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恆看著前一刻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一群人,這會兒卻是拘束的要命,不禁搖頭一笑。
心說還真是應了那句“不知便無畏啊”!
看見這些人對自己的態度,皇甫恆心裡覺得,如果要招攬這些人;應該還可以吧!皇甫恆如是的想到。
“所謂不打不相識,英雄惜英雄。”
“既然能在此與眾位相遇,便是一段緣分,當有酒祝之。”
“不知眾位英雄可否賞光?”
皇甫恆深施一禮。這一副禮賢下士的態度,讓呂布身後的眾人十分受用。心說若是跟隨於他,也不是不可以。
呂布抱拳回禮。
“即是皇甫恆的酒,我等自然是要討上一杯。”
“好!”
皇甫恆隨手將單鞭扔給身後的隨從,使了個眼色。一把抓住戰馬的韁繩,飛身上馬。
“請”
“請!”
皇甫恆縱馬於前引路,往善無城趕去。呂布率領八將緊隨其後。隨從護送著馬車則慢悠悠的落於後面。
待到城門口時,皇甫恆翻身下馬,等候呂布等人的到來。雖然才短短的二裡多路。但他們卻落後有兩百米之遙。
呂布走近後,看著皇甫恆的胯下坐騎,眼中貪婪之色盡顯。
皇甫恆並沒有在意。畢竟武將愛良馬,人之常情。更何況是皇甫恆胯下這匹神俊異常的黑馬。
呂布暗中狠狠的吞了一口口水,心中想要佔為己有的狼性蠢蠢欲動!
若不是皇甫恆的英雄之名在前,恐怕這一刻呂布就開搶了。
習慣了一切以武力解決,就像動物界一般以強為尊的呂布,能忍著不去下手,可見皇甫恆在其心裡的地位。
皇甫恆一手牽著戰馬的韁繩,與呂布並行於善無城的街頭。二人的八面威風,引得城內無數女子競相上前。
“我們似乎很受歡迎啊!”
皇甫恆若有所指的說到。
呂布沒有那些花花腸子,並不理解皇甫恆的有所指。
哼!
冷哼一聲。
“一群胭脂俗粉!”
皇甫恆輕笑一聲,不禁搖搖頭。你的小妾確實不是胭脂俗粉。四大美人之一嗎。
“奉先當有一賞群芳的心胸啊!”
“既要獨愛那一枝寒梅,也要欣賞枯枝是嗎?”
皇甫恆聞言就是一愣神兒!心中嘀咕,誰言呂布無知無識,必遭其害也!
遂點點頭,看著前方。幽幽的說到。
“沒有那些枯枝,如何凸顯其芳華絕代,鶴立雞群。”
呵
“傳聞皇甫恆能文能武。武藝冠絕當下,文采亦不在武藝之下!”
“今見之,所言不虛也!”
“只是不知郡守之志,向往何處?”
“是鴻鵠?亦或是…”
呂布雖然目視著前方。但余光卻全在皇甫恆身上。
皇甫恆沒有立刻回答他。因為他始終認為,只有志同道合之輩,才能走在一起。
所以他必須將自己未來的走向,給這些人或者想要招攬的人,透漏出一些。
他不想向曹操那樣騙荀彧大半輩子。到頭來還是假惺惺的將其殺掉。
跟了你將近一輩子的人,為你坐鎮後方,統領全局都不行,你跟誰還能行?
就算他再怎麽心向漢室,你都可以留他陪你走完人生的最後旅程。
不能因為一句他可能謀反或者阻礙自己,就殺了他。那時候的荀彧已經沒有反曹的能力了。
或者說是已經認命了。 皇甫恆收回亂七八糟的思緒。側過頭,面色平靜的看著呂布。
“志在守土護民,安平亂世。”
呂布眉頭微微一皺!沒有言語。心中卻是不斷的權衡利弊。
見呂布沒有說話,皇甫恆以為他定然是在考慮。他也沒有太過在意。畢竟這可是人生的一件大事!
這種事情,可不像現在公司企事業員工尋找工作。不行我再跳槽,沒人說你什麽。
這時代,你若是朝三暮四,朝秦暮楚。那絕對會被人指著鼻子罵的!
其實在皇甫恆心裡,呂布能得便得,不能得也不會太過執著。
人啊!遇見美好的東西,總是想要據為己有。不論這美好是否帶刺,是否會割傷自己。
這會兒的皇甫恆便是這種心理。呂布這個名字,代表的便是漢末最高武力!
雖然自己的武力略勝一籌。但皇甫恆志在統帥千軍萬馬,運籌帷幄。你看有哪家主帥,有事沒事就跟敵人單扣一下?
那就是個笑話!
所以對良謀猛將,皇甫恆也是暗自眼饞的直流哈喇子。
酒樓上。
呂布、皇甫恆二人對窗而坐,其余幾人自成一桌。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也是談及正事之時。有夥計將煮茶的一應器具擺放整齊。
席間,二人對於自己的處事態度,都有所談及。
此刻呂布借著酒勁,便想將心裡的話;往外抖摟抖摟。
“布雖勇。但也離不開眾位兄弟的幫襯。他們可以說是功不可沒!”
