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甄逸的離開,皇甫恆張遼二人不由得相視而笑。彼此間的默契則更進一步。
幾個月的相處,讓年齡相差十幾天的兩人;互引為知己。雖為上下級,但卻也近如兄弟。因此沒有外人時,說話嘮嗑相當的隨意。
“坊間傳聞,甄家長女甄薑,美豔不可方物。倒是便宜了你小子。”
皇甫恆打趣的看著張遼。
“我這是看在那二十萬石糧食的面子上,才會答應這門婚事的。沒和父母請示,就私下裡應允此事。還不知道回去怎麽和老人家說呢。”
張遼頗為頭疼的捂著額頭,一臉的無奈樣。
嘿!
“說你胖,你到好,還喘上了。愛怎說,那是你的事。反正我是不會給你說的。”
皇甫恆一臉你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表情,站起身向外走去;頭也不回的說到。
“總之你得抓緊把這喜事兒給辦了。我這還等著那糧食下鍋呢!”
皇甫恆走到門口的時候,卻突然轉過身來,看著張遼。
“話說你也老大不小了,就沒想過找個女人什麽的,來伺候你?”
那滿臉質疑的神色,讓張遼感覺到了其深深的惡意。隨著嘴角不斷的下沉,張遼的臉色也越來越漲紅。怒氣似乎就要滿格了。
“走了走了。你個小處男。”
還未等說完,皇甫恆便已經跑出門外好遠。
“皇甫恆!”
遠處做工的侍女們,被一聲憤怒的吼聲給驚的不輕。心說張將軍最近怎麽老是一驚一乍的?隨後便見張遼一臉氣衝衝的表情離開。
“你皇甫恆不也沒娶媳婦呢?還說我。”
張遼繃著個臉,嘟嘟囔囔的說著。出得郡守府大門,剛要翻身上馬離開。一抬頭,見皇甫恆正牽著馬,站在一旁的看著自己。
“我只是沒娶過門,她蔡琰,是有咱三書六禮的。再說,我有妾室啊。”
其實皇甫恆並不是炫耀什麽。只是不想自己這些兄弟,因為征戰在外而耽誤了成家。畢竟後繼有人也是一大國策不是嗎?
嘿!
張遼這氣就不打一處來啊。有心打一架吧,打不過。張嘴罵兩句吧,還不是那性格。你說這玩意吧,他還真挺氣人。
“我今天就回家稟明父母。半月內就娶妻過門!”
哼!
張遼漲紅著臉,憤恨的瞥了一眼皇甫恆,飛身上馬便要離去。
“這怎還著急了呢?”
看著張遼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有爆發的趨向。皇甫恆急忙正色道。
“咱說正事。”
一談及正事,張遼也放棄了無謂的火氣。眼神詢問般看著皇甫恆。
二人牽馬,並排行於街上。
“文遠,你想沒想過。若是士卒在非戰時大規模的開墾種田或是畜牧養殖。會是一種什麽概念?”
“這!”
張遼有些震驚的轉頭看著皇甫恆。說實在的,他還是頭一回聽說過這種模式。
不過很快張遼就認定此事可行。不但能使軍隊自給自足,強化戰鬥力,還能有效的帶動軍隊駐地的經濟發展。
“既能省下糧食,又能創收。可謂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張遼很是讚同的點頭說到。
嗯…
皇甫恆沉吟了一下。
“那這樣。定襄城一帶的土地閑置的厲害,就從樂進那開始吧。”
“為何不讓三個軍事重鎮一起開始呢?這樣待到秋收之時,
我們雲中郡,可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唉!
皇甫恆長歎一口氣。指了指上面,頗為無奈的說到。
“若是大規模的屯田耕種,再加上近些日子咱們不斷的招兵。恐怕會引起陛下或者朝堂之上一些人的不滿,從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若是真讓陛下起了疑心,反而是好心變成了壞事啊!”
張遼眼睛眨巴了幾下,一時間沒明白過來。
“怎麽為百姓謀福利,穩定邊疆,還成了好心變壞事了?這從何說起啊?”
“貪婪是原罪!但是猜疑也跑不了一個首惡。”
“行了,我們不提這些。定襄城暫時定為開墾耕種的區域。具體畝數,咱們見到樂進他們再定。至於說耕牛,讓他們自己養,自己去想辦法吧。”
“那我們?”
“你們原陽城,就畜牧養殖吧。可以多養一些【豬】作為肉食。”
“豬?”
“哦,就是豚。”
張遼想了想說道:“豚雖然長的比較快,且耐病。可是其肉難食也!”
“這個好解決。我隨師學藝之時,有幸習得一法。將其閹割即可去除其肉質的異味。”
皇甫恆一臉回味的表情說道:“那可真是人間一美味也!”
看著皇甫恆的神色,張遼信了多半。因為知道這家夥會吃,每次弄出來的吃食都很不錯。
所以在張遼心裡,皇甫恆對於吃這方面,可信度還是十分的高。
只是皇甫恆不知道,今日之舉,為他惹來了一群醃臢之人!
