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陵城,月都鏢局內。
當祁尹見到那兩人進門的時候,就已經覺得這次算是完了,哪怕是有楚羽嘉這尊神佛保護己方,怕是己方這些人也難逃一劫。
他可不認為,楚羽嘉就能將來的這兩位爺給嚇唬住。
畢竟這兩位的來頭那可就大了。
尤其是祁如霜和祁如雪看見這提矛漢子的時候,都不由得神經緊繃,就算是在生死面前,兩人都能不為所動,但在這提矛漢子一句話後,便被那無形的氣勢給震懾的額頭上都是汗水。
事實也正如祁尹料想的那樣,提矛漢子壓根沒給楚羽嘉任何顏面,直接就把話給說死了。
“給你面子叫你一聲楚將軍,你還真拿自己當將軍了?”
張仲久看了一眼楚羽嘉,呵呵笑著說道:“告訴你,在這月陵城,你什麽都不是,最好收起你那一套,不然到最後你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呦呵,沒想到你這麽厲害呢?”
楚羽嘉沒有去看張仲久,而是一直將目光放在面前那提矛漢子的臉上,道:“吳起之,有的時候我也不得不說你兩句,你就和你那個該死的爹,一個熊樣,好色到連命都可以不要。”
這提矛漢子可不是旁人,正是鄴國大將軍吳當國長子,吳起之。
當聽聞對方竟然如此嘲諷自己,甚至連自己老爹都給一塊罵了的時候,吳起之的臉色豈能好看?
“楚羽嘉,你有什麽資格說我?”
吳起之冷笑道:“我吳起之至少做什麽事兒頂天立地敢作敢當,不像你只知道搞一些背地裡的小把戲,我吳起之想要那個女人,就是想要,不論怎樣我也得得到,而且我也敢說,但你敢嗎?”
“對,你不敢,你就是個廢物而已,要是沒有你婆娘,你怕是當初都得被一起砍了頭了。”
對此,楚羽嘉一笑置之。
但這笑在吳起之看來,那便是楚羽嘉慫了。
當年在他爹和楚羽嘉父親楚千文的鬥爭當中,他爹都是勝利的哪一方,讓楚家煙消雲散,在他看來,他壓楚羽嘉一頭,也是順理成章。
畢竟都是根正苗紅的將門二代。
吳起之笑著昂首道:“來人,把兩位祁小姐帶回我府上休息,其余人等,全部拿下查辦!”
等了許久,卻沒有人從鏢局外進來。
吳起之挑了挑眉毛,剛想再次開口,便有一名甲士從外面跑了進來,跑到了吳起之面前,插手急聲道:“少將軍,外面突然來了許多人,正在與我方對峙。”
聽見這話,吳起之下意識的就回頭看向楚羽嘉。
楚羽嘉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道:“在這月陵城,可不止你一個人有親軍。”
這時候,就聽門外一陣混亂,時間不長,莊嘉德、嚴天瑞二人不顧阻攔硬生生的闖了進來,一路上敢攔截他們的甲士,全部被他們的矛杆子打翻在地。
兩人進入鏢局院內,目不斜視走到楚羽嘉面前,單膝跪地齊聲道:“末將,參見將軍!”
“嗯……”
楚羽嘉點了點頭,兩人起身,莊嘉德這才說道:“五百輕騎已經按照將軍的吩咐,全部下馬,進入城內,還請將軍吩咐。”
“沒什麽吩咐,就在外面守著。”
楚羽嘉歪著腦袋看著面前的吳起之道:“殺,咱們是不能殺自己人,畢竟都是來當兵的,都是來保家衛國的,但今天誰敢踏入這鏢局半步,就給我往死裡打。”
“是,將軍!”
二人得令後,紛紛朝著門外走去,也不管一路上那些鄴國甲士的眼神,回到了己方陣中。
莊嘉德震聲道:“將軍有令,
今天咱們兄弟雖然不能殺自己人,但是這些混小子要是誰敢進入鏢局搗亂,就給我往死裡打,出了事兒,我頂不住,自然有將軍頂著。”“殺!殺!殺!”
雖說不能殺人,但在這拳對拳的肉搏當中,西北輕騎也沒怕過誰,就算沒有了戰馬,那也一樣是縱橫西北的王者姿態。
聽見外面的動靜,吳起之緩緩地轉過身來,怒極反笑,道:“楚羽嘉,你這是要和我火拚?”
“火拚不火拚那也不是我說的算的。”
“這出門在外讓人家用一千甲士給堵在院子裡面了,還不能找幾個幫手過來解圍了?”
楚羽嘉嘿嘿一笑道:“剛才呢,我話也說透了,也已經和你說明白了,這月都鏢局我保定了,如果不服氣的話,讓你爹和我講講道理也不是不可以。”
“楚羽嘉,你也配提我爹?”
吳起之冷笑道:“你不過就是運氣好,撈了幾分軍功而已,你有什麽可得意的?”
“告訴你楚羽嘉,你在我這裡,依舊是個連頭都抬不起來的廢物。”
“行了,你就甭廢話了。”
楚羽嘉笑著說道:“你越是這麽說,就證明你越心虛,說我是廢物,說我撈了幾分軍功,那我到是想問問你,你的軍功呢?”
