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途生波折,但佳夢關與青龍關總算是被拿下。而薑子牙在蘇醒後,也開始布置,讓一部人留在兩關作為鎮守,把其他人撤回,準備攻打下一座城池。
界牌關。
讓汪子安詫異的是,在薑子牙休息的這段日子裡,界牌關前沒有絲毫異動,也不見截教仙家降臨,更不要說是誅仙劍陣了。
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
“界牌關總兵名喚徐蓋,原是家父副將,自家父歸周後,徐蓋接任總兵之職。
“此人有仁德之心,深明大義。若是能譴人入內勸說,或可使其歸周。”黃飛虎在旁說道。
“既如此,不知誰人願往?”薑子牙看向闡教弟子這邊。
“弟子願往。”楊戩、汪子安拱手站出。
“好,等今夜子時,你二人持我手書,前往界牌關一探。”薑子牙點了點頭。
早在西岐大軍拿下汜水關時,界牌關總兵徐蓋便派人前往朝歌傳信求助。
但誰知,紂王聽聞之後本就不欲理會,再被妲己一說,還以為徐蓋是想趁機謀取錢糧。
再然後,騷操作就來了。
紂王直接下令,砍了傳信之人的腦袋,送回界牌關。
而商朝王室箕子自然是連忙勸阻,但對此,紂王只是說道:
“薑尚不過一術士,能有何本領?況且就算拿下汜水關,也還有四關之險,黃河之隔。朕又怎會被這等事情所惑?”
徐蓋左等右等沒有等到援助,反而得了傳信士兵的腦袋,一時間火氣上湧,拍案而起,就要反商歸周,但他有這想法,麾下大將卻和他想法不同。
徐蓋有些頭痛,這與他意見相左的大將是身懷術法之輩,連他也不敢逼迫太甚,免得反噬自身,心中鬱悶下,隻得坐在園中,看著漫天星光,消解悶氣。
突然,一陣清風吹入,兩道人影出現在了對面,藏於牆影之下。
“是誰?”徐蓋按住腰間佩劍,沉聲問道。
一白衣青年和一黃衫少年走了出來,拱手見禮:
“掃蕩成湯天保大元帥薑麾下楊戩、汪子安,見過將軍。”
一聽這兩個名字,徐蓋便知道兩人身份,不由凝神打量起來。
借著月光一看,果真是劍眉星目,英氣逼人,不似塵世俗類。
“原來二位便是薑丞相麾下大將,我雖在商營,卻也是久仰大名了。”徐蓋笑道。
見到徐蓋態度溫和,楊戩、汪子安兩人心中一定,忙將薑子牙所書送上。
“還請將軍看過再說。”
幸好桌前點有燈盞,徐蓋皺著眉頭細細看了看,眉頭舒展,開門見山道:
“實不相瞞,我徐蓋早有歸周之心,但麾下大將卻無此意,此輩術法在身,我亦是無可奈何。”
“若是如此。明日兩軍交戰,將軍可遣不從之將出陣,後面便交由我等處理。”汪子安說道。
明白汪子安話中深意,徐蓋沉默片刻,終是點了點頭。
“就依二位之言。
“不過此輩術法玄妙,二位還需當心才是。”
“將軍放心便是。”楊戩聞言一笑,把袖一揮,兩人同化清風不見。
徐蓋坐在原地,望著夜空,喟然一歎。
......