“主要以豚為主,羊為輔。雞鴨再次之。總之就是一句話。凡是能吃進嘴裡的肉食,咱們都要養。”
“不僅要養,還要大面積的養,多養。我要讓所有的士卒頓頓有肉,餐餐管飽。”
“余下的也可以販賣出去。既為軍隊創收,也為百姓提供便宜的肉食。”
“若長此以往,則民力強盛。民力盛,何愁國力不強?”
只是皇甫恆似乎忘了那句“國恆以弱滅,而漢獨以強亡”!
國力是強大了。可卻也擋不住滅亡的下場。
“至於章安處。”
皇甫恆又是一陣沉思。
“文遠覺著,我們是否可以自己建造一個馬場?用來飼養、繁衍我們自己的戰馬。”
嗯。
張遼很是肯定的點頭同意到。
“聽聞只有【永元年間】曾經嘗試過。但到如今也沒個具體的章程。此事恐怕不能討得聖令啊!”
“不能討得聖令,這件事也得辦。實在不行,咱們就花錢上陛下那,買一個聖令回來!”
皇甫恆一揮手,財大氣粗如同暴發戶一般的嘴臉,讓張遼頗有些哭笑不得。同時又有些心酸!
“西域馬健壯高大,匈奴馬耐力長久。這兩樣若是能結合到一起,是再好不過。如果能繁衍出來,那我們就有自己的新馬種了。”
張遼有意無意的瞄了一眼皇甫恆的坐騎。心說你胯下這匹,做馬種就不錯。
皇甫恆頓時就明白他的意思。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這個你就別想了,一兩次留個後還行。其余的你想都別想。”
“走!我們今天就去定襄城找樂進。”
隨後二人飛身上馬,出得城門;直奔定襄城而去。
等到二人進入定襄城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
這一路行來,皇甫恆並沒有過於著急趕路。而是走一路、看一路,問一路。
短短幾個月時間,雲中郡所取得的成績,讓皇甫恆心中很是滿意。最起碼來說,治下的百姓有了些許的笑顏。再不複往日愁眉苦臉般毫無希望可言。
“若是沒有了戰爭,國泰民安。我寧願丟棄手中的武器,回家種田去。”
行走在定襄城的街道上,皇甫恆突然沒頭沒腦的冒出來一句。
張遼看了他一眼,沒有吱聲。只是腳步更加堅定的緊緊跟隨皇甫恆,往前走去。
正在二人往縣府行去時,街上的行人,忽然十分默契的向兩側閃去,給中間留出一條寬敞的道路來。
所有人的這一舉動,可謂是整齊劃一。這讓皇甫恆與張遼有些不明所以。心說這是有什麽大人物來了?還是怎麽了?
張遼隨手拽住一位中年男子,抱拳一禮問到。
“敢問先生,這是怎麽回事?你們為何會如此啊?”
中年男子見怪不怪的回道:“想你們應該不是本縣的吧?”
“對,我們是雲中城的。”
“你看,我就說嘛!若是本縣的,又豈能不知樂將軍的威名?”
皇甫恆與張遼相互對視了一眼。
“樂將軍?樂進?”
“可不敢稱呼將軍姓名!他可是我們縣的恩人。希望你們外來的人,也能尊重他!因為他確實為我們辦了不少的好事。”
看著男子一臉認真嚴肅的表情。那意思你倆再不用敬稱,他就要打人了!看的二人是一愣一愣的。
“看見沒,那就是樂將軍。”
二人順著男子的指引,抬頭觀瞧。見樂進正騎著馬,領著士卒往這邊趕來。
不足片刻,便至近前。在一處高門大戶門前停下。隨後樂進一揮手,身後的幾名近衛上前將大門打開!隨後士卒便蜂擁而入。
皇甫恆有些震驚的看著張遼!張遼也是一頭霧水,心說這樂進怎麽還乾起了打家劫舍的買賣?
皇甫恆急忙轉頭問向身旁的中年男子。
“他們這是在打家劫舍?”
誒?
“你這人很是無理啊?怎麽敢說樂將軍是打家劫舍?真是豈有此理!”
說著便一臉怒氣的就要往上衝!
“別別別!”
皇甫恆急忙將其攔住。看樣子,這位的脾氣還挺暴躁。
“我並沒有侮辱樂將軍的意思。只是想問問這具體是怎麽回事?老鄉,我們真沒有別的意思!”
可能是見皇甫恆的態度還算可以,男子也放棄了對他的追討。一臉崇拜神明的表情,眼神向往般說到。
“這樂將軍不愧是皇甫侯爺的麾下。做事就是乾淨利索,一心向民!”
“自打樂將軍率軍抵達定襄城後,便張榜貼出公文。”
“凡定襄城內的各個世家望族,有超過五成的百姓;言其為富不仁,禍害鄉裡。”
“樂將軍,便率領士卒繳了他們家產,一部分給那些受過他們欺負的百姓,另一部分則充公。”
“一旦有人指認其謀害人命!樂將軍不管你三七二十一,或是誰人的家屬。一旦核查屬實,那便是手起刀落,送你歸西、回爐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