“到現在不過還是在你父親的功勞簿上躺著享福的人,你有什麽資格在我這裡和我大言不慚?”
話音落下,楚羽嘉的目光一凝,陡然間氣機運轉,祁如霜祁如雪兩姐妹掛在腰間的長劍順勢掠出。
兩柄長劍,繞著楚羽嘉的周身打轉。
見狀,吳起之抬起了長矛,張仲久握住了劍柄。
也就在這劍拔弩張,兩方大戰一觸即發的時候,就聽見一聲怒斥:“夠了!”
話音落下,就看見從大門外,走進來一胡須皆白,身上還披著一襲甲胄的老將。
正當吳起之與張仲久心中不解抬眼望去的時候,只見那人已經大步流星走過來,二話沒說掄開了臂膀,一左一右一人一個耳光。
“爹……舅父……”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大將軍,吳當國。
“別喊我爹,也別喊我舅父。”
吳當國冷聲道:“光天化日之下,領兵圍困民宅,這是你們身為王庭武將應該做的事情嗎?”
兩人都被呵斥的沒了脾氣,但他們卻也不敢對吳當國怎麽樣。
吳當國身上的氣場不可謂不強大,在整個鄴國,除了前驃騎將軍楚千文,誰能和他叫板?
在軍中的聲望更是高的嚇人,有些時候,出不出兵,甚至連鄴王趙岩,也得和他商議之後才行。
亂世之中,軍權便是實權。
此時,吳當國抬眼望向楚羽嘉道:“楚將軍,今日之事,是犬子的錯,老夫代替犬子給你賠不是了。”
他雖然說是這麽說,但眼神中那凌人的傲氣,屬實不像是在道歉。
但能讓他露出這種態度來,對於祁尹這樣的江湖老油條來說,便已經知足了。
他是誰?
那可是堂堂鄴國大將軍,可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但楚羽嘉倒是不以為意,輕笑了聲說道:“大將軍來的可真是及時呢。”
“軍中軍務繁忙,這也是剛剛聽說,就立馬趕過來了。”
吳當國面子功夫做得屬實不錯,可以說是滴水不漏,開口道:“如果楚將軍還有什麽不舒服的,犬子和外甥都在這裡,要打要罵,只要楚將軍解氣,怎樣都好。”
“可別,打壞了賠不起。”
楚羽嘉胡亂的擺了擺手,正當他還想說些什麽的時候,忽然從他背後出現了一隻手掌。
楚羽嘉適時地收住了話頭,變臉也是飛快,馬上裝出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站到一旁。
這時候便看見,從楚羽嘉的背後,走出來了一位身穿黑色錦袍的青年。
當吳當國看見這人的時候,心頭不由一驚,但卻也反應極快,立馬單膝跪地,道:“吳當國,參見長公子!”
吳起之與張仲久二人此時也都紛紛跪地,面向趙寬高聲呼喊:“參見長公子!”
“行了,起來吧。”
“謝長公子!”
話音落下,三人就想起來。
但吳當國剛剛起來,吳起之和張仲久剛要起來的時候,趙寬又補充了一句:“你們倆先別起來,先跪著。”
聞言,張仲久與吳起之皆是心頭一驚,滿臉慌亂的看著吳當國。
吳當國對著二人做了個不要輕舉妄動的眼神, 正想說話,趙寬便搶先開口道:“大將軍既然軍務繁忙,那就該幹什麽幹什麽去,這裡的事兒,就不勞煩大將軍費心,我自己來處理便好。”
趙寬這話都說出來了,吳當國還能說什麽?
吳當國只能躬身施禮道:“是,老臣告退。”
略做遲疑,吳當國轉身離開,到了外面,將外面的軍兵全部喝退,再次回頭看了眼院中,隨後翻身上馬,縱馬離開。
場內此刻也只剩下了這幾人,趙寬的臉色也逐漸陰沉下來,冷冷的盯著跪在地上的二人。
之前,吳當國在的時候,兩人還能有所依仗,現在吳當國走了,他們是切切實實的感覺到了壓力。
本身有個楚羽嘉還好,他們兩個人自認為可以何其抗衡。
但在整個鄴國誰不知道,下一個鄴王便是趙寬,絕對不會落到旁人身上。
在未來鄴王面前耀武揚威,和找死有什麽區別?
任憑他們怎麽想,他們也想不出來,鄴國長公子趙寬竟然會在月都鏢局內。
要是早知道,他們就不可能來這裡。
“有些事情真是不知道還好,當親眼看見了,可真是糟心呢。”
趙寬揉了揉肩膀,不鹹不淡的說道:“你們兩個,說說吧,是誰給你們的膽子,在都城 內縱兵欺壓百姓的?”
聽聞這話,兩人被嚇得冷汗都下來了。
吳起之忙開口道:“長公子殿下,冤枉啊,冤枉!”
“冤枉?”
趙寬冷笑道:“我都親眼看見了,還敢和我說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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