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是面對廣成子這位闡教第一位撞鍾仙,余元也沒有絲毫畏懼,一出手,金光挫迎上法力大手,紅光直朝三名小輩殺去。
紅光一閃,金吒不及施展遁龍樁,就被劃破肩膀,頓時口不能言,渾身發顫,一頭栽倒在地,傷口有如墨鮮血淌出。
“不好,此物有毒。”楊戩把身一晃,擋在薛惡虎身前,運轉玄功變化,硬生生接了一刀,火花迸射,沒有一點傷勢。
余元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接下自己寶刀而不傷不損的,不免多看兩眼。
廣成子知曉尋常寶物對余元無用,隻把法力運起,大手朝著對方拍下,同時說道:
“無需擔憂,此人煉有毒刀,身上也定有解藥,且先拿下此人再說。”
說罷,右手扣住一物,打算趁機發動。
話音方落,遠方天際一道金虹劃破長空,在夜空下格外醒目,余元察覺氣機,面色一變。
“不好。”
“道友果真出城了。”金虹疾馳,無視定海珠封鎖,落在地面,現出一道黃衫身影。
正是汪子安。
細細打量幾眼,見得對方一口化血神刀逼得楊戩、薛惡虎連連閃避,一步踏出,身影變幻,來到兩人身前,雙目有定靈神光如柱打出,將紅光盡數包住。
伸出兩指,“叮”的一聲脆響,化血神刀竟被兩指夾住,刀身不住顫鳴,撕開定靈神光封印,且有腥臭之氣從其上傳來,刀鋒光華一閃,在汪子安手中開出了個口子,有鮮血流出。
見到此幕,余元大喜。
他這化血神刀藏有奇毒,若無他獨門解藥,縱是大羅金仙也絕無法可解。
但緊接著,就看到了接下來的一幕,面色難看。
只見那被刀鋒劃出的口子有青氣縈繞,傷口迅速愈合,不多時,已連一絲疤痕都看不到。
並且,他那自信能毒倒大羅金仙的諸般奇毒,居然對對方毫無作用。
“怎麽可能?
“我的寶物怎會對你不起作用?”
余元不可置信。
“無需多言,道友上路吧!”汪子安把手一招,降魔杵在手,趁著廣成子以法力壓住余元之時,一步追上,降魔杵狠狠落下,山嶽神力在余元頭顱上盡數傾瀉。
但這霸道力量,只是打得余元七竅噴火,腦門上卻連一點傷痕都沒留下。
汪子安暗歎果真是個鐵頭娃,右手伸出,在空中虛抓,一柄暗金短矛現於掌中。
“開。”
沉喝一聲,體內那股神秘力量注入蟠龍古矛,熠熠光華綻放間,為這件後天殺伐利器開了鋒芒,祥光道道,瑞氣條條,將之一拋,金光一閃,矛尖已衝著余元眉心刺去。
“給我擋住。”余元召回金光挫,這件其師金靈聖母賜下的靈寶迎上金矛。
“鐺”的一聲脆響,鋒芒去勢不減,金光挫已斷為兩截,余元躲閃不及,被一矛刺穿頭顱,有極端鋒芒在體內爆發,將那頭顱戳爆。
但在矛鋒未至前,千鈞一發之際時,余元早將元神遁出,現於頂上虛空,手中拿著一綁緊的皮帶,把袋口一松,朝著汪子安罩來。
一股無法阻擋的吸力從其中傳出,汪子安身形不穩,幾乎要被吸了進去,幸好把足一跺,兩腿沒入地下,再把指石成金使出,才穩住身形,留在原地。
抬頭看了一眼,汪子安元神勾動金光葫蘆,召喚出一口金燦燦的小巧心劍,在其上勾勒出余元容貌,低喝一聲:
“請神劍顯威。”
心劍消失不見,沒有絲毫異象,半空中的余元元神陡然痛呼一聲,尚未待他動作,體內有耀目金華隱隱閃耀。
但畢竟是金仙境界,元神未損,且有道果在身,只是片刻間,就重整意識,開始驅逐體內的異樣力量。
廣成子見此,把手一翻,一尊顏色斑駁的銅製小鍾在手,輕輕一敲,鍾聲蕩漾在四面虛空,余元剛剛聚齊的意識陡然崩碎,再也無法調動道果元神壓製那股力量,刺目金光在體內轟然炸開。
“嘭”。
一聲巨響。
余元元神被滅,一道真靈被百靈幡吸引,消失不見。
“收。”汪子安把手一招,召回寶物,再把大袖一揚,二十四團五色光華閃耀,齊齊飛入袖中。
“余元已死,貧道也該返回山中了。”廣成子見此,點了點頭,說了一句,把袖一拂,身化清風不見。
“這裡有丹藥。”薛惡虎早在余元肉身被破時,就來到了五雲金睛駝前,在這靈獸背上的獸皮囊中翻找,終於尋到了幾瓶丹藥。
“先回營再說。”汪子安把手一揮,金光圈住幾人連同那坐騎,徑直回到周營,走入大帳,經過一一辨認後,尋到真正解藥,才把金吒救了回來。
“余元已經身死,眼下僅憑韓榮一人再難抵擋,明日老夫便下令大軍強攻,拿下這汜水關。”薑子牙一見金吒無事,心中松了口氣,說道。
“但弟子心中總是有些不安。”汪子安看向了對面的汜水關方向。
他隱約記得,這韓榮的兩個兒子,好像都有異寶在手。
薑子牙一聽此言,沉思片刻,說道:
“也罷,且先等上三日。若三日後,韓榮再無異動,我便下令讓大軍攻城。”
......
