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眾仙心情剛剛平靜,就從馮夷嘴裡聽到這話,不由錯愕。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又牽扯到了天皇聖人。
莫非,這馮夷擋路,其中另有隱情?
而“那人”又是誰?
能讓馮夷出面,“那人”來歷必定非同尋常,難不成是截教教主嗎?
不過馮夷也無意多說,只是看了汪子安一眼,把臂一揮,帶著一乾手下離去了。
片刻後,水底的九曲黃河陣緩緩消散,重回先前濁浪奔騰之景。
汪子安留在原地,耳邊滔滔之聲不絕,回想著剛才馮夷的話,也對先前天皇伏羲所言的“做事”有所猜測。
難不成,還真讓他去殺馮夷不成?
開玩笑,那可是大羅尊神。
汪子安頭都大了。
“還在想什麽?準備渡河了。”楊戩走上前來,說道。
“沒什麽,走吧。”汪子安按下疑惑,跟著楊戩等人準備出發。
武王渡河,自是少不了白魚入舟這番吉象。
剛一過河,早至此處的東、南、北伯侯連同麾下六百諸侯,已是盡數在此等待。
薑子牙不大放心,自己領了麾下大軍先前孟津扎營,與眾人見面,又有武王帶領二百諸侯趕到,四方八百諸侯,左伯侯、右伯侯及一些小諸侯,盡數在孟津相會。
這一番會盟,基本定下了天下大勢。
在汪漭的勸說下,身為天下八百諸侯之首的薑文煥,甘願屈居武王之下,而能與武王相爭的南伯侯早年被鄧九公接連殺敗,如今鄧九公歸入武王麾下,哪裡還敢放肆。
至於北伯侯崇黑虎,死在張奎手下,其子崇應鸞初掌大權,哪敢與武王相爭。
於是乎,在四方伯侯沒有意見的情況下,武王自然而然地成為了眾人首領。
薑子牙,也第一次統帥如此龐大數量的兵馬,心中激動可想而知。
汪子安見過眾人後,便跟著汪漭離開帳中。
“雖未拿下朝歌,但此次孟津會盟,武王地位已經確定,看來,此次封神也將要結束了。”汪漭迎著夜風,說道。
封神結束,他們父子二人也要另開篇章,從此踏上仙神之路。
汪漭語氣滿是期待。
這凡人的官他做過,神靈之屬,還從未試過呢!
“這才哪兒到哪兒,雖已來到孟津,但封神榜已變,截教真正的高手還沒出現,想要完成封神大任,還早著呢!”
汪子安自是無情潑上冷水。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如今截教內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還不知道,四大弟子與隨侍七仙中,也只見過金箍仙馬遂一人。
這些人不出,肯定是在謀劃著什麽。
汪子安不知,但他心中卻深感不安。
“怕什麽,大勢在我,就算偶有偏差,但結局也不會更改。”汪漭倒極為淡定,也不知道是無知者無畏,還是真就是這麽想的。
“對了,等封神完結後,你要去哪裡,是往天宮為神?還是去火雲洞靜修?”
“就目前來看,應該會在金庭山修煉,挑選良才,收為弟子,遵從師尊之命,光大道統。”汪子安也有些迷茫:“你問這些做什麽?”
汪漭嘿嘿一笑:
“一轉眼,你都這麽大了,也是時候為汪家傳宗接代了。
“說說吧,有沒有看上的,是哪家的女兒?老夫可就等著抱孫子了。”
“已經得享長生,還想這些事情作甚。”汪子安無語吐槽,但心中卻出現了一張巧笑嫣然的嬌美面孔。
不要問他為何會想到龍吉,他來這世間也有數十年功夫了,攏共才見過幾名女子,說過話的也就只有龍吉、慈航真人、鄧嬋玉。
鄧嬋玉已亡,總不能讓他去想慈航真人吧!
