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矩是個好東西,可惜有人不遵守。”在張文白的客廳裡,三兄弟又聚在一起。
有些時候,我們常說:父母在家就在。長兄如父,他就張家的定海神針。當然,如果他不在了,除非是短命,老二老三年事已高,也折騰不起來。
“是啊,老二,很多時候,你都覺得大哥和我在限制你。”張文化歎口氣:“做人做事,就要堂堂正正。我們藝星從成立到現在,從不主動搞小動作。”
“贏要贏在明處,以勢壓人,不一定心服口服,也不可能做到,但是,不給人口實。”
張文白讚許地看著自家三弟,為這個家,為這個公司,他付出了太多。
“幾個意思?”張文遠摸不著頭腦:“老三,我沒做錯什麽吧。”
“花開的發布會你不知道?”張文白乜了一眼。
“與我們公司有什麽關系?”張文遠咕噥著:“一個個一條條理順,沒我們的事兒。”
“你今後開眼點兒,”張文化恨鐵不成鋼:“這家夥就像他自己說的,誰敢和他玩兒陰的,他就要掀桌子,人家有成家在後面頂著,你呢?”
張文白歎息:“以前老是有人說,我們藝星拍片請香江導演。為啥?因為沒那麽複雜,我也知道他們那時候看不起大陸人,看不起大陸演員。”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大陸那時候娛樂產業不發達,沒有人扛得起商業片的大旗。”
“後來,我們總算把郭懷民給扶植起來了,開啟了藝星商業片時代,而且事事讓他在前面頂著,畢竟我們的名字叫出資人或者資本家。”
“罵名是免不了的,因為我們請了好多港台演員。自己公司的人不用,為啥?簽了人情唄,他們的幫助下,我們起來了,那就還人情。”
“曾經有一批煤老板來打亂規矩,結果呢?還有幾個存活?”
“如今的形式,我們不得不韜光養晦,資本的浪潮,來勢洶洶,遠不是煤老板能比擬的。要不然,作為拍攝電影起家的藝星,為啥要搞泛娛樂?”
張文遠越聽越心驚,好在此次針對華冰的行動,有人打過招呼,但由於有教訓在前,他可不敢重蹈覆轍,要不然有可能這次就要波及到自家公司。
其中的突破點,很顯然就是自己。
有些事情,連張文遠都不清楚。花開後面的勢力很大,說不定成桓章只不過是推出來的代理人而已。畢竟老成家可不是靠文娛起家的。
他不笨,但是沒有想到,娛樂圈子,僅僅是有些人割韭菜的地方。
就連號稱國民什麽的演員,被人稱為戲子,成家拿到這些資料不要太簡單。
胡立柱這段時間春風得意,《蝴蝶》盡管不是爆款,還是讓嘯影娛樂小賺了一筆。
他過檔之後第二部電影《歡喜冤家》也是盯著春節市場的,畢竟在藝星的時候,商業片沒有自己的份兒,都是優先考慮郭懷民,在嘯影來報一箭之仇。
可是近兩天,他有些焦頭爛額,吳鳴叁明確表示,如果他要繼續和花開鬥下去,公司只有和他解除合約,新電影是胡立柱自己找的劇本,投資那一塊兒,公司就不管了。
其實,他也不是非得找花開的麻煩不可。但是在藝星的時候,如同一個透明人,盡管在轉投嘯影召開了新聞發布會,泡都沒冒一個。
娛樂圈要的是什麽?是熱度,隔三差五出現在娛樂新聞上。
畢竟近些年的娛樂業發展太快,
今天的熱搜到了明天沉底了。 柿子肯定要找軟的捏,大導演大公司,他不敢碰,哪怕嘯影不知情,人家也會算在公司頭上,那樣的結果得不償失,自己卷鋪蓋卷滾蛋都是輕的。
小公司小導演,憑空降低了自己的逼格。
我們經常說: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只有能夠交手的人在一起鬥才有意思。
花開以前就算不是導演序列,但人家可是華夏知名的青年歌唱家,名氣不缺。現在改行做導演,即便巴蜀那裡不是娛樂圈的中心,還是有一定熱度。
當然,最主要的是他心裡覺得憋屈,現在都還對洪荒題材念念不忘,這麽辛苦的拍片,就是想為公司賺一大筆錢來搞自己的項目。
就像花開說的一樣,同行的襯托,低級別的對手,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你說蹭熱度也好,專門找茬也罷,別人不碰,他就是要碰花開。
因此,有人找到自己的時候,他想也不想,直接答應聲援。
設若電影題材和主角什麽的,一旦知曉以後,潑髒水又不是不會。
誰清楚變成了這樣。
上次在博客上措辭劇烈,胡立柱隻當是愣頭青一個,
但是這次爆的料算是捅破了天,關鍵自己也有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因此,吳鳴叁不說,他也會偃旗息鼓。
然而別人只差指名道姓了,怕毛線啊,比作品,讓你看看我這老牌導演的厲害。
胡立柱的博客發內容了:春節檔期見!