呂布狼一般的眸子,向上翻著。
“我呂布可以為了職責而不在乎榮華富貴。但卻不能寒了眾位兄弟的心。”
“邊陲苦寒,他們拚了命的廝殺,不過是為了搏一個錦繡的前程罷了!”
“難道將軍就不覺著苦嗎?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到頭來;換回的卻是他們的置之不理,無從查證!”
呂布探過身子,有所指般陰狠的說到。
皇甫恆一邊撥弄著火碳,一邊漫不經心般隨意的說到。
“漢室邊陲不寧,我身為漢將,理當盡心出力。守土安民,報效國家,吾輩豈敢叫苦?”
“至於說陛下,我等即為臣子,理當恪守人臣本分。”
說著將煮好的茶湯,規規矩矩的倒入杯中。單手緩緩的將杯子推到呂布面前。
“有時候,人活著不能隻為自己,不是嗎?”
呂布一撇嘴,看著茶杯;並沒有伸手。猛然抬頭,雙眸猩紅如血般陰冷的盯著皇甫恆說到。
“我呂布只知道。在我忍饑挨餓,缺吃少穿之時。沒有任何一人伸出援手!”
“在我飽受著殺戮,拚了命活下去的時候!也並沒有看見將軍口中的漢室軍隊。”
“這榮華富貴,他們能享得。我為何不能?”
唉!
皇甫恆長歎一聲!心中也是一陣無可奈何。暗自嘀咕:“看來你呂布是不可能入我麾下了。”
雖然失落的感覺縈繞心頭。但也算是一種解脫。一種對於天下第一武將而執著的解脫。
果然還未等皇甫恆回味完,呂布便站起身來,躬身一禮。
“能與大英雄皇甫恆同席飲酒,可謂是了卻呂某的一樁心願。”
“然,人各有志,不能追隨。心中雖有千般不忍,也只能就此別過。”
“望君珍重。後會有期。”
言罷呂布起身便走,沒有絲毫的猶豫。可見其心裡早已經有了定論。
其余人等,見呂布先行離去,也只能與皇甫恆施禮後,跟隨著離開。
皇甫恆一一還禮,遂站在酒館的窗邊,看著呂布領人出得大門,不禁搖頭一陣苦笑。這會兒,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一種什麽滋味。
抬頭見呂布等人已經消失在街口,皇甫恆收拾了一下自己亂七八糟的情緒,起身也離開了酒館。
只是皇甫恆沒注意,在其離開酒館後,一名穿著錦緞,容貌優雅的男子也起身立足於窗邊。看著皇甫恆上馬離開。
隨後這男子目及遠處,小聲的念叨著。
“皇甫恆,皇甫恆。難怪我妹妹對你如此的死心塌地。”
“我等著你來找我!”
遂呵呵的笑著,一甩袖袍,轉身離開酒館。那瀟灑的背影,可是吸引了無數的女子駐足觀瞧。
皇甫恆離開酒館後,便順著來時的路,找到了隨從居住的客棧。
從其口中得知,已經為病重男子尋來醫者。經過醫者的診治,已無大礙。只是身體極度的虛弱,需要靜養。短時間內,不宜遠行。
皇甫恆點點頭,表示無妨。
“人沒事就好。天色近晚,便在此休息一夜吧!安排下去,好生休息,我們明日再走。”
“是,屬下領命。”
摸了摸額頭,感覺醉意有些上頭。皇甫恆也沒有去看看那兄妹倆,便轉身休息去了。
皇甫恆沐浴後,剛要休息。便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聞聲眉頭便是一皺。
猛然打開的屋門,讓正要繼續拍門的高芷蘭,一聲驚叫,一個趔趄就撲向了皇甫恆。
皇甫恆更是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閃開了身體。可憐高芷蘭柔弱的嬌軀,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砰!
高芷蘭強忍著疼痛,抿著好看的小嘴兒,眼淚在眼圈裡打著轉轉。滿臉委屈的看了皇甫恆一眼,倔強的爬了起來。
“你這是?”
皇甫恆看著想哭又不敢哭的高芷蘭,心中雖然有些歉意。但卻沒有言明。只是一臉不解的問到。
“聽說你回來了。我只是想來感謝你一下。謝謝你救了我兄長,也救了我。”
“還有…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叫什麽…”
見她說的認真。皇甫恆放棄了本想逗她一下的玩笑話。鄭重其事的問到。
“你兄長蘇醒了?”
“還沒有。不過醫匠說了,明天早上便會醒來。”
哦。
皇甫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我叫皇甫恆。”
“走吧,有時間的話,進屋陪我聊聊。聊聊你們兄妹倆,怎麽會與呂布結仇?”
哦。
高芷蘭乖巧的點頭,並且向前兩步,將屋門關上。
突然!
一道閃電般的信息略過腦海。
“皇甫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