。
“關小哥,真是神人也!”楊延昭長出了一口氣,笑呵呵的道。楊家的人也都很是興奮,在二門口偷看的八姐九妹一臉的興奮,扭頭跑回去給自己的母親報信。
“誒,這個人如果沒有記錯叫做李源,是隨著林衙內來的吧?”都管楊洪突然想起什麽,大喝了一聲。
眾人都一臉鄙夷的看著林洙。林洙急的頭上冒汗,突然揚起巴掌打在李源的臉上喝到:“狗奴才,竟然連我的東西也敢偷。”
眾人一陣的譏笑,關煒笑道:“楊大哥,把人送到開封府吧!”
林洙連忙道:“不用,不用,何必麻煩開封府,交給我們大理寺就可以。”
“林衙內好像不明白啊!你們大理寺是負責覆核案件的,現在還沒有走到哪一步!來人,將他綁起了送給開封府。”
“是!”楊洪等人將李源押著就走。林洙再也待不下去,扭頭就走。
“嘩——”周圍又是一陣的掌聲。
“何是這麽喧嘩?”外面一聲猶如洪鍾一樣的大喝,原來是楊業從皇宮中回來了。
“父親!”楊家的幾子跑上去拜見,將事情的進過簡單的說了幾句。
楊業看到關煒臉色就是一沉,在他的眼中這個家夥就是一個不守規矩的東西,什麽禮儀綱常全部在乎,是一個大大的佞臣。
“你怎麽到了我的府上,這裡不歡迎你,請離開吧!”
“呃~”這句話讓周圍的人一愣,就是楊延昭等人也是大囧,怎麽說關煒也是自己家的客人,而且還是救過自己的命,幫過我們的忙。這麽做是不是有些太不近人情。
關煒有些尷尬,自己救了人怎麽最後還成了仇人了呢?想到這裡他悚然一驚。其實這件事也不能怨楊業,是他在用自己已經熟知,並一直在堅守的後世的價值觀,在大宋朝行事。
他所要面對和挑戰的是宋朝人的價值觀,是在推翻這個社會的根基。雖然他的觀點更加先進,更加正確,可是在古代卻並不合適!
你要在宋朝講民主,法制,平等,公正嗎?那非要天下大亂不可。
現在講的是三綱五常,這個價值觀在後世看來就是封建獨裁,是封建毒瘤,是封建統治階級迫害壓迫人民的工具;可是放在當時它卻是最合適。任何事物都在與時俱進,不能脫離他的歷史背景,去單獨的評論。
想到這裡關煒一下子明白了過來,自己要適應這個社會,需要去學習的還有很多。
這一路上看似立了很大的功勞,其實我還差得遠呢?楊業這種老家夥一眼就能看出我的短板,真要是自己糊裡糊塗的留在開封,早晚被那些老奸巨猾的文人們給害死。
“還是年輕啊!不過也好,離開一段時間也不錯,正好趁機好好地學習一翻,等我再次來的時候,你們在想把我趕走就不是那麽容易了。”
“多謝老伯父教訓!”關煒向著楊業行禮,又對著楊延昭等道:“大郎,三郎,咱們後會有期!告辭!”說著和范延召轉身就走。
楊延昭和楊延浦有些尷尬,送又不敢去送,趕緊抱拳拱手一個勁兒的道:“關小哥,得罪!得罪!”
正說著後面的折賽花也得到了信息,帶著自己的兩個女兒迎了出來。
“爹爹。”楊延琪和楊延瑛先跑了上來,拉著楊業淚水連連。
“老爺!”折賽花看這須發斑白,皺紋深刻的丈夫,又知道他這次在鬼門關內走了一遭,不由悲從心中來,淚水滾滾而下。
“讓你們受委屈了。”楊業長歎一口氣道:“好在戰爭暫時結束,我也能在家好好地住一段時間了。”
“老令公,節哀順變。”這些前來吊唁的人趕緊上前跟楊業說話。據說楊業這次在西面立下大功,是官家面前的第一紅人,這麽好的機會怎麽能放過。
楊業跟這些人倒是和顏悅色的,一一回禮答應一聲,眼見著天色不早,眾人就此告辭。
“范將軍和關小哥呢?”老太君四下看了一眼,卻不見了范延召和關煒,詫異的問了一聲。
楊延昭等人好不尷尬,用眼角偷偷地看自己的父親。
楊業也是臉一紅道:“被我趕走了!”
“什麽?”折賽花以為自己的沒有聽清楚,驚詫的問了一句:“為什麽?他得罪老爺了!”
“這是一個忒大膽的人,國家法紀,三綱五常,在他眼裡就如同兒戲!以後定是一個逆賊,你們以後還是少要跟他聯系,以免受了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