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一片死寂。
薑子牙見此,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只是揮手讓柏鑒退下。
汪子安低下了頭。
其實太乙真人這番硬杠並未出乎意料。
只是沒想到說得如此直白,絲毫不給懼留孫留情面。
懼留孫有些下不來台,面色一陣青白。
許久之後,又聽太乙真人笑道:
“土行孫已入榜中,不知道兄還有何見教?是要請掌教師尊出手嗎?
若真有意如此,貧道便隨道兄往昆侖走上一遭。”
懼留孫聞得此言,收斂神色,勉強歎道:
“豈敢為這小事勞煩掌教師尊?
只是我那徒兒尚未立功,便已身死,著實有些可惜了。
也罷,既已如此,貧道也不好再說。
子安童兒,將那捆仙繩還我吧。”
懼留孫知曉了薑子牙、太乙真人態度,再待下去只是自傷面皮,打算收回寶物,就此離開。
不曾想,聞得此言,太乙真人又道:
“道兄那捆仙繩煉了不止一根,失去一根也不礙事,不妨順水推舟,將此物贈予子安師侄吧。”
懼留孫面皮一抽,也不去與太乙真人說話,而是轉頭看著汪子安。
汪子安哪裡會要這物,此物既是懼留孫所煉,說不定內中便有什麽布置。土行孫之死有他一份,就算把這寶物給他,他也不敢用啊!
“此是土行孫遺失寶物,還請師伯收好。”把四海瓶取出,一道金光投出,懼留孫把袖一招,金光入了袖中不見。
太乙真人見此,呵呵一笑。
“告辭。”淡淡說了一句,懼留孫身形不見,取回土行孫屍首,往夾龍山去了。
等懼留孫一走,太乙真人才說道:
“懼留孫道兄道行非凡,卻連徒弟都看不好,更為了此等小事親自下山,著實讓人不解。
不過,眼下既已離開,想必當真不會再做計較。”
除了你徒弟,其他人的性命都是小事。汪子安暗自腹誹。
這一幕何等眼熟,那日那敖廣因敖丙身亡,往天庭告狀時,太乙真人也是這麽說的。
薑子牙不好去評判這些玉虛上仙,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罷了,既已來此,貧道就在西岐照看幾天。”太乙真人看了看哪吒,最終還是沒有離開。
雖然懼留孫走得痛快,但萬一殺個回馬槍什麽的,徒弟肯定是要遭罪。
薑子牙覺得這是好事,也就點頭答應了,親自將太乙真人帶下休息,而後才回到堂中,看到正要離開的汪子安,說道:
“師侄且慢,我還有一事與你商量。”
“師叔請講。”汪子安又跪坐下來。
薑子牙想了想,問道:“師侄以為,對鄧九公該如何勸降?”
平心而論,薑子牙是希望鄧九公為西岐所用的,不說其他,單單那身武藝,就足以令人心動。
更何況,還有鄧嬋玉打出五光石的手段。若非汪子安出手,恐怕還得傷上幾人。
對於這種事情,汪子安沒有經驗,不過若要使雙方都能放心,不再計較先前之事,他還真有一個辦法。
“聯姻。”汪子安道:
“鄧九公常年鎮守邊關,膝下一子一女均未成婚,師叔可尋適當人選,使兩人成婚,到時鄧九公必降。”
想了想後,又接著道: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若師叔能將鄧九公長子鄧秀收為弟子,再為其尋上一門親事,
也可說服鄧九公歸降。” 薑子牙眉頭一動。
第一個辦法雖然有用,但鄧嬋玉他也見過,絕對不是任由擺布之人,除非用強。
倒是第二個辦法麽,只針對鄧秀一人,確實有可能功成。
“也好,就依你之言,先試試再說。”薑子牙沒有反對。
汪子安這才離開相府,門外早已有哪吒牽著避水獸等候。
兩人一同回到府中,哪吒照顧避水獸,汪子安則是默默運功,參悟體內的幾道先天氣。
第二天,未等汪子安吐納紫氣,就有甲士前來傳令,往丞相府議事。
略作收拾,等入了大堂,汪子安才發現,除去原有的西岐大將與闡教弟子外,還有一人跪坐在旁。
鄧秀。
看來,師叔已將鄧秀拿下了。汪子安暗道。
果不其然。
等眾人入座後,薑子牙才笑著說道:
“鄧秀將軍感受武王仁德,現已歸入西岐為將,還望眾位能不計前嫌,和睦相處。”
雖然不知道薑子牙使得什麽法子,但丞相都說話了,不說心裡想法,表面上肯定得賣個面子。
“丞相放心,鄧將軍既能迷途知返,我西岐門戶自然對鄧將軍敞開,絕不為難。”
南宮適作為西岐本土將領之首,開口說道。
黃飛虎也跟著笑道:
“鄧將軍能歸順西岐,此乃丞相仁義、武王恩德所致,也能為天下諸侯做個表率。”
汪子安發現,黃飛虎的馬屁功夫是越來越好了。
一旁的武吉身為薑子牙首徒,起身說道:
“不僅如此, 師父已將鄧秀將軍收為徒弟,此後,鄧將軍便是恩師座下三弟子,我的三師弟了。”
“恭喜丞相收得佳徒,恭喜鄧將軍拜得明師。”堂中眾人一個比一個嗓門大,異口同聲道。
不論如何,總算是一件好事。
等恭賀過後,薑子牙也放下心來,不再擔心眾將會因此不睦。
鄧秀見到眾人沒有針對,心中自然大為放松,直接衝著薑子牙拱手拜下,親口保證設法使父親歸降。
得到滿意答覆,薑子牙撫須長笑。
又過了一日,薑子牙去了銀安殿一趟,得武王準許,將一位宗室貴女許配給鄧秀。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在鄧九公被關押的情況下,薑子牙名正言順地替徒弟包辦婚姻。
趁著這股熱乎勁,生米煮成熟飯,薑子牙才帶著鄧秀去見了鄧九公。
木已成舟,鄧九公再強也是無用,隻得從了薑子牙之意。
鄧九公都降了,鄧嬋玉再怎麽倔,也隻得隨父歸降。
再然後,一直作為鄧九公先鋒的太鸞也跟著降了。
而在太鸞降了後,南宮適還專門和人打了一架,在太鸞故意放水的情況下,南宮適贏得心裡痛快,出了先前被差點砍掉腦袋的惡氣。
“照這樣下去,武王伐紂之日不遠。”汪子安手持酒樽,看著慶功宴上打成一團的眾人,心中暗道。
不過......
目光一轉,落在武吉和旁邊的鄧嬋玉身上。
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汪子安心中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