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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皇弟》第89章宴安鳩毒人深戒
  羅夢鴻,1442出生,今年七十六,又稱羅清、羅靜、羅英、羅夢浩、羅因,號無為居士,人稱羅祖,山東即墨人,曾經是直隸密雲衛戍兵。

  羅夢鴻十四歲從軍,二十八歲時便把名下軍丁退了,讓子孫頂當,自己則一心修行辦道,苦修十三年,於成化十八年(1482)自詡明心悟道,乃創立羅教,初稱“無為教”,依附宗門臨濟宗,從者頗眾。在嶗山一帶,民眾皆信無為教,不知有佛教三寶。

  太監張永等徒眾記其言為《苦功悟道卷》等五部寶卷,弘治十五年刊行,史稱“五部六冊”。羅祖曾因傳道下獄,後獲釋出獄,仍回密雲一帶傳教。弘治十八年時,永安公主朱秀英無意撞破太監克扣案,引出白蓮教案、宮廷刺殺弘治案等一系列震驚當世的大案要案。

  錦衣衛東廠順藤摸瓜,連續破獲白蓮教暗樁,偵查發現羅教與這一系列案件有牽連,羅夢鴻因此被朝廷通緝,再次亡命天涯。為了逃避追捕,羅夢鴻改頭換面,以道門的形象對外開始布道。布道過程中,羅夢鴻結識了一位葡萄牙傳教士,獲得了一本聖經,仔細研究過以後,他在羅教教義中吸收了部分天主教的教義,這是原時空不曾有的變化。

  新的教義使得羅教更有邏輯性,更加的蠱惑人心,從此,羅教有了嚴密的組織,漸漸發展壯大起來。羅夢鴻在羅教的傳播過程中,巧妙地利用偽造的《禦製護道榜文》的辦法,假借皇帝詔敕的名義,大量印發五部六冊,通過各種渠道,流通天下。

  羅教教義簡單,幾無玄妙的哲思,僅要信眾努力遵奉羅教,即可得救,回歸到“無生父母”身邊。如此簡單的教義,吸引了貧苦的普羅大眾,取得了極大的成功。弘治年間,羅教教團就已經具有相當的規模。吸收了天主教教義之後,羅夢鴻開始自稱上帝之子,耶穌的弟弟,描繪一個天堂的世界。對外宣稱只要姓羅教,死後就能上天堂。因為具有一定的邏輯性,新羅教教義漸漸蠱惑了一些讀書人,甚至相當一部分朝廷官員。

  明朝人延續了中國古代的一種壞習慣,那就是人們對身前身後事看得特別的重,尤其是身後事格外的注重,就是視死後如生前,很注重生後的歸宿。俗話說:魚為誘餌而吞鉤,人為貪婪而落網。

  最近十年來,朝廷官員的俸祿成幾何級增長,官員手頭上寬裕了,也產生了一些負面的影響。官場開始盛行一股奢靡之風,有官員開始為自己購買墓地,相互之間攀比建起了活死人墓,各式各樣的墓地極盡奢華。羅教乘虛而入,羅教教義中描繪了所謂天堂,在一些信仰缺失的官員中很有市場。一些官員也開始成為羅教的信徒。羅教的觸角逐漸深入到朝廷的體制之中。

  隨著商品經濟的發展,整個社會都受到了衝擊。羅教又開始利用手中的官場資源,開始涉及各種商業活動大肆斂財。臨邑“自殺”案正是在這種背景下誕生的荒唐的案件。起因是羅教看中了登州商人名下的鉛礦,看中了其中蘊含的巨額利潤。

  隨著軍隊火器化,加上大明工業革命的迅速發展,市場對鉛的需求量也越來越大。因此鉛的收購價已經被炒到了一個驚人的程度。臨邑鉛礦所蘊含的利潤驚人,每個月能為登州商人帶來上萬銀元的收入,如此的暴利引起了羅教的覬覦之心,這個礦區離羅教的總壇很近,嘴邊的肥肉真是讓人眼饞。