而在汜水關中。
城樓上觀戰的韓榮見到余化師父余元也被殺死,心中再無半點遲疑,轉身回到府中,招來麾下諸將,說要掛印離去,隱跡山林。
這個主意,也得到了眾將的認可,紛紛表示要一同離去。
韓榮見此,轉憂為喜,暗讚自己能得人心,便下令讓眾人收拾行李,搬運物件,趁著天還未亮,棄城歸隱。
但這副動靜,卻驚動了一直留在府中的長子韓升、次子韓變。
“父親如此,意欲何為?”
韓榮沒有隱瞞,說了眼下情況。
聽完這些,這二子不由失笑:
“父親此言差矣,王上以此關托付父親,父親不思報國,反而畏死逃生,此舉實難稱得上是“忠義”。”
兒子這樣說父親,韓榮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是有些暗喜:想不到,我家也有如此忠義之後。
緊跟著,長子韓升便去書房取出一物,如同風車,轉盤四面各有小幡,上書地、水、風、火。
韓榮見此,不覺奇異,便問此物來歷,等二子將之一說,不由大喜:
“此物約有多少?要用多少人馬?”
“三千足矣。”
韓榮聞言,立刻招來三千精兵,各持此車,交由韓升韓變操練。
轉眼間,三日即過。
薑子牙派人前往城下搦戰,那韓榮也不出來答話,死守不出。
薑子牙見此,便要強攻,卻不料這韓榮反向周營下了戰書,言道再過半月,便會帶領兵馬來戰。
對於這反常舉動,薑子牙有些猜測,招來眾將,前來商議。
“這韓榮如此做法,必有依仗。依末將之見,此人應是請到了幫手。”李靖在旁言道。
至於幫手來路,那還用說麽。
“以弟子想法,或許是這韓榮得了什麽異法,所以才需要這麽長時間準備,只等功成,才會出戰。”楊戩也站出言道。
不管是什麽。總之,定然不是什麽好事。
“我等今夜直接殺入城中,奪了城池,任他有何陰謀算計,也絕對無法施展。”汪子安說道。
確實,韓榮既如此說法,就說明那手段仍需時間準備,只要在此之前,拿下城池,就算再有天大本領,又能如何?
“此事可行。”薑子牙也覺得,這是最快的方法,想了想後,點頭說道:
“就依師侄之言,今夜你二人入內打開城門,我會帶領大軍殺入城中。”
“遵命。”汪子安拱手應下。
等到夜幕降臨,汪子安楊戩兩人借著遁術,來到了汜水關內。
隻把定靈神光打出,定住這群凡人身形,兩人打開城門,早已悄悄潛伏在外的薑子牙頓時帶兵殺入。
而這邊剛一動作,城樓上鎮守的士兵便發現了不對,忙吹號打鼓提醒城中。
韓榮一聽聲音,立刻驚醒過來,穿上甲胄,翻身上馬,讓手下親兵把二子叫來。
不多時,二子前來,身後跟著這幾日操練的三千精兵。
“薑子牙已帶人進城,你等麾下可能一戰?”韓榮問道。
“足以一戰。”韓升答道。
“既如此,隨我殺往西門。”韓榮把馬一拍,當先殺去。
而韓升韓變兄弟也騎乘馬匹,緊隨在後。
剛來到城門處,便見西岐大軍已然殺到街前,還有源源不斷地士兵正從外趕入。
“殺。”韓榮把刀一揮,直朝最前面的那金甲老者殺去。
李靖跟在薑子牙身後,一見此幕,忙把坐騎一拍,揮動手中大戟,迎向韓榮,兩人殺作一團。
韓升韓變兄弟見此,下令讓三千甲士往前衝去,兩人仗劍披發,口誦咒語,在後面施法。
頓時,三千風車齊齊轉動,雲霧彌漫,陰風颯颯,有百萬利刃從風車上飛出,直往街道對面的薑子牙大軍殺去。
一時間,眾人視線受阻,又被陰風吹得魂魄亂顫,面對萬千利刃,根本無法躲避,只能眼睜睜看著鋒芒加身。
而在此時,天中有兩道身影踏雲而行,正看向下方。
“師兄,這些風車交給我了。那兄弟二人便由你來對付。”汪子安說道。
“師弟動手便是。”楊戩點了點頭。
接著就見,汪子安把手一翻,四海瓶在手,法力一運,一道百丈霞光激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