一想到那副場景,汪子安就頭皮發麻。
“好了,想必朝歌已得了消息,此時應在調集大軍,我等還是先回營中,與元帥商討如何應對吧。”汪子安結束了這個話題。
何止是得到消息,在澠池失守的時候,紂王就已經召集天下能人,最後得飛廉挑選,得了梅山七怪七位高人,連同殷破敗、雷開等大將,調集了三十萬大軍,趕赴孟津。
雖然三十萬大軍不過西岐一半,再加上其他三方諸侯麾下人馬,更是遠不可及,但這已經是目前能夠調動的最多兵馬了。
八百諸侯相會之後,便說起了朝歌調兵之事。
“稟元帥,那袁洪自朝歌而來,在前方山下安營扎寨,六百諸侯駐兵於此,因先前未等到武王大駕,不敢擅自出兵。
“如今武王、元帥已至,想來可以出兵了。”
說話的是夷門伯武高逵。
此人說的當然不是實話。
六百諸侯大軍,面對這三十萬朝歌兵馬,怎麽可能忍得住沒有動手。
無外乎是吃了點虧,自覺拿對方不下,才特地等待武王,請得麾下能人異士出手罷了。
當然,事情是這麽個事情,但你卻不能這麽說,這就是“舌尖上的藝術”了。
聽得武高逵之言,眾人紛紛點頭,東伯侯薑文煥也是一樣。先前蕭升出手,都被對方所傷,若非見機不對,連忙退走,恐怕已經喪命於此了。
薑子牙那是猴精猴精的人物,怎能不知這些人的心思,微微一笑,點頭稱是,接著就命楊戩前往商營送上戰書。
片刻後,楊戩歸來,說對方已經答允,明日陣前一會。
汪子安對於那梅山七怪極為好奇,去問楊戩那幾人如何,楊戩只是說:“彼輩深淺難測,應不是尋常人物。”
能讓楊戩說出這話,汪子安自是不敢大意,況且,這袁洪還練有與楊戩一般無二的八九玄功,從某種程度來講使得比楊戩都溜。
第二天一早,薑子牙帶領大軍出了營寨,直奔陣前,武王落於後面,身周則是各路諸侯。
這一次,可是真真正正的百萬大軍。
哪怕只是簡簡單單的不斷前進,都有著排山倒海、震撼人心的力量,濺起的煙塵籠罩上空,殺伐之意直衝九霄。
這一刻,天下有識之士看到此幕,皆是明白,改朝換代,已成定局。
汪子安身為這百萬大軍中的一員,也不由熱血燃起,激動得不能自已。
“淡定,淡定。”暗中掐了個訣,才使心情平靜下來,看向了對面。
只見為首那人銀盔素鎧,騎乘白馬,腰懸寶劍,手持一條镔鐵棍,英姿勃發,不見邪祟之氣,竟與楊戩有幾分相似。
薑子牙騎著四不相,與袁洪又是一番口舌之爭。
袁洪知曉薑子牙之能,也不強辯,只是說道:
“誰與我拿此匹夫,以泄天下之憤。”
話音方落,便有一人拍馬出陣。
而不等薑子牙說話,諸侯大軍這邊也有一騎奔出,直取對方敵將。
定睛一看,原來是右伯侯姚庶良。
但敵將明顯妖物得道,姚庶良怎是對手,雖仗著一身本事,殺得那敵將不斷後退,但在追趕對方途中,敵將把身一晃,身上卷起黑風,雙目難視間,一口毒氣從內噴出,姚庶良當即摔落馬下。
黑風一收,敵將取了姚庶良首級。
仍是不等薑子牙說話,又有兗州侯彭祖壽拍馬殺出,欲為姚庶良報仇,但敵軍中又是一員大將出陣,未至數合,依舊是先退後進,仗著異法,取了彭祖壽首級。
這個時候,薑子牙才反應過來。
“此二人妖物得到,尋常人不是對手,此戰由我與楊戩師兄出馬。”汪子安在旁以靈目觀看,大致看了個明白。
“也好。”薑子牙點頭應下。
汪子安騎乘五雲駝,楊戩騎乘白馬,兩人來到陣前。
“來者何人?”殺了彭祖壽那人喝道。
“闡教,楊戩/汪子安。”兩人齊聲作答,拍著坐騎,就向著兩員敵將殺去。
汪子安劍鋒直指方才問話之人。
這人名喚吳龍,乃是蜈蚣得道,久居山中,不曾聽聞汪子安等人名聲,隻以為是尋常人物,且仗著一身道法,絲毫不懼,拍馬迎上。
但既是術法中人,汪子安又豈會與他人一樣,以兵器分個高低?