而在周營,得到楊、汪二人消息的薑子牙心中大喜。
如此一來,擋在身前的關隘又少了一座。
“為保萬無一失,明日那敵將就由二位師侄出手接下。”
“弟子遵命。”汪子安對此並無意見。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城中應有一人,與先前汜水關所遇的韓升、韓變算是師兄弟,而這些人的師父則是截教弟子法戒。
他對這人有些印象。
雖是截教仙家,卻被鄭倫這位尚未登仙的武將使異法拿住。最關鍵的是,這人居然被西方那位聖人親自出面救下。
這樣一來,原本只是個尋常仙家的法戒自然被他記下了。
這幾道關隘之中,汜水關離界牌關距離最近,並沒有多遠,在五更起兵趕路的情況下,午時就來到了界牌關前,也不停歇,薑子牙派了楊戩與汪子安前往搦戰。
楊戩騎著自余化那裡得來的火眼金睛獸,汪子安騎著從余元那裡得來的金睛五雲駝,兩人徑直來到城下。
“我等奉薑元帥之令,前來拿下此關,不知你界牌關內可有能戰之將,速來與我分個生死。”
兩人齊聲大喝,城樓上甲士忙將此事報於總兵府中。
聽得有人搦戰,當下就有一人站起身來,衝著主位的徐蓋拱手。
“將軍,末將請戰。”
徐蓋不動聲色地看了這人一眼,暗自點頭。
這人正是反對歸周的幾人之一,名喚彭遵,據說與前面汜水關韓榮的兩個兒子出身同門,習有術法在身。
“這二人既敢前來挑戰,想必有些本領。僅憑彭將軍一人,難免力有未逮,為防萬一,還是再尋一位大將相助吧。”徐蓋說著,目光轉了轉,落在了另一人的身上:
“王豹將軍勇猛難擋,且同樣習有術法,便由王豹將軍一同出陣吧。”
對於徐蓋的安排,王豹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彭遵雖自忖僅憑自身就能拿下,但見王豹已經同意,倒也不好多說,點頭應下。
“就依將軍之言。”
“我等前往觀戰。”徐蓋衝著其他將領說道。
一時間,除去披甲上陣的彭遵、王豹兩人,界牌關能戰之人都來到了城樓。
徐蓋低頭一看,認出了昨夜兩人,心中暗自點頭,靜靜看了起來。
而汪子安與楊戩看到城門大開,兩員將領拍馬趕出,相識一眼,同聲喝道:
“我兄弟二人不斬無名之輩,你二人膽敢應戰,想必有些本領,還不速速報上姓名。”
“狂妄。”這邊彭遵當即怒喝一聲,縱馬挺槍向著兩人殺來。
“爺爺彭遵,特來送爾等上路。”
“找死。”汪子安把五雲駝一拍,這異獸速度奇快無比,眨眼之間,已來到彭遵身前不遠,仗劍殺上。
彭遵雖猝不及防,但卻有術法在身,忙把“菡萏陣”使出。
菡萏,即未開的荷花。
這菡萏陣說是陣,但其實就是一門術法,任他吹破天去,功效也就相當於地雷。
在囊中取出一仿佛花骨朵的東西,往地上一拋,看到汪子安坐騎已奔至那處,彭遵用手發雷,打向那物,“嘭”的一聲炸響,黑煙彌漫,掩人視線。
“死了?”彭遵心中一喜。
但未等他細看,隻覺脖頸一痛,便失去了所有知覺,一頭從馬背跌落。
不知何時,他的背後現出一道人影,騎乘五雲駝,身穿黃衫,正緩緩收回右手。
正是汪子安。
在彭遵祭出那物瞬間,他就催動五雲駝,腳踏金光,閃至身後,趁著對方大意,一把扭斷了此人的脖頸。
那邊王豹一見這邊變故,忙向汪子安殺來,卻不料有楊戩迎上,持刀擋關。
王豹把手一震,一道劈面雷砸向楊戩面門,雷光落下,火光燃起。
但對此,楊戩連看都不看,硬生生用腦門接下了這雷光,看得王豹兩眼發直,忙將雙手震動,欲要催動雷光。
楊戩只是持刀砍落,刀光破空,王豹還未發出術法,就被劈成兩半,血流如注。
站在城樓上的徐蓋見此,拔出腰間佩劍,看向眾將:
“我欲歸周,眾位將軍有何意見?”
