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福多運多。
楚羽嘉近日來是喜事連連。
搬倒了吳當國給自己的父親報了仇。
為鄴國平叛名望賺的盆滿缽滿,連帶著被晉封侯爵上將軍,同時宮離陌還傳出好事,她懷孕了。
據郎中所說,距今已有快三個月了。
之前宮離陌一直以為是楚羽嘉離開自己心裡有鬱結,才導致那東西沒來。
“你這個糊塗蟲……”
望著躺在床上的宮離陌,楚羽嘉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輕輕地幫她蓋上被子,道:“這種事情,你都能給忽略了?”
宮離陌抿了抿嘴,活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但想來宮離陌也是陣陣後怕,如果自己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那可就真的是一屍兩命了。
楚羽嘉抬手輕輕地撫了撫宮離陌的額頭,道:“接下來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了,你就乖乖地把胎坐穩,來年在給我生個大胖閨女……”
“啊?”
宮離陌滿臉苦相道:“你可別烏鴉嘴……”
“怎麽,你不喜歡閨女啊?”
“我跟你講,我就喜歡閨女,熊小子一個個煩得很,咱們就給瑤兒生個妹妹,那才是最好的。”
楚羽嘉翻了個白眼,抬手捏了捏宮離陌的鼻子,道:“生閨女我來養,生兒子就自己養!”
話音落下,楚羽嘉站起身說道:“我現在就去王庭那邊告假,這段時間的事情我來安排,也盡可能的多陪你一段時間。”
宮離陌想要的並不多,實際上就是他這最後一句話,多陪自己一段時間,僅此而已。
說到底,她還是個女人,還是一個需要男人陪伴的女人。
尤其是在這種時候,也是女人最需要男人陪伴的時候,不需要他做什麽,也不需要他對自己說什麽甜言蜜語,只需要他陪在自己身邊,哪怕不說話都行。
在離開伯爵……不……是定西侯爵府之後,楚羽嘉便直接到了趙寬的府上。
畢竟趙寬才是如今的大將軍,他作為上將軍,請假自然是要找自己的頂頭上司,然後才能去找趙岩,不能越級。
到了趙寬府上,楚羽嘉可不用和他客氣了,畢竟他現在還不是鄴王,趁著這幾年還能跟他玩鬧,到時候等他真成了鄴王了,自己就沒機會了,而他也沒機會了。
王與長公子到底還是不一樣的,公子雖說是王儲,但至少還有自由,無需每天考慮整個國家怎樣。
但王就不一樣了,都說王是孤家寡人,這話一點不假,當了王之後所要考慮的一切都不能是個人,而是大局。
到了那時,兩人的友情就已經變換了層次,趙寬不在是趙寬而是鄴王,楚羽嘉也不再是楚羽嘉,而是臣子。
來到趙寬府上,楚羽嘉就一句話:“我要告假一月。”
“啥,告假一月?”
“怎麽著,不行?”
楚羽嘉放下茶杯,道:“我可告訴你,我家院子都不成樣子了得修繕,家裡面的家丁仆從也都死乾淨了,都得重新置辦,好多好多的事情需要辦,所以得告假。”
見楚羽嘉那一副地痞模樣,趙寬苦笑道:“就這麽點小事兒,難道我弟妹辦不了?”
“當然不行。”
楚羽嘉沉了口氣說道:“我之前還不想告訴你,就怕我一個控制不住,想把你這個長公子給打一頓。”
“你打我幹嘛?”
“你說我打你幹嘛?”
“你知不知道你弟妹有了身孕了?”
楚羽嘉心有余悸,道:“這一次得虧是沒有事兒,要是出了意外,我真的是追悔莫及……”
楚羽嘉歎了口氣說道:“肚子裡的孩子怎樣我倒是無所謂,反正我們都還年輕還能在生,但如果離陌受驚出個什麽危險,我……我真是想都不敢想。”
趙寬歎了口氣,抬手拍了拍楚羽嘉的肩膀,道:“也是難為你了,這事兒我準了,一會我就去和父王說,不過你確定水雲郡那邊沒事兒?”
聞言,楚羽嘉老神在在的說道:“你該擔心的不是水雲郡。”
“嗯?”
趙寬滿臉莫名其妙道:“那我應該擔心誰?”
楚羽嘉嘴角微微挑起,道:“你最應該擔心的,應該是荒漠上的那些部族才是。”
見到楚羽嘉這個樣子,在聯想到自己曾經待過的那支西北軍,他的眉頭不由得抽動了兩下。
趙寬歪了歪腦袋,道:“你小子該不會把他們都放出去遊獵了吧?”