  為了得到這個礦區的開發權。羅夢鴻首先是讓人前去和登州商人談判,要求收購他名下的鉛礦,那登州商人又如何肯就犯,這才招來了殺身之禍。引出所謂“臨邑自殺”案,說白了就是人為財死,鳥喂食亡的故事。

  ……

  言歸正傳,讓我們把視線回到清風觀。

  猝不及防下,駱文被捆得像粽子一樣,羅夢鴻讓手下把他押到了三清殿主殿的後院,關在一間石屋子裡,吊在了房梁上。四名黑衣人負責看押。

  忙完這一切,羅夢鴻回到三清殿,焚香禮拜後,就在殿中泡了一壺茶,看著這氣勢非凡的大殿,心中感慨萬分。他剛才在眾人面前表現的非常堅決,但是真要舍棄這個地方,羅夢鴻內心深處還是有些舍不得的。

  這裡花了他十多年的心血,如今他已經七十多歲,再想搞一個這麼大規模的傳教基地,恐怕沒有這種精力了。這些年,通過各種手段獲取的大量財富都藏匿在這裡,想要一夜之間搬走,又談何容易?可惜這裡被朝廷鷹犬盯上了,他必須盡快做出抉擇,這讓他憂心忡忡。沉下心來的他坐在三清像前,心裡默默的醞釀著往後的計劃。

  正在這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把陷入沉思的羅夢鴻猛然驚醒,他抬眼看去,只見風雷堂的堂主風二灰頭土臉的跑了進來,模樣十分狼狽。他心中一驚,喝問:

  “風二,出了什麽事?”

  “教主,大事不好!“風二氣急敗壞的說道,”那小子太邪門了!他躲進林子裡,教友們進去搜索,結果損失了三十多個人。這小雜種不知從哪裡學來的一些歹毒的法子,在林子裡布滿了機關,一不小心就會著了道。損失的第兄不是被吊死在樹杈上,就是被竹矛釘在地上,死狀極慘,教眾們嚇破了膽,不敢進林子搜索,都害怕遭到這小子的毒手。屬下剛才冒險進了林子,險遭暗算,好不容易撿回來一條命,這樣下去不行,教主,得想個辦法,把這小子乾掉。否則就是禍害!”

  “什麽?你們這麽多人都拿不住他。那小子難道是妖孽不成?”羅夢鴻大吃一驚,猛然站了起來。

  羅夢鴻雖然武藝高強,想一下子乾掉三十多個人,他自忖自己也做不到。他哪裡見識過後世的叢林作戰手段,這可是朱厚煒的拿手好戲,為了這次南征時對付南蠻,他特意訓練了一支叢林特戰隊。同時各軍事院校中也開始教授特種作戰技術。而俞大猷恰恰是其中的佼佼者,深得其中精髓。

  話說他去撒完尿,返回的時就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勁,眼瞅著駱文已經被老道擒住,想要救援已經是來不及了。就在這時候,四周出現了百多名黑衣道士。他牢記著齊王說過的話:保存自己,消滅敵人。

  見事不妙,他撒丫子就跑了!跑到後山才發現四周是絕壁,根本跑不出去。所幸的是山澗裡都是密林,他就一頭鑽進了林子裡面。進了林子,他可沒有閑著,開始把學過的東西在林子裡全部都弄了一遍。什麽飛矛、絆索,陷坑,竹簽無所不用其極。

  今日牛刀小試,沒想到效果如此之好,輕輕松松就乾掉了三十幾個彪形大漢,比殺雞屠羊還容易。這樣的效果讓他興奮不已。外面的羅教教眾可沒有他這樣的好心情,他們被三十多位教友各種各樣奇怪的死法嚇破了膽。你推我,我推你,誰也不敢再進林子。

  風二自恃得了羅夢鴻的真傳,硬著頭皮闖了一次,結果沒走進去五十步也中了招,險些被一支藤蔓發射的竹矛要了老命。得虧他的武藝高強,危急時刻避開了要害,否則就會交代在林子了。羅夢鴻看到插在風二肩胛上半截竹矛還滴著血,又驚又怒。這風二是他的親傳弟子,已經獲得了他的真傳,武藝並不在他之下,只是欠了一些火候而已。沒想到這小孩子如此厲害。連風二都栽了!

