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爸老媽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花開隻想笑,冰城這邊的人不這麽穿。
上輩子出生在這裡,他覺得本地人好像比南方人更怕冷。
經常看到來冰城的遊客,一邊喊冷,一邊隻穿著秋衣秋褲外面直接裹一件長羽絨服。
冰城人抗凍,那是因為裝備好,就像花父花母這樣,露倆眼睛在外面。
老爸老媽終於拋開心思,奶奶身體還好,或許她不適應北方的天氣,一回到蓉城啥事兒沒有,讓花開懸著的心放下了。
胡應璽下了決定,準備和花家人一起回蓉城,年也在那邊過。胡大娘在大家的一致攻勢下,確定今後不再出攤,一心一意跟著么兒去享福。
當然,老人辛勞了一輩子,完全停下來也不可能,到時候看她喜歡做什麽就做什麽吧。
沒想到,胡大爺前妻的兩個女兒都挺有出息的,老大胡菁,是沈音的教授,花開很驚訝,曾經在川音沒有聽說過這人,估計不太出名。
二姐胡倩,在冰城市工信委上班,她家姐夫就是工行的員工,這或許為啥當初胡家人與工行沒有任何關系,能住到這裡吧。
在二姐的張羅下,一行人浩浩蕩蕩去亞布力。
按照花開前世的經驗,那地方就是一個大坑,吃喝拉撒,樣樣都貴。
有胡倩的照顧,她好像是處級幹部,在外縣也算是品級比較高的,一切全免。
克麗絲倒想滑雪,可惜老媽寸步不離,生怕她運動,花開自然不允許她這麽劇烈的活動。
至今也沒問那個小紅姓什麽,感覺與胡家人格格不入。胡應璽說是老大高中的同學,還離過婚,兩人偷偷拿著家裡的戶口本把結婚證扯了。
可能家教的關系,說話比較粗獷,吃飯不必說了,一頓飯兩三碗,無肉不歡,難怪胡家人不喜歡。或許胡大娘要去蓉城,也是想避開這個大兒媳,眼不見心不煩。
到了滑雪場,花開試滑了一會兒,就找到了前世的感覺。胡隼沒來,二姐也在上班,胡應璽的血壓偏高,就他一個人在happy,還有花家人不斷為他加油。
一天下來,身上還是有不少地方青紫,滑雪的時候不覺得。
克麗絲擦正紅花油的時候,覺得中醫好神奇,這東西擦了,就能消腫止痛?再一次提升了學習中醫的積極性。
可惜,因為她有身孕,花開不清楚紅花油是否對孕婦有害處,晚上還是讓老媽和她睡一個房間,他自己和老爸睡一個標間。
花左榮對奶奶的身體持懷疑態度,而且說她老人家估計就在這一兩年。
生老病死是人必經之路,涉及到自己的親人,又是一說。
作為花家的長子長孫,別看老太太現在很喜歡段戈,骨子裡面還是重男輕女,外孫再喜歡,也是外姓人,她最疼愛的還是大孫子。
白天太累,花開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昏昏沉沉睡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吃過賓館的早餐,父母要直飛蓉城,花開到京城,克麗絲等胡家娘倆收拾好後帶他們回去。
京城霧霾有點讓人受不了,真搞不明白,為啥很多人寧願在這裡受苦,也要留在京城。
花開是應高志強的邀請過來的,按說這個時間,青蓮社在海外的專場演出如火如荼。然而,春晚再次邀請,需要一個好作品。
華夏維穩,作為央媽,一樣需要穩定。
毫不誇張地說,花開這一年就是一個定時炸彈,時不時引爆一下,
看著讓人膽戰心驚。 坦白講,王崇山電話裡說團裡今年重新找人上春晚,心裡還是很失落的。
團省委與吳峰的努力,《成都》要登上春晚的舞台,戰旗歌舞團需要一首經典,王崇山專門邀歌,他對自己曾經的部下很放心。
歌曲,花開很快製作完,並錄了demo發過去。
“哥們兒,你也太厲害了吧?”高志強暗暗咂舌,從沒想到發小這麽牛。
“還好吧,你別忘了,音樂才是我的本行。”當然,搬運工本質,花開肯定不會說的。
“難怪老武非得要讓你幫我們創作,”高志強有些尷尬,他一般都不怎寫稿,教學員基本功,自己上台加工武青山和其他人的段子:“我們的啥時候出來?”
