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德茂爺,振南叔,不好了……”二蛋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跑到屋門口,雙手扶著門框:“老何頭出事了,掉南溝裡,腿摔斷了……。”二蛋大喘著氣道。老於和二叔同時站起身來,老於道:“我換一下鞋。”冬天在屋裡,老於穿的是棉拖鞋,趕緊換好了鞋拿起外套,邊穿邊往外走去。
街頭已經站了好多人了,都是婦女和老年人,年輕人斷斷續續的都在往南溝那邊跑。老於跟二蛋也往南溝方向跑去。
老何頭是早上吃過飯就去了南溝,雪太厚,把通往溝底的“之”字形路都給覆蓋住了,怕路滑,老何頭專門在靴上綁了兩條草繩,慢慢的往溝下走去,兩隻大狗剛開始不敢往下面去,在上面雪地裡相互打鬧著,老何頭往下走了幾十米,看到狗還在上面雪地裡打鬧,就叫了一下,那隻黃白色的狗聽到老何頭喊它們,就試著往下面跳去,另外一隻黑色的狗正在追著這個黃白色的狗,看到這隻狗往下去去,就也追了過去,前面的狗看著後面的這隻追來了,就加快速度向老何頭跑來,老何頭正側著身子緩慢的往下面走著,一隻手還扶著溝壁,沒有防備到兩隻狗一前一後的向他衝來,躲閃不及,就被大狗撞了一下,緊接著那隻黑狗也衝向了他,腳下一滑,就倒了下去,剛開始還是在小路上滑,到拐彎處就直直的往溝底掉了下去。兩隻狗倒是刹住了,沒有往下滑,在那裡看著老何頭掉下去的地方狂吠。
何東是在下午三點才找到了老何頭,中午的時候發現老何頭沒有回來,也沒當回事,可等到兩點是時候看到那隻黃白色的狗跑回來了,一直對著他叫,並用嘴拉扯他的褲腿,他沒有當回事,還用腳踢了一下狗,後來才想到,早上父親出去的時候是兩隻狗都帶去了,就隱約感覺不對,慌忙跟著狗找到了南溝,到了南溝,何東看不到溝底的情況,就在上面喊了起來,溝底傳來了一聲槍響。何東看了看那條小路,不好下去,才返身回村叫人來幫忙。
老何頭滑下來的時候被乾樹枝劃破了衣服,外面的大衣棉絮都跑了出來,他的棉衣外面是裝的棉絮,裡面一層是野兔皮做的,比較保暖,靴也掉了一隻。掉到溝底的時候,又在雪地上滾了幾下才停住。他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迷茫的看了看溝上面藍藍的天,漸漸的失去了知覺。
在地上躺了足足有一個多小時,老何頭被刺骨的寒意凍醒了,又試著動了動身體,左腿有種刺痛傳了過來,胳膊勉強能動,右腿還是麻木的。老何頭強忍著疼痛支起來身體,看了看四周,發現槍掉在溝底的他跌落的地方,一隻靴也在不高的樹枝上掛著,就趴著往槍的地方慢慢的爬去,他知道,如果躺在這裡不動的話,很快就會再次被凍失去知覺,找到槍也許還能拄著槍走,順著溝走到東溝,就到村子邊上,槍聲或許就能讓別人知道自己的方位。那裡村民經常把垃圾什麽的往溝底倒,並不深,只有二十多米,也經常有人從溝底砍樹枝回來烤火取暖,修出來了一條比較好走的路
雪太厚了,下面還有雜草,不到十米,老何頭足足用了一個小時。拿到了自己槍的老何頭,強支著身體,一隻腿用力的站著,慢慢的用槍頭把靴給挑了下來,喘著大氣,又躺在雪地上,休息一會才把掉的那隻靴給穿好,又用槍把身邊的雪給推到一邊,自己坐在夾雜著雪的雜草上面。
停了好大一會,老何頭從棉衣內袋裡摸出了一個煤油打火機,試著去點燃旁邊的雜草,費了好大的勁,終於一堆火才著了起來,老何頭用手把自己能夠到的草都拔了起來放在火上,把那條失去知覺的腿向火邊靠了靠。
救援的人來到南溝邊上,試著往下面下,試了幾次後,都停了下來,弄不好還是要滑下去,德遠在旁邊看到後說道:“咳咳,小東,你和向陽去東溝從那裡下去,向陽帶好東西,估計老何頭受傷不輕,振北,咳咳……你找幾個人回去做個擔架,然後去接應,咳咳,二蛋,你去發動車開到東溝邊上,等會準備去醫院,振海,你帶幾個人回去拿上鐵鍬,咳咳……給東溝往溝底的路修一下,等會他們好上來。咳咳……”在劇烈的咳嗽後,,德遠咳出了一大口痰,遠遠的吐到了地上。安排好這些,看著老於他們說道:“走,咱們也去東溝那裡吧。”大家一起往回走去,何東三四個人深一腳淺一腳的順著溝邊往東溝跑去。老於聽到德遠叔的安排,不禁暗暗讚歎。
等老何頭被抬上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點的那堆火在旁邊的雪被烤化了以後就熄掉了,再點也點不起來,老何頭把棉衣的棉絮掏出來了些也點了。最後被他們找到的時候老何頭凍的渾身失去了知覺。經過杜向陽的檢查,老何頭右大腿骨折,其他地方到時還好,沒有內傷。由二蛋開著車連夜送往鎮上醫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