  羅夢鴻知道俞大猷的來歷,知道他是太子身邊的人,皇家軍事學院的高材生。但他真的沒想到,這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居然如此難纏。想想數量龐大的大明軍隊,那裡面還隱藏著多少高手?想想就讓人膽寒。

  想到這些,羅夢鴻頓時額頭上冒出了冷汗,現在的大明軍隊,跟他以前當兵時候那種熟悉的大明官軍,真的不可同日而語了,強大得讓人恐懼。就在這一刻,他第一次意識到以前他們制定的計劃,看上去有多麽的可笑……

  他不敢想象後面的結果,看到沮喪的眾人,羅夢鴻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下去。他拍案而起,喝道:“風二,頭前帶路,本座親自去看看!難不成這小子還有三頭六臂不成?本座要親手廢了他。”風二顧不上包扎傷口,趕緊走在前面帶路,眾人朝著後山而去……

  駱文此刻被吊在房梁上,僅僅只有腳尖落地,渾身痛的不行。駱文勉力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一旦松懈,骨頭就像斷了一樣疼痛難忍。但畢竟吊的時間太長了,腳尖承受不住身體的重量,突然間,他腳下一滑,身體頓時懸空,一下子牽動了胸口的傷痛之處,瞬間劇痛讓他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

  聽到他的慘叫,一個黑臉的大漢用手中的皮鞭狠狠的抽了他一下,駱文叫的更大聲了,那漢子獰笑道:“嘿嘿!狗官,叫吧,叫吧。你就是把嗓子叫破了,這地方也不會有人搭理你!”

  “乾你老母!哪裡就沒人搭理了?”正在這時,一身道袍的俞大猷突然推門進來,嘴裡面用福建土話罵罵咧咧,卻出手如電,眨眼間把四個人擊倒在地。乾完這一切,他得意洋洋地走到駱文面前,手撚著那根黑索,嘖嘖歎道:“駱大人,想不到你這小白臉還有一身武藝,倒是讓俞某大開眼界啊!嘖嘖,這玩意兒真少見,怎麽弄的,就把人捆得像棍子一般兒……”

  “臭小子!還不把我放下來,特麽的,疼死老子了!”言猶未畢,駱文就撲通一聲掉在地,疼得駱文吸著冷氣隻咧嘴,罵道,“俞大猷,你狗日的是誠心吧?不能夠輕點啊!哪有這樣救人的,哎呦,尼瑪,今天真是倒霉透了。疼死老子了。”

  第一次看見駱文粗俗的一面,俞大猷忍不住嘻嘻一笑,一探手把他扶了起來,解開他身上的繩索調侃道:“駱大人,別生氣了。今天我才覺得你這人可愛極了!你還行不?咱們得趕快閃人啊!兄弟使了一個金蟬脫殼之計,那老道精得很,恐怕瞞不了多久。我可不是那老妖怪的對手。快走,快走!”

  正說著,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二人急閃到門後。隻腳步聲漸近,“吱”地一聲推開了門,一個癩頭道士伸頭進來,笑著說道:“趙老黑,弟兄們有口福了,我從廚房裡弄來了好東西!……呀,你怎麽叫人綁——”話猶未完,俞大猷匕首一閃,那癩頭道士一聲不吭呼嗵一聲倒進門來。俞大猷跨過血泊,一把提起那黑臉大漢,回頭對駱文道,“駱大哥,此人舌頭有用,留著又怕意外,怎麽辦?”

  駱文眼珠一轉,一指外面說道:“這事好辦,把這小子捆緊了,嘴堵上。我剛才留意到屋後有一枯井,委屈他一下,把他扔井裡去。事後能不能保住一條命,就看他的造化。”

  俞大猷一翹大拇指,二話不說提起了黑臉大漢就往外走。二人處置了這裡的後事,抬頭看星星,估約已是亥正。黑暗中二人點頭會意,一縱身躍上高牆準備徑入蒙山,但見一重重一疊疊崗巒起伏,山澗中房屋錯落,到處是巡邏的黑衣道士和哨所,山口外面黑沉沉蒼茫茫的,竟似無路可尋。

  見此情形,駱文沉吟一下說道:“俞老弟,這樣兒不是事,山口肯定有人把手,常言道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咱們反其道而行。請隨我來!”

