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一槍取了土行孫性命,怒火未消,又踩著風火輪殺向鄧九公。
原地僅留汪子安看著地上的屍體。
麻煩大了。
“罷了,且等戰局落定再說。相信土行孫一死,其師也必會前來。”汪子安壓下心思,轉頭看向了哪吒。
此時的哪吒已經殺紅了眼。
乾坤圈一擲,鄧九公剛剛恢復的臂膀又被打斷,摔下馬來,又把金磚祭起,鄧九公長子鄧秀應聲而倒。
收了二物,看到還在和黃飛虎糾纏的太鸞,自豹皮囊裡取出戮魂幡,衝著太鸞一搖,數道黑氣憑空生出,把太鸞拿住,往西岐城門前扔去。
至於正和辛甲纏戰的孫焰紅,哪吒親自挺槍刺來,一槍了結此人性命。
轉眼間,剛才還和西岐打得有來有往的商營一方,竟被哪吒一人全部拿下。
薑子牙心中著實驚喜。
“殺。”把劍一揮,帶領大軍徑直朝著商兵殺去。
因主帥與幾位大將盡被拿下,其余副將根本沒有統兵之能,數次衝殺後,一個個棄兵而逃。
對於這些普通士兵,薑子牙也未趕盡殺絕,讓士兵將之圍起,開始分批納降,充實西岐兵力。
經過一番折騰,黃飛虎、南宮適等大將留在城外,看守降兵,薑子牙則帶著闡教弟子以及被捆住的鄧九公等敵將,往丞相府而去。
但還未等踏入府中,就見清風吹過,一道人影擋在身前,面色含怒。
果然來了。汪子安心中暗道。
薑子牙一見這人,不由驚喜,上前拜道:
“見過懼留孫道兄。道兄可是因我等陷危,特地來此相助的?”
按照以往的經驗,每次一遇上麻煩,就有闡教高人來救,這也正合了元始天尊先前所言。
懼留孫面皮抽動,想要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沒能說得出口,歎道:
“家門不幸,給子牙師弟添麻煩了。”
薑子牙心中有所猜測,但還是不解問道:
“道兄所言何意?”
懼留孫看了看相府周邊的值守衛士,再看了看薑子牙身後的一乾三代親傳,不好明說,沉吟稍許,道:
“此乃我教中之事,還是入內一談吧。”
“也好。”薑子牙點了點頭,帶著身後這些小輩,一同走入府中。
剛一踏入大堂,就見一道人影負手而立,感應眾人來到,緩緩轉過身來。
原來是一白眉細長、須發飄飄的老道,手執拂塵,含笑而立。
“師父。”哪吒歡呼一聲,興衝衝地跑了過去。
那老道見此,伸手摸了摸哪吒的腦袋,看向了薑子牙身旁的懼留孫。
“想不到,道兄也會來此,真是讓人不解。”
太乙真人。汪子安認出老道身份。
懼留孫一見此人,面色起了變化,隱含怒氣。
“道兄既能來此,我又如何不能前來?”
“道兄說笑了。”太乙真人拂塵一擺,笑著說道:
“貧道來此,乃是昨夜在洞中靜修,感應徒弟被人拿住,特地下山走上一趟。”
好家夥,您老人家來得還真快。汪子安暗暗佩服。
一聽這話,哪吒就告起狀來,向太乙真人訴說他昨夜裡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被汪師兄和楊師兄設法救下。
對此,太乙真人任由哪吒拉著自己的胳膊去說,目光卻落在了懼留孫身上。
在汪子安的感覺中,太乙真人眼底閃過精光,
嘴角帶著滿含殺氣的冷笑,甚至在這瞬間,太乙真人連懼留孫的骨灰撒在哪都給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這種感覺絕對不是憑空而來的。
當然,眼下兩人還是同門,上面所說只是想想而已。
看到太乙真人,薑子牙心中壓力稍減,上前問過後,便讓眾人退下了。
汪子安見此,也要一同離開。
但懼留孫卻忽然開口:
“且慢,汪子安不要走,我還有事要說。”
汪子安心中一驚,這是要拿他出氣嗎?可惜他家師尊不能隨時被召喚出來。
薑子牙眉頭皺起,腳下挪了幾步,來到汪子安身前:
“懼留孫道兄有何事情,還請道來。子安師侄稍後還要回府休息,以備後面大戰。”
太乙真人看了過來,笑著說道:
“有什麽事,坐下再說,何必搞得這麽凝重。
若被他人看到,還以為我等同門內訌呢。”
說著,拉著哪吒來到薑子牙這邊,尋了位置坐下。
汪子安也跟著入列。
而後,才見懼留孫轉過目光,看向了薑子牙:
“子牙師弟,實不相瞞,那先前被哪吒打死的土行孫乃是為兄的弟子。”
“啊?竟是道兄弟子?
不過,子牙奉掌教師尊金旨,下山扶周滅商,完成封神大任。
道兄弟子身為我教之人,怎會不知此事,反來與我為難,更在昨夜對我痛下殺手,這又是何道理?”
論起嘴炮,闡教之內,除去已英勇就義的燃燈道人外,薑子牙自信,哪怕是十二金仙齊上,也不是他對手。
這一番話說出,有理有據,義正言辭,雖顯咄咄逼人,但確實無有不對之處。
饒是懼留孫養氣功夫過人,也不由動了肝火,但畢竟有太乙真人在旁,心有顧忌,沒有發作,只是面含歉意地道:
“這也怪貧道看管不嚴,閉關之時,被此子偷跑出山,又受了那申公豹蠱惑,偷了我隨身寶物,這才與子牙師弟為難。
師弟要怪,便怪我吧。”
“道兄誤會了。”薑子牙連忙拱手:
“道兄乃本教上仙,平日裡忙於閉關,有所疏忽,實屬正常。
若子牙早知此子是道兄弟子,必會手下留情。”
說著,又把法訣一掐。
“柏鑒何在?”
話音一落,陰風入室,現出一高大虛影。
“柏鑒見過真人。”
此正是看守封神榜的軒轅大將柏鑒。
“那土行孫魂魄呢?”薑子牙問道。
“稟真人,土行孫榜上有名,方一身死,便受牽引,入了榜中,除去聖人出手,尋常手段無法將其魂魄取出。”柏鑒據實相告。
聽得此言,太乙真人撫須笑道:
“看來,土行孫童兒本就是有緣之人,既入榜中,想來劫數便應在此處了。”
這等於是當著人師父的面說,你徒弟該死。
汪子安暗自抹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