“不多,就兩萬人。”
楚羽嘉呵呵一笑,說道:“而且我在來的時候就下令,讓全郡募兵,在訓練之後立刻進入荒漠戰場,就拿這些荒漠蠻子的腦袋練習怎麽殺人。”
一聽這話,哪怕是生性本不善良的趙寬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道:“你小子真是不拿人命當人命啊。”
“在我眼中,只有我鄴國百姓,鄴國人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命與豬狗無異。”
楚羽嘉冷冷一笑,恍然想起一事,這便開口道:“對了,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當年我爹提出的那個建議?”
“你爹?”
趙寬思索了一下,滿面狐疑的問道:“你說的是收編荒漠蠻子?”
“當然。”
楚羽嘉開口說道:“之前我倒是對此沒什麽感覺,但當自己和荒漠蠻子接觸了之後才感覺到,這些荒漠蠻子,簡直就是天生的戰士,如果能讓他們為我們所用,那將來我鄴國將又多出一支可戰之師啊。”
“對此我到是沒什麽意見,只是你覺得這可能嗎?”
趙寬皺著眉頭說道:“我父王那邊我倒是不擔心,父王一直都以開明著稱,這件事情如果我們有十拿九穩的把握,父王也一定會同意的,只是這些荒漠蠻子你打算怎麽安置,難不成讓他們進入水雲郡?”
“這絕無可能。”
楚羽嘉思索了一下說道:“近來我實際上一直都在思考這個問題,心裡面實際上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謀劃,但如果這個謀劃得已實施成功的話,咱們鄴國怕是又要打仗了……”
“打仗?”
趙岩看向楚羽嘉,問道:“你說的該不會是……”
“你知道就好了。”
楚羽嘉站起身來,道:“沒什麽事兒我就先回去了,還有很多事兒沒做呢。”
“行你先忙,這事兒我知道了,等回頭我就和父王商議一下。”
“好,等商議完了記得給我一個結果,我那邊也好用最快速度去安排。”
兩人互道告辭之後,楚羽嘉便離開了長公子府,隻留下趙寬一人站在正廳之中。
望著楚羽嘉離去的背影,趙寬忍不住搖頭而笑。
這時候,長公子夫人,柳從羊從內堂走了出來,柔聲問道:“相公為何笑的如此開心?”
“羽嘉這小子,真是時時刻刻都能給人驚喜。”
“哦?”
柳從羊不解,問道:“相公所指何事?”
“這件事情暫時還不能跟你說。”
趙寬抿了抿嘴,道:“但早晚有一天你會看見的……”
柳從羊這個女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聰明,同樣的她也有另外一個優點,那便是裝傻。
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不該知道的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裝作不知道。
這才是聰明的女人,在趙寬需要解惑的時候,她總是第一個站出來為趙寬解惑,當趙寬心煩的時候,她總是第一個站出來為趙寬寬心,當趙寬不需要她說話的時候,她也會一句話不說,就站在趙寬的身後,默默地伺候著這個男子。
娶妻在德不在色,也不知道趙寬上輩子是不是拯救了天下,竟然能娶到如此一個德藝色全具的女子。
除了公子府之後,楚羽嘉就直接到了坊市。
雖說楚羽嘉看上去粗枝大葉不經世事,但實際上他心細如絲,就正如柳從羊所說的那樣,他這種經歷過大起大落的人,才知道什麽叫人間是非,這樣的人更加謹慎且小心。
因為現如今定西侯爵府內的人手缺乏太嚴重,那麽大個府邸之內只有仆從滿打滿算不到三十人,那怎麽行?
在坊市之內,楚羽嘉一下子找上了十幾個人牙子,讓其幫自己找一批來路乾淨的草標。
這批草標楚羽嘉也給出了自己的要求,一批年歲大的,一批壯年,一批年歲小的孩童。
年歲大的辦事穩妥,壯年可以看家護院,小一些的完全可以培養成心腹,然後慢慢去取代那些壯年和暮年的。
不過因為楚羽嘉要的人數太多, 所以只能一起找十幾個人才能完成得了這項買賣。
但對於這十幾個人牙子來說,這也是個大生意了,尤其是能和當今最炙手可熱的定西侯有交集,那對於他們來說就是最大的榮幸了。
等人都送到了,楚羽嘉就直接去了丞相府,厚著臉皮從嶽母哪裡高薪聘請來了幾個老嬤嬤和老扈從完全按照丞相府的規格來培養這些人。
然後楚羽嘉在去軍中挑選兩百老卒填補之前陣亡的空缺。
經歷了這一次事情之後,楚羽嘉已經深刻的意識到了自家內宅有多重要,哪怕是惹人非議,這一次他說什麽也得去招募一些靠譜的門客護院。
以楚羽嘉如今的名望來說,招募門客和護院那簡直不要太輕松,只是在他將這個風聲放給月都鏢局的第二天,便有大批江湖漢子上門應聘,楚羽嘉倒也是來者不拒,從中挑選那些值得養著的人留下,剩下的全部給些銀錢打發走。
而這一忙時間就過的飛快,等忙完了,也已經是一個月之後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