  說完,便躥上牆徑至太和樓,方下到天井院。院裡靜極了,間間房屋燈火全無。駱文上去推推樓門,竟是虛掩著,一閃身便進去,回頭看時,俞大猷早隨進來已將門掩好。駱文悄悄摸到神案前,揭開了中堂畫兒,便用手搬那幾尊三清像,卻似生根一般。

  駱文小聲道:“俞老弟,我剛才參觀的時候,特意留意了這裡,我發現這間閣樓的結構有些古怪,屋內的面積和實際建築面積差距太大,這裡面肯定有密室。你身手好,爬到神像上面摸一摸,尋著機關自然就移開了。”

  聽到這話,俞大猷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太陽落山前,兩個人只是隨意的參觀了一下,沒想到這駱文已經看出了這麽多門道,神探之名果然名不虛傳,不得不服!俞大猷放下了心,只在神龕中亂摸胡撳,弄了半天,出了滿頭臭汗依舊不中用。

  俞大猷有些失望,正要打算下來,一手無意摸著了神像背上的桃木劍柄,隨手一拔,但聽沙沙一陣響,靈寶天尊像向西滑去,俞大猷趕緊跳了下來。後壁的門無聲洞開,裡頭黑}5南袷羌星絞道,看看方向,大約是通著後面的蒙山,襲過來的風涼颼颼的。

  駱文大喜過望,率先進了洞,俞大猷在身後緊緊跟著,沿著漆黑的夾牆,兩人高一腳低一腳地摸了足有半頓飯光景,忽見前面轉角有燈光閃爍,趨近了瞧時,夾牆的盡頭有一間石砌小屋,從窗欞往裡看,裡邊幾榻椅櫃俱全,頗是精致,那羅夢鴻和一個氣宇軒昂的中年人正在說話。

  “教主,”那中年人操著一口湖北口音的官話說道,“你很不該讓那兩人到你的總壇,路上就應該乾掉他倆。如今駱文雖然抓了,那俞大猷的卻躲進了林子裡,萬一跑掉了,你連撤退的時間都沒有。早做準備吧,該放棄的就放棄,如今大明如日中天,殿下的意思是還是需要韜光養晦,在國內太危險了,不如轉移到海外。”

  聽到殿下兩個字,夾牆裡的兩個人心頭都是猛的一震,沒想到這羅教還勾結了大明的藩王意圖謀反,只不過還不知道是哪位藩王,不過聽這中年人的口音,應該是湖廣一帶的人,湖廣一帶有四五位大明藩王,不過也不能完全確定就一定是湖北的藩王。有可能某位藩王有這麽個湖北出生的僚屬,大明的藩王這麽多,這幕後之人究竟是誰呢?

  黑暗中,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雖然看不清對方,但兩個人都能感受到對方的驚駭,這實在有些聳人聽聞。

  只聽屋子裡的羅夢鴻笑道:“袁先生,這事你不用擔心,那小子跑不了,老道已經布置了天羅地網,不過你說的對,此地不宜久留,等抓到了那小子,老道會馬上乾掉他們。本教總壇也會馬上轉移,避避風頭,不過這裡也會派人留守的。放心!老道自棄白蓮教義皈依天帝創我羅教以來,多承袁先生照應,在此經營十年,還沒人能識破此山真面目呢!”

  聽那老道喚那中年書生袁先生,駱文在心裡尋思著,有那一位藩王手下有位姓袁的幕僚呢?正自尋思,卻聽袁先生冷笑道:“羅教主,你好大口氣,要不是林知府,你這山上的草早就被人踩平了,那還成什麽事!”