“今晚上就能寫完,對了,”花開有些詫異:“這次你準備和誰搭檔?”
“小華唄,華躍鵬,他一直和我搭檔,你又不是不清楚。”高志強隨口答道。
“小華在青蓮社,算不上出眾,不管是捧還是逗,離上面的師兄弟總差了那麽一點。”花開分析:“哪怕你帶著上了春晚,你覺得他能大火嗎?”
高志強沒有說話,半晌,才臉色難看地問:“那你覺得帶誰去比較好?”
“首先,你得把華躍鵬安撫好。”花開直言不諱:“其次,帶誰去才能獲得最大利益?王虎東、李虎彪、張躍明、齊騰飛、管騰冽、張龍剛、古龍平,都是後起之秀。”
“你從來沒想到過六六吧,當父親的,師兄肯定不會讓自己的兒子上去。作為師弟,我們就不能考慮考慮?”
“六六不是當演員當得好好的嗎?”高志強不解了。
“那是因為我在捧啊,你怎還沒明白?”花開苦口婆心:“師兄和關師哥還包括你,準備帶青蓮社走多少年?”
“說相聲是個體力活兒,現在的你,能和二十多歲相比嗎?那時候,站在台上說兩三個小時就當玩兒似的,睡一覺第二天接著演。”
“如今你說一個多小時還覺得累,加上你不健身也不鍛煉,臉滴溜圓,你要撐多久?”
“相聲門都是父傳子、子傳孫,傳女不傳男。一一那麽小,等他成年,師兄就說不動了。再等他有了能力執掌青蓮社的時候,估計我們都快見閻王爺。”
高志強沉吟了一會兒:“那行,我現在就把他叫回來,他逗我來捧!”
“正確!”花開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當晚,他就把相聲稿寫完,第二天一大早交給了高志強。
不曾想剛吃完早飯,成桓章又打來電話。
這次還是烤鴨,不過不是宮廷烤鴨了,改到便宜坊。
到了指定的包廂,成桓章對面還有一個人,戴著鴨舌帽,乍一看還沒認出來。
“誒?”花開腦門兒一拍:“陳先生,您怎麽會在這裡?”
確實讓人意想不到,竟然是央媽的主持人,說是一哥也不為過,陳炳天!
春晚彩排已然展開,電視台各項程序都在有條不紊地推進,加上平時他還有主持的節目,肯定比較忙碌。
可以這麽講,盡管央媽也劃作娛樂圈的一部分,地位超然,委實想不到他竟然在這裡。而且成桓章一般情況下不會去找他,那麽就是他主動找來的?
“現在不當主持人了,渾身輕松。”陳炳天趕緊摘下帽子:“不好意思,這段時間習慣了,出門必然把臉遮住,被記者看到煩不勝煩。”
花開眉頭一皺:“您在央媽是不可或缺的人,為啥突然不幹了?”
“沒有誰是不可替代的,央媽也一樣。”陳炳天擺擺手:“作為國家宣傳的喉舌,裡面人才濟濟,我一退,馬上就有人頂上去。”
“看來哥你平時沒看娛樂新聞啊。”成桓章反應過來:“天哥被人擺了一道,幾年前的一個實習生告他猥褻。尼瑪,長點兒腦子好不好?不是在私密空間,在台裡呢。”
花開愁眉緊鎖:“一般看來,同事在背後攛掇的可能性比較小,那就是娛樂公司咯。什麽時候,這些人的手居然抻到了央媽?”
“其實也怪我,”摘下帽子的陳炳天有些憔悴,氣色還挺好:“一個公司的藝人,無才無德,想上節目,被我給壓下去了。”
“既然找到了事情的原委,那就繼續回去唄。”成桓章不以為然:“不然,公眾還以為你真有啥事兒呢。”
“沒必要,再說我知道了是一回事兒,對方會承認嗎?”陳炳天苦笑:“最主要的是央媽不是其他地方,不允許任何有汙點的人上節目,何況還是主持人?”