太湖邊上一棟別墅內,一個二三十歲的男子坐立不安。
幾天以來,他都把自己關在裡面,吃飯都是傭人送到房間的。
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有些遲疑。對了,自己另一張卡已經銷毀,這個卡只有家人知道。
“爸,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他還是清楚好歹的。
“說什麽話呢?”對面的聲音有些疲憊:“戲子無義,何必去找那些演員?這次也算是給你一個教訓,娛樂公司別搞了,先去國外負責非洲那邊的輪胎項目。”
“過段時間,你秦叔的閨女高中快畢業,她要去非洲旅遊。見見面吧,覺得合意就定親,你也不小了。”
放下電話,他覺得太湖的水都明亮起來。
很快收拾好,撥了一個內部電話。
“少爺,您找我?”來的人年齡有些大,保養得還不錯。
“那些公司都處理了吧,”他頭也不抬,把幾張銀行卡放到包裡:“水滸城那邊的道具租賃公司暫且保留著,其他的你自己看著辦。”
看到老人要離去,他接著吩咐:“讓小兵送我去浦東機場。”
下得樓來,一輛加長版的豪車停在別墅門口。
上車之後,他在後座很快進入了夢鄉,委實這幾天擔驚受怕,每晚一合眼就做惡夢。
小兵叫醒他的時候,車子到了機場。
他伸了個懶腰:“你直接開回去吧,協助下老張。如果有些不開眼的想落井下石,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麽做。”
說著,取出一副墨鏡,拎著包離去。
換登機牌的時候,他覺得很煩,以前從沒親自操作過,也太慢了吧,是不是讓人投訴下。得,暫時還是蟄伏。
“先生,您的護照和本人信息不太一致。”小姑娘長得帶勁啊:“麻煩您拿著自己的身份證,和我去綜合辦公室登記下。”
“怎麽可能,我又不是第一次出國?”他瞬間覺得這地勤長得不怎樣。
“不是的,先生,有一個字母稍顯模糊。”人家還是彬彬有禮:“您看後面排隊的人比較多,我們先去辦公室處理吧。”
綜合辦公室,什麽玩意兒?他覺得無所謂,去就去唄。
兩人很快進了升降梯,走到一個辦公室門口,他發現有些不對:“你們綜合辦公室和機場派出所在一起嗎?”
“是的,先生,畢竟證件之類需要警察部門核實。請進。”小姑娘側身站立。
他鼻子裡哼了一聲,自顧走進去。
兩個警察站了起來:“謝謝你,小吳。”
“對不起,先生,你涉嫌和幾個案件有關,暫時不能出國了。”
他下意識地拿出手機,準備給父親打電話,卻被警察給多了過去:“在事情沒有查明之前,這期間你不能和任何人聯系。”
江南某省,一個人進了一號辦公室:“書記,您找我?”
“坐,”書記摘下老花鏡:“老宋, 我就直說了,你家老二如今在做什麽?”
“嗨,書記,臭小子,讓他去國外念書也不肯,聽他媽說,和幾個朋友開了個電影公司。”
接著,他說了好幾部電影的名字,都是他兒子的公司拍攝的。
“老宋。我知道,你的工作經歷,並沒有涉及到具體的事務。”一號歎息:“但是你想過沒有,拍電影的資金從何而來?”
“一部片子,動輒以千萬計,不管是你還是你愛人,能提供給孩子這麽多錢嗎?”
“如果別人出資,你家小二一個大專生,又是設計專業,在其中充當什麽角色?”
“富二代、官二代相互勾結,玩弄女性,這才是他進入這個行業的真正目的!”
“自己拿去看看吧,這些年他所做的事情。”
老宋心神劇震,有些顫抖的雙手接過五張A4紙,一個個女孩子被他玩弄,甚至有一個成了抑鬱症、厭食症。
“還好,他除了男女之事,沒有其他的行為,沒給他爸爸添亂。”一號輕聲說:“讓他出去吧,短時間別回來啦,父母啊,都認識他們是孩子,不小了,獨立一段時間。”
“好的,書記。”老王沒心情再說什麽,佝僂著腰出去了。
一時間,花開在發布會裡面涉及到的人物,該抓的抓,該判的判。
最讓人吃驚的是,原來悄無聲息間,成渝完成了副部到正部的跨越,成為國家文化部長。
他督促部裡發出一系列文件,專門整治娛樂圈的亂象。
很多人明白:娛樂圈有規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