  羅夢鴻不以為然地說道:“袁先生,我真不知你在怕些什麽?這裡除了我,沒有人知道你的來歷,想要抓到本座,官軍還沒那個本事,即使我的手下栽了,最多是那些蠢官落馬,牽連不到你們王爺頭上。咱們不是還有幾十處商號,還有洪澤湖的分壇四五百號人嘛!到時候策應一下,讓江南亂一亂,還有誰會注意到臨邑這個小地方?”

  “你那些都是老黃歷了,他們起不了事。”袁先生用指頭敲敲桌子說道,“你知道嗎?南京知府已罷官了。衛所裡的暗樁李伯為,也被清退了,咱們根本就掀不起波浪。紫禁城裡坐著的那個主兒可比正德皇帝精明多了,我的人在這上頭栽過他手裡,為了保險起見,這件事,你隻管聽我的就是了!這也是王爺的意思。明白嗎?”

  “行吧!就依你的意見。嘿嘿,我還真佩服你的主子這水滴石穿的拗性子。”羅夢鴻捋須歎道,“袁先生難道事情成功,你慶敢保證,還能輪到那位爺坐龍廷?小心白歡喜一場,替他人作了嫁衣裳。”

  “這,你就不要操心了。我敢保證,只要想法子乾掉那兩位,這天下遲早會落到我們王爺手裡,這是天注定的。到時候閣下就是護國國師。子孫世襲罔替,羅教也會成為我大明國教。”袁先生惡狠狠地說道。他站起身來,眼中發出綠幽幽的光,看上去甚是駭人。

  說罷,他目光一轉道,“事不宜遲,咱們走吧!我得趕緊回去清理手尾,小心駛得萬年船啊!“說罷二人推開石屋西小門一徑出去。駱文和俞大猷交換了一下神色,兩人心有靈犀,毫不猶豫的翻窗穿過石屋,在後遙遙跟著。

  乍從石壁夾牆出來,但見蒙山外氣寒風急,暗夜中竹樹婆娑,楓葉嗚咽,伴著山下小河的流水聲,陰森可怖,令人毛骨悚然。羅夢鴻和那袁先生二人掌著西瓜燈飄忽不定向山下迤邐而去,一路偶爾說笑,並不知身後跟著兩個身負武功的人。

  駱文卻滿腹狐疑,揣度著如果正德皇帝和齊王被害,還有太子在啊。究竟哪位王爺這有可能取代太子繼位呢?難道還有後續的計劃?移時,前面來到一片黑沉沉的屋舍跟前,這裡點著幾盞昏暗的羊角風燈,在風中閃動。

  風中隱隱傳來呼喊聲,黑暗中,影影綽綽可以看到幾個人影朝這邊跑來,前面兩人頓時一驚,駐足看去,只聽有人驚呼:“教主,大事不好!看守被殺了,姓駱的狗官被人救走了。肯定是那小雜種!”

  後面兩人見此情景,知道事已不可為,趕緊循著原路又回到了夾牆之中。兩個人沿著甬道摸索著前進,跌跌撞撞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前面已經沒有了路。俞大猷摸索著牆壁,用力往外推,頓時一股冷風吹了進來,這就是出口了。

  兩個人小心翼翼的從洞裡面出來,卻發現遠處隱隱有些燈光,兩人伏在草叢中仔細觀察,等看清楚地形地貌,駱文激動的說道:“我靠!這便是那座鉛礦。”

  “太好了!”俞大猷一聽大喜,趕緊說道,“咱們快過去,這裡已經被登萊礦業公司接手了,有支護礦隊駐扎在這裡,咱們趕緊過去調動護礦隊,我先帶人殺一個回馬槍,剿滅了這夥叛賊。對了,護礦隊有電台,駱大哥趕緊通知山東軍分區派兵支援。”

  “那,好!俞老弟,事不宜遲,我們趕緊過去。”駱文說罷,忍著渾身的疼痛,搶先就往山下奔去,可他哪裡跑得過年輕力壯的俞大猷,瞬間就落在了後頭。

  這一夜波瀾起伏,險象環生,注定不平靜。

  ……

  “二位大人!”