見他沒說啥目的,花開也不問。如果一直不說,權當交個朋友罷了。平時這樣的人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就算參加了春晚,也不過是點頭之交。
上輩子沒什麽口腹之欲,東北人,能吃飽就行。原身打小生活在蓉城,美食甲天下,對別人趨之若鶩的烤鴨,花開也只是覺得還行。
蘸著馨香的鴨片,喝著乳白色的鴨湯。花開和陳炳天私下都不健談,在成桓章的穿針引線之下,盡管只有三個人,氣氛比較熱烈。
不能不說,能當上央媽一哥,他靠的是真才實學,什麽話題,都能接得上來。要不要這麽誇張?竟然還是畫家。
“男人的感覺遲鈍些,”陳炳天感慨:“還是映雪提醒的。這丫頭,報復心夠強,隨後就把人家今年春晚的名額給擠了,說自己要唱一首歌,目前找到的歌曲不滿意。”
在舉世矚目的日子裡,央媽捧自己的人無可厚非,同時也說明佟映雪的背景不像表面上那麽簡單。要麽自己厲害,要麽身後的人厲害。不管怎樣,和華冰沒有衝突。
“天哥,我就直說了,對央媽的霸道,其實我很不滿的。”花開毫不諱言:“歌,我可以給,但是,要讓我的朋友預熱出來,再到春晚上唱。”
“哦?你這個悶筍子有朋友的話,也是川音的人,至少在演唱水平上沒得挑。”陳炳天靈機一動:“因為不是我自己的事情,找映雪來商量下?”
兩人無可無不可,不一會兒,佟映雪就來了,後面還跟著一個男的。
“我先生,”她大大方方介紹:“天哥,下次要請我們吃飯,能提前說嗎?”
“現說的,”陳炳天雙手合十告罪:“原本我不就說讓你一起過來,你怕花老弟不好說話,要是被拒絕了不好意思啊!”
佟映雪美目一閃:“天哥,你是哪一方的?這樣爆醜你的良心不會疼?”
效果挺不錯,花開和成桓章瞬間就覺得距離拉近了。
不得不說,央媽能當上主持人,特別是其中的佼佼者,說話的藝術不說登峰造極,也達到了很高的造詣。
至於她老公張光兆,乍一看是個文化人,濃濃的書卷氣。交談之下,才知道這哥們兒是個生意人,體量肯定不小,特別是不經意暴露出收藏夾的身份,頓時讓人不明覺厲。
兩口子結緣也是在古董鑒賞的一個欄目裡, 這時候說出來,不僅不讓人認為是炫富,反而感到她把自己的私人生活也袒露出來,讓人好感大增。
“開哥,你說要合唱的人,不會是張妍吧?”佟映雪只是沉吟片刻,馬上就給出了答案。
陳炳天臉上的神情不無誇耀,看到沒,我說她推斷出的你們還不相信嘛。
“沒錯兒,”花開也沒必要掩飾:“不管以前在學校裡還是如今在社會上,她就是一個安靜的歌者,不知道怎麽去宣傳自己,假以時日,妥妥的歌唱家一枚。”
事情很快定下來,這樣,除了《成都》與劉興洪合唱,還能和央媽小花同台,想必今後她的路會順暢一點。
前身的記憶,花開知道張妍一直在暗戀自己,人到中年還不結婚。自己離婚後,專程看了老媽兩次。可惜緣分這東西,有些時候就是這麽擦肩而過。
見他們的車子消失在夜風裡,成桓章也有點意興闌珊。
“這人如何?”他有些拿不準。
“可以稱為合作夥伴,但是成不了朋友。”花開沉吟片刻才開口:“他把我們給他老婆演唱的歌曲當成商品,就像收藏的古董一樣。”
“不說他了。哥,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成桓章有點自嘲:“我不是那塊料,辜負了奶奶的期望。春晚啊,不是誰都能上的。”
“要不你來一個告別演唱會如何?我可知道,你的歌曲太多了。立馬發到網上預熱一把,到時候肯定觀眾爆滿。”
“這?”花開被他的腦回路有所觸動:“能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