沉喝一聲,開了靈目,有青白兩色神光凝成長虹,直奔吳龍打去。
吳龍猝不及防,中了神光,身形連同座下馬匹一同停在那裡。
汪子安把肩一晃,祭起金遁,一道狹長白光自背後掃出,直取吳龍首級。
但金遁尚未落下,就見吳龍身化青光,竟從定靈神光中逃了出來。
汪子安雖早有預料,但親眼見到,還是吃了一驚,不過神色不變,他把元神運起,手撫額頭,頂上現了雲團,身周紅光繚繞,將手一指,一點紅光倏化熾熱驕陽,緊隨那青光而去。
吳龍剛逃出不遠,便在空中現出身來,眼看驕陽落下,忙把身一縱,再化青光避開,速度飛快。
汪子安也不動身去追,只是再指向一點紅光,又是一輪驕陽自空中落下。
吳龍忙轉身再躲。
接連數次之後,九點紅光已盡被祭出,化作九輪驕陽把吳龍圍困,這下子,天上地下,再無生機。
但吳龍依舊是不慌不忙,再次化身青光,想要從紅光中逃脫。
但他卻不知曉,這紅光本是九烈焚川陣九處陣眼壓陣之物所化,如今紅光盡數化作驕陽,等於布下陣眼,有了陣眼,陣勢便成,縱無陣圖相助,也能發揮出絕大威力。
汪子安把手掐訣,衝著九輪驕陽一點,大陣瞬間成形,再把口一張,噴出一道三昧真火,以助威勢。
霎時,九烈焚川陣中先天老陽氣所化火焰無物不焚,煉化一切陰鬼邪祟之物,再加上這道三昧真火,由煉氣士三寶所化,追尋吳龍精、氣、神三寶燒個不停。
大陣之中,青光不起作用,又無寶物神通抵擋,只能張口吐出本體黑霧。
但這黑霧是妖邪之物,一入陣中,便如同烈火烹油,轟的一聲炸響,九輪驕陽循著黑霧來源,沉沉落下,不等吳龍再做防禦,已是被活活烤死,連元神都一同被滅。
汪子安見此,把手一指,驕陽化作九點螢火大小的紅光,繚繞身周。
而楊戩那邊,對手名喚常昊,乃是一白蛇得道,與吳龍手段相同,俱能噴出黑風毒霧,又能身化赤光,在旁躲個不停,極為活潑。
楊戩也不見絲毫焦急之色,只是靜靜看著常昊仗著異法躲避。
忽地,就在常昊剛剛落在地上,看到楊戩追至,打算化作赤光的時候,一道不知何時出現的翠汪汪光華擊中了他的後心。
被這乾坤尺一擊,常昊當即栽倒,頭腦混沌,元神失了主宰。
楊戩把刀一揮,刀光似能開山裂海,攜帶楊戩一腔怒火,疾斬而下。
光華一閃,常昊已是屍首分離,連元神都被刀光攪碎,緩緩現出了一斷成兩截的白蛇妖物。
一見吳龍、常昊身死,那邊主將袁洪不僅不怒,反倒見獵心喜,拍馬衝著兩人殺來。
“為我二位兄弟償命!”他修煉至今,還從未見過此等強手。
“袁洪休要放肆,看我寶扇。”那旁楊任見袁洪有意偷襲,忙縱雲霞獸迎上, 手中握著一杆寶扇,將之一揮,五火齊動。
袁洪看出寶扇厲害,把身一縱,化作白光飛去,座下白馬卻被神火燒死。
此戰雖損了兩路諸侯,但取了兩員敵將性命,也算大勝,眼見袁洪退走,薑子牙同樣令人鳴金收兵。
“此戰能勝,皆是二位師侄之功。”營帳中,薑子牙撫須大笑。
“此次能勝,實屬運氣,這袁洪幾人皆有異法傍身,且與截教路數相左,還不知神通來歷,我等應需小心才是。”汪子安並不居功。
僅憑吳龍與常昊那道遁法,尋常人物,確實難傷分毫。
這次,他也是取巧,勉強擺下陣法,才將其拿下,而楊戩也是仗著乾坤尺暗襲,才將常昊拿下。
“師侄所言極是,尚不知此輩出身。”薑子牙聞言,也皺起眉頭。
雖說今日袁洪並未動手,但光是對方從五火七禽扇下遁離,就不是尋常人能夠做到的。
而且,不知為何,楊戩總覺得,這白光是如此熟悉,與他練就八九玄功所成的遁光有異曲同工之妙。
“楊戩師侄,楊戩師侄......”
薑子牙聲音逐漸提高,楊戩才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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