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試就……算了，試試就逝世。”蘇笑最終還是訕訕的笑了笑，不敢直視赫爾墨的眼睛。

“膽小鬼。”赫爾墨嘲諷了他一句，倒也沒說什麽。

臨死之人，對於很多事看的沒那麽重要了，如果蘇笑願意的話，她也不介意。

不過相比這種無聊的小插曲，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赫爾墨抓起蘇笑手中的伽爾沙斯布，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微微笑道:“既然你不願意，那我們還是做正事吧。”

“你這是什麽意思?”蘇笑微微皺眉，有些不解。

“送給你屠龍英雄的稱呼。當然，你也可以在我身上尋寶什麽的，可能會有不少有價值的東西。”

蘇笑收回了短刃，淡淡的看了一眼赫爾墨手中的圓環:“譬如你從龍骨墓園找到的這些?”

“還真是瞞不過你。”赫爾墨吐了吐舌頭，看起來頗為可愛。

她輕輕地伸出右手，在蘇笑面前來回地轉動著，就像是給男朋友看新買的配飾的少女一般，青澀動人，將少女的魅力展現得淋漓盡致。

“我記得，你不是禦姐路線的嗎。”蘇笑有些無語的吐槽著，但還是沉下心來，仔細的感受的赫爾墨手上的圓環。

即便是在自己的神令領域之中，這對圓環依舊能保持著強大的元靈氣息，足以證明它的不凡。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這便是當年黑鐵之城與靈物簽訂的契約。”赫爾墨輕描淡寫的說著，似乎並沒把這東西當回事。

“契約?”蘇笑有些疑惑地看著赫爾墨手中的圓環，還有赫爾墨的手，面色微紅。

他不太理解契約為何會以物品的形式而存在，又為何是赫爾墨來掌握。

“簡單地來說，這東西就是目前黑鐵之城的命門，外面的那些人除了覬覦我的力量之外，恐怕就是想要得到這東西。

至於契約為何會有我的殘余，因為我就是司掌契約商業的欺騙之神啊。”赫爾墨微微笑著，很是得意。

“似乎，所有人都想要你死。”蘇笑低聲說著，語氣有些低沉。

“是啊，從一開始，我就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赫爾墨輕輕的笑著，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死亡。

但她那微微顫抖的雙腿，還是暴露出了她內心的真實性想法。

但兩人的心裡都很清楚，她沒有任何活下來的可能，只能選擇怎麽去死。

“讓當事人來思考關於自己死亡的事實在是太過分了，所以，我把決定我死亡的權利，交給你了。”赫爾墨歪著腦袋，就像是少女在跟曖昧對象打趣一般，輕松活潑。

蘇笑沉默了片刻，仔細思考著兩種選擇的後果與影響。

最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喜歡哪一種?”

“不是說了要你選嗎，沒用的男人，哼。”赫爾墨有些賭氣的轉過頭去，但隨即便明白了蘇笑的用意。

“你是說……”

“你死之後，必將洪水滔天。”蘇笑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正如之前克瑞斯臉上的那樣。

“所以。何必在意那麽多呢?”

赫爾墨收斂了笑容，微微眯眼:“我之前倒是低估你了。沒想到你比我想象的要複雜多了。”

蘇笑靦腆地笑了笑:“過譽了，我只是，逐漸找到了自己在這個世界的生存方式，

僅此而已。”“既然這樣，那便如我們所願吧。”赫爾墨淡然的笑笑，眼神之中卻是閃過一絲狂熱。

蘇笑點點頭，直接解除了神令。

擺脫了神令的限制，赫爾墨氣息大漲，境界也在不斷突破著。

中位，五階，六階。

上位，八階，九階。

最終在九階巔峰的時候停了下來。最終沒能觸碰到聖階的門檻。

“還是差了一步啊。”赫爾墨有些遺憾的說著，但卻並不意外。

“這場盛大的歡宴，終於開幕了。”蘇笑有些感慨的看著赫爾墨，面帶笑容。

“是啊，我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以這種方式，宣告死亡。”赫爾墨有些感傷的想要懷念些什麽，但身邊卻只有蘇笑。

“你這家夥可不值得懷念，給我好好的活著吧。”赫爾墨惡狠狠的瞪了蘇笑一眼，眼裡卻滿是柔情。

“等我逃出囚籠，再為你而活。”蘇笑面無表情的看著九階巔峰的赫爾墨，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凡靈之契，喚吾真名，逝者如念，終以血亡。”

赫爾墨輕輕的舉起雙臂，吟誦著誓約之環上的咒文，引導著自己的力量朝著誓約之環逸散著。

感受那熟悉而又特別的塵埃，蘇笑輕輕的說道:“焚靈之余塵，終將覆滅一切。”

“我總算是明白，為什麽黑鐵之城迫不及待的想要殺死你了。”

“他們可能也沒想到你居然會選擇讓我激活契約然後自己選擇死亡。如果你直接殺死我，契約便會就此失效。”赫爾墨看著蘇笑，面帶笑容。

“我們誰都殺不死誰吧。你只是給了我一個選擇而已。”蘇笑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面色平靜。

“你進門的時候直接開啟神令，然後用自爆的方式接近我，直接把這把伽爾沙斯布刺入我的身體就好了，這是用克瑞斯的血澆灌而成的，那對我來說是最有效的毒藥，一旦被刺中，我將沒有反抗的機會。”

“這樣啊，看來是我考慮不周，居然沒想到這一點。”蘇笑歉意地笑了笑，眼神卻依舊平靜。

“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殺死我，你想讓我激活那些契約的塵，對吧。”赫爾墨將手背在身後，不停地追問著蘇笑，就像是纏著男朋友的女生一樣，俏皮可愛。

“有沒有人說過，你有時候挺煩人得。”蘇笑無奈地看著赫爾墨，卻又無可奈何。

赫爾墨幾乎完全看穿了自己的打算，偏偏自己還打不過她。

“哼哼，對於我這麽可愛的美少女說這種話，真是過分呢。”

“你這是莉莉絲的台詞吧，不對，那家夥也有兩面性。”蘇笑滿臉黑線地看著在自己面前賣萌的赫爾墨，一點都感受不到她是個將死之人。

所謂青春的美好，並不在於年輕與否，而是懵懂無知的少年少女共同做毫無意義的事，卻成成為日後深刻懷念的回憶。

但如果沒有以後，青春還有意義嗎?

蘇笑看著眼前的赫爾墨，突然有些悲哀。

盡情地享受青春。

然後，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