  一個二十歲上下的青年軍官過來,站在他們身後稟道:“觀內觀外,共捉到一百三十七名道士,連這裡被擊斃的,共是二百四十七名,另有二十名蒙山上捉的。卻都和這些個一樣,如何發落,請大人示下!”

  “安隊長!”駱文頭也不回,命道,“這裡的死道士每人補一槍,現成的柴山,點火焚化了他們!”

  “是!”安榮答應一聲,毫不遲疑自拔出手槍遵令行事。俞大猷眼見他下手狠辣,每人當胸就一槍,眼睛都不眨一下。不禁暗道:“這人好硬的心腸!”躊躇良久,歎道,“可惜走了羅夢鴻這逆賊!還有那該死的袁先生。”

  “他們走不了。”駱文冷笑一聲,“我已經以齊王名義發出了明碼電報,不出所料的話,山東各地都開始戒嚴了,只要他們露頭,就跑不掉。”

  “只怕是沒那麽簡單啊!”俞大猷歎息道。

  “跑了又怎樣?本官會一直追查到底,雁過留聲,蛇過留痕。本官遲早會把他們連根拔出來的,哪怕是追查一輩子!“駱文手裡拿著一本名策,恨恨地說道,”這個羅教的危害太大了,坑蒙拐騙,用各種手法斂財,真是觸目驚心啊!俞老弟你看看,從京城到地方多少官吏成為了他們的信徒,我剛才粗略的看了一下,足足超過了四百人啊!這些糊塗官為虎作倀,為了死後進入虛幻的天堂,竟然有意無意的充當羅教的保護傘。聖賢書都白讀了,真是可憐又可恨,其情可憫,其心可誅!”

  正德九年臨邑“自殺案”引發的這場大案,驚動了整個朝野,涉案的官員從京城到地方總共四百一十三名,羅教利用這些官員編織了一個商業網絡,在全國各地大肆斂財,喬取豪奪,積累了大筆的財富,從清風觀就查獲了五百多萬銀元的非法所得。真是觸目驚心!朱厚煒知道情況後,不由想起了後世的輪子邪教巨大的危害,立刻下定決心,一定要在國內鏟除所有邪教誕生的土壤,否則會遺禍子孫。

  朱厚煒於正德九年九月大朝會宣布民間傳播的十幾種封建迷信的宗教為邪教,如:羅教、聞香教、白蓮教等等全部予以取締。同時號召全體官員在各個轄區宣傳邪教的危害性。向幾個邪教重災區如山東、江蘇以及廣東廣西等地派出了欽差和工作組,專門督導當地衙門與邪教作鬥爭。

  齊王以正德皇帝的名議頒布聖旨,要求各地官員始終堅持嚴格依法辦事,嚴格區別不同性質的矛盾,注意政策界限,最大限度地團結大多數被蠱惑的老百姓,打擊極少數頑固份子,對於那些死硬的頑固分子,齊王的要求是除惡務盡,全部流放到庫頁島,讓他們去向北極熊傳道去吧。

  在這場鬥爭剛剛開始,朱厚煒就意識到這是一項長期的鬥爭,在國民的整體教育水平還不高的時代,想要徹底根除這些邪教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為此,他制定了兩步走的政策,第一是在現有的基礎上,逐步開始向全國推廣五年義務製教育,提高老百姓的整體素質。為此,他專門制定希望工程的計劃,打算用二十年的時間在全國普及義務教育,他把希望寄托在了下一代人。

  第二,他責成刑部、大理寺與錦衣衛三個部門抽調精兵強將,專門成立了一個打擊邪教委員會,由軍機處直接領導。在成立的大會上,朱厚煒提出打擊學教過程中要注意的政策,不要搞擴大化。他要求注意區別不同的信徒,對於傳播者和受害者要加以區分。他要求團結大多數,教育大多數,轉化大多數,解脫大多數,孤立和打擊極少數骨乾。