這些人雖有勇力,卻不通術法,一見最強的彭遵和王豹都被秒了,哪裡還敢多言,齊齊一拱手:
“謹遵將軍之令。”
很好。徐蓋撫須一笑。
整個接收過程順利得讓薑子牙心中不安。
直到第二天仍是安安穩穩坐在總兵府中,才放下心來。
“此番能拿下界牌關,將軍當是首功。”薑子牙沉聲道。
對此,徐蓋自是謙虛。
其他大將見此,也不由含笑點頭。
但就在眾將剛說話間,外面忽有人來通報。
“報,外面有一頭陀求見。”
“請。”薑子牙不知來人身份,只是說請。
不多時,一頭陀打扮模樣的中年走入殿中,衝著端坐首位的薑子牙施了一禮:
“徐將軍,貧道有禮。”
對於這頭陀西方打扮確行道家之禮的怪事也不多問,薑子牙聞言,笑道:
“不知道者來此,有何見教。”
“貧道在汜水關有倆徒弟,死在薑子牙麾下之人手中。昨日於洞府閉關,又感應徒弟彭遵身死。
“貧道來此,特地為徒弟報仇而來。”
“哦?”薑子牙眉頭一挑,神情變得古怪起來。
而殿中其他人聽到這一問一答,神情更是古怪,如南宮適等人更是憋得面色發紅,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是......”頭陀抬起頭來,看向兩面,這才發現有些不對。
界牌關只是一小小城池,哪裡來得這麽多悍勇猛將,還有這麽多的道門高人,甚至連他也難以看清其中幾人修為。
“不好,入了賊窩。”細細琢磨,終於察覺不對,忙把遁光祭起,就要轉身遁離。
卻不防,早有汪子安站起身來,一步踏出,擋在殿門之前,雙目開合,打出定靈神光。
“道長哪裡走。”
而在定靈神光落在身上時,又有一道如龍金索於殿中盤旋,鎖了頭陀身體,連其元神一同製住。
“想不到,這天底下竟會有如此愚蠢之人。”南宮適活了半輩子,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好笑同時不免感歎。
其他人更是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頭陀元神被製、身軀被鎖,意識卻是仍存,聽著殿內這些人的談笑,頓時面皮通紅,有精氣化作火光從七竅流出。
“還不知道長姓名?”汪子安打了個響指,一團水光從頂上澆落,滅了對方的精氣之火。
“貧...貧道法戒。”頭陀說道。
真是此人。汪子安心中點頭,主動衝著上首說道:
“師叔,此人交給弟子處置。”
薑子牙只是覺得看了個笑話,並無意見,點頭應下了汪子安請求。
提著這人衣領,汪子安來到殿外,右手虛抓,化作一金燦燦大刀,手起刀落,一刀砍下。
法戒頭顱滾落在地,濺起三尺鮮血。
右手並指一點,破了對方元神,察覺一道真靈往西面飄去後,才轉身回到殿內。
雖然不知道汪子安為何這麽大的殺性,但其他人也沒有多問,談論幾句,便說到了下一座關隘。
穿雲關。
“實不相瞞,穿雲關守將徐芳乃是末將胞弟。
“末將願隻身入關,說服舍弟歸周。”
一旁的徐蓋主動說道。
“還有這層關系。”薑子牙也沒有想到,聞言心中極為驚喜,打算準了徐蓋之請。
但汪子安忽然說道:
“徐將軍切莫心急,徐芳雖是徐將軍胞弟,或有歸周之心,但麾下其他大將想法如何,還尚不知曉。
“若是如同先前徐將軍遭遇,豈不反將徐將軍陷於危難。”
徐蓋聞言,不由驚醒。
“差點忘了此事。”薑子牙一拍額頭。
當然,他也知曉徐蓋這是新近投靠,立功心切,所以才出言請求,以求建功。
“既如此,還是先派人前往打探。
“若徐芳將軍真有歸周之心,那便如同先前那般,先剪除有異心之人,再裡應外合,拿下關隘。”
說完這些,薑子牙又看向了汪子安和楊戩:
“此事還需落在兩位師侄身上。 ”
“師叔放心便是。”汪子安抱拳應下。
他當然知道,徐蓋之弟徐芳並無歸周之心,但此次前往,只要出手除掉那幾員有異法傍身的敵將外,整座穿雲關幾乎無人能擋住西岐大軍。
“不過,若要弟子前往,還請師叔先帶大軍埋伏在外,若有變故,也可一舉殺入城中,拿下關隘。”
“理應如此。”薑子牙當然也是這麽想的。
剛才被汪子安出言打斷,他才想起了先前黃飛虎一家過界牌關時的遭遇。若非是黃明用計,恐怕守將黃滾真的要大義滅親,拿下親子黃飛虎一家,前往朝歌領罪。
所以說,在這種事情上,什麽親情還真就不一定能靠得住。
對此,薑子牙不由感歎,到底殷商相傳五百年,佔據正統,仍是能得人心。
“今日眾位將軍且先休息,明日一早,我等便要帶領大軍,直奔穿雲關了。”薑子牙面色一肅,沉聲道。
“謹遵元帥之令。”眾將拱手應下。
“等到了穿雲關外,便看兩位師侄的了。”薑子牙看向兩人。
“師叔放心便是。”汪子安、楊戩拱手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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