  兩個月後,在各地對被抓獲的邪教頭目舉行了公開的審判。對於那些與羅教等邪教劃清界限的絕大多數信徒,因其過去不知其邪,是受騙者、受害者,各級衙門宣布將他們從邪教組織中解脫出來。朝廷的這項政策是認真的、算數的,決不要把他們與邪教牽連在一起。因此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朱厚煒的一連串綜合拳打出來,並把落實這幾項政策作為考察官員的標準推行下去,更是使得國內的風氣一肅,很多邪教組織頓時土崩瓦解。至於羅夢鴻等頭目的追捕工作,朱厚煒交給了這次表現突出的駱文。偵破此案後,駱文已經連升三級,成了新成立的檢察院正六品的檢察官,隸屬於軍機處。

  至於那位袁先生的來歷,朱厚煒心中有底。他已經猜到了是哪一位藩王在蠢蠢欲動。為了避免這個時空回到原來的軌道,他不得不采取一些極端的措施,拿一些藩王開刀了。百年之後的是非功過,就讓後人去評說吧!

  ……

  正德十年三月月初,一艘二百多噸沒有懸掛任何標志的內河炮艇,悄無聲息的進入了長江航線,它朔江而上,到了西陵口又轉入荊江,朝著荊門方向駛去,一路上沒有停靠任何碼頭。

  兩鬢斑白的何鼎時刻坐在船艙裡,心情十分的複雜,齊王給他這項秘密的任務有些棘手。齊王讓他去安陸秘密逮捕興王全家,然後流放到海外。他從小看著長大的齊王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十分肯定勾結羅教、圖謀不軌的就是興王父子。竟然嚴令如遇反抗,格殺勿論。這是他從來沒想到過的事情。

  在何鼎的印象中,齊王從來就不是個狠心的人,如果真的證據確鑿,齊王下這麽大的決心倒也說得過去。這也是興王咎自取,勾結邪教意圖不軌,已經夠得上滅門抄家了。但問題是,現在根本就沒有證據,這不太像齊王的作風。

  不過齊王還算是仁慈,只是把他們全家發配到一個叫新西蘭的地方,那是大明探險艦隊去年新發現的一個島嶼,離大明二萬裡,可以想象,這些人很難回來了。想到這些,他把目光投向外面黑暗中的長江,聽著那連綿不斷的濤聲,心情也像這浪濤一樣,起起伏伏。

  長江衝出西陵峽口,從宜昌至嘉魚一段稱作荊江。除了這一條從西南流來的荊江,還有一條從西北流來的漢江。兩條江猶如穿越千山萬壑的兩條巨龍,進入楚地之後,便一下子把圍追堵截的大山甩在身後,撲向坦蕩蕩的千裡沃野,在重重稻浪與疊疊荷花之間,作大氣磅礴的逍遙遊。

  楚地闊無邊,

  蒼茫萬頃連。

  遙想當年,蘇軾船出南津關,不免生出這樣的浩歎,而放置這蒼茫萬頃的沃野,便是素有魚米之鄉稱謂的江漢平原。在這富饒的湖廣荊門之地,安陸州坐落在江漢平原的東南,荊江邊上。

  興王府位於安陸州郢中巷南門街,這條街緊挨著碼頭附近,是城中最熱鬧的地方。興王宮有龍飛、隆慶等殿,卿雲、鳳翔等宮,宮前有三孔石橋一道,橋下有荷花池一個,漢白玉龍雲禦階一塊,出水石雕龍頭六具,四周環以朱色圍牆。

  眼下正是陽春三月,江漢平原上草長鶯飛萬紫千紅,已是一派生機勃勃的仲春氣象。這安陸城中,也是綠柳煙花芳菲一片。這時節長江中下遊地區多雨,但今天卻是一個難得的晴天,絢麗的朝霞擠走了藍灰色的沉雲,天上地下,到處都是明媚生動。城中的大街上人流熙熙,春時一刻值千金,趕早兒辦事的人,無論是為生計還是應差,莫不步履匆匆。然而一牆之隔的興王府卻如喪考妣,陷入了徹骨之寒的恐慌之中。無論是宮女還是太監,被如狼似虎的東廠番子看管在大殿一處,戰戰兢兢的縮作一團。

  鳳翔宮裡,久病纏身的興王朱祐杬已經病入膏肓,臉色蠟黃,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眼看就要駕鶴西去。他無力的看著眼下的場景,大滴大滴的眼淚從他的眼角滑了下來。此刻,他的心中好後悔,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朱祐杬是明憲宗朱見深第四子,出生於成化十二年七月初,生母孝惠皇后邵氏。因為是邵氏的第一個兒子,對於朱祐杬的啟蒙教育,邵氏十分注重,她將所有心血都傾注在朱祐杬的教育上。朱祐杬從懂事起,邵氏就開始教他熟讀詩書。所以朱祐杬從小就養成了喜愛讀書、獨立思考的好習慣。

  成化二十三年七月十一日,朱祐杬被封為興王。弘治五年(1492年),孝宗朱祐樘將武將之女蔣氏禦賜給弟弟朱祐杬當王妃,並為他主持了大婚。弘治七年九月十八日,就藩湖廣安陸州。

  弘治十三年,朱祐杬長子朱厚熙出生,但五日後即殤,此後朱祐杬又有四女。弘治十七年,次子朱厚熜出生,今年十六歲的朱厚熜從小就聰敏好學,深得朱祐杬喜愛,更是親自指導其學習詩書禮儀。

  在外人的眼裡,這位興王朱祐杬愛好詩歌和書法,不喜縱情享樂,熱衷於藝術和文學,還有代表作《恩紀詩》。齊王曾經派人秘密調查過後,才知道這家夥是個典型的兩面派,表面上一套,背後又是一套。

  他生活腐化,濫用民力大事興建王室,迷信方士、尊崇道教,好長生不老之術。正是他的這種行為,直接影響了原時空的嘉靖皇帝。嘉靖帝在歷史上以崇信道教而著名,是繼宋徽宗之後的又一位“道君皇帝“。

  今天凌晨,何鼎率領東廠番子把興王圍得水泄不通,何鼎宣布東廠奉旨查抄興王府。突如其來的變故,把心中有鬼的朱厚熜嚇得當時就癱倒在地。原時空原本因為正德皇帝病故,今年本來會登上皇位的朱厚熜沒有了逆天的好運氣。往日聰明睿智的他,現在嚇得像鵪鶉一樣伏在地上渾身顫抖。

  朱厚熜現在還想不通,自己父子倆做的事這麽隱秘,怎麽這麽快就被齊王識破了他們父子倆的鬼蜮伎倆。更讓他感到悲催的是如今人贓俱獲,想要抵賴都無從開口。他已經徹底的絕望了,不知道將來的命運又將如何?難道說是幾尺白綾,想到這,他已經哭的泣不成聲,他真的好害怕!

  前面提到的那位袁先生,興王府的右長史袁宗皋此時已經披頭散發,被捆了個結結實實。從興王府的密室裡,搜出的興王父子與羅教勾結的各種證據,擺滿了整整一桌子。 這些口供、帳冊和來往的書信,證據確鑿不容狡辯。

  原本還忐忑不安的何鼎眼睛裡閃出一絲狠厲,狠狠地看著癱倒在地的朱厚熜,恨不得一刀宰了他。以前何鼎是認識朱厚熜的,朝貢時見過幾次。何鼎當初對他的印象還不錯,覺得這位王爺世子溫文爾雅,受到過良好的教育。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正是這個家夥野心勃勃,勾結羅教,在外培植自己的勢力,為了一己之私,妄圖破壞大明的大好局面,渾然不顧百姓的死活。看著朱厚熜那張俊秀的臉,此刻顯得無比的醜陋。何鼎心裡一陣陣的厭惡,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他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齊王果然是對的。猜出來與羅教勾結的藩王便是興王。臨出發前,齊王還告誡他說,興風作浪的很可能是興王世子朱厚熜。現在看來,這一切都驗證了齊王的猜測。

  興王幾年前就病入膏肓,興王府一直都是這家夥在主持,朱厚熜別看他年輕,花花腸子可不少,不僅勾結羅教,喬取豪奪大肆斂財。還效仿齊王領地,在安陸秘密辦起了各種工廠,甚至打算製造火槍火炮,看樣子興王父子還很想大乾一場,也要打造一個登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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