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在喊帥哥?李威聞聞滿身的汗味,衣服被汗濕透了穿在身上暖乾,如此反覆幾次,那個味自己都受不了,她們居然三五成群的湊過來拉扯。
這是什麽精神?敬業如此,真是令人欽佩。
李威護住手裡的倆盆,怒目大喝:“弄灑了我的紅燒肉跟你們沒完。”
一大凶女子拋個媚眼:“這麽凶幹嘛?大不了人家陪陪你。”
“沒空,你們還是找別人吧!休想騙我的好吃的。”說著話不理會眾女嘻嘻哈哈的糾纏,跟緊王富友加快速度穿過胡同,拐彎進了一個小門,穿過夾道來到正面。
李威這才放慢腳步打量,見裡面是個人家庭改造的旅店,五層小樓,狹小的正堂裡有張桌子,一個約二十歲左右的美女坐在旁邊發呆,卻是身姿綽約,眉目如畫。
面前放著個帳本,一袋瓜子,一個盤子,裡面放著個孤單的雞蛋。
她身後是樓梯,樓梯旁整齊的擺放著三排暖瓶。
“老板,開個有衛生間的房。”
美女抬頭,呆萌的眨眼思索:“四樓402,開空調嗎?”
“這大熱天的,開。”
“住宿三十,空調費十五塊,交一百塊押金,多退少補。”
“交什麽押金,每次都是半夜走,你們睡得死豬一樣,喊你起來你又不高興,給我拿遙控器來,給你錢,不用找了。”王富友豪爽的拍出四十五塊錢。
美女看著面前的四十五塊,眨巴著大眼睛在計算實際應該收多少錢。
“怎麽是你值班呀?你老爸呢?”
被打斷了思路的美女不高興了,噘著小嘴生氣,過了會兒才道:“跟我後媽和弟弟去逛街了。”
王富友歎口氣:“可憐的傻姑娘,別整天后媽後媽的,容易挨揍,給你個螃蟹啃吧!”
“討厭,人家才不是傻姑娘。”
“哦?五十八加二十六等於幾?”
美女大發嬌嗔:“哎呀討厭,你是考人家算數的還是住店的?”
王富友大笑:“住店啊!自己拿個螃蟹吃吧,我們手髒。”
美女看看李威手裡的盆,站起來很實在的拿了一個螃蟹。
王富友將酒放在背包裡,拎起倆暖瓶:“小姑娘家家的,別偷喝你老爸的酒了,喝傻了肯定找不到老公。”
美女將螃蟹放在盤子裡剝開,專心對付著它,不理他。
王富友從牆上找到402的鑰匙,拎起暖瓶上樓。
李威跟上,拐彎後說:“老王你操心太多了,用不了多久肯定禿頭。”
“小姑娘可憐,很小她娘跟著一個老板跑了,她爹又找了個,嫌棄她晚上哭鬧,臨睡覺前就給她灌點酒,結果染上酒癮了,學習特別差,早早就輟學回家了,後媽有了孩子後更不用說了,一門心思琢磨著把閨女賣個好價錢。”
“你是怎麽知道的?”
“咳咳,樓下胡同裡小姐姐都知道,她們說的。”
“我去,你個垃圾,居然去找小姐姐?”李威義憤填膺的指責著。
“沒...沒有,就是單純的聊天。”王富友心虛的回答。
算了,咱又不是老夫子,這事不歸俺管。
到了四樓,李威看著狹小的標準間發愣,進門小過道後就是兩張一米二的床,倆床中間只有半米的空間,中間是個小床頭櫃。
床尾有張窄小的長條桌,放著十四寸的電視,桌子距離床有一米,衛生間在房門左邊,門距離床不到一米。
放下東西打開衛生間的門,謔,地方不小,和綠皮火車的衛生間那麽大。
王富友滿足的長出一口氣:“洗澡洗衣服吃飯睡覺嘍。”
放下包回身鎖門,先打開空調,回來開始掏東西,嘴裡低聲哼著小曲。
將包裡的東西擺在床上,從床底下掏出倆盆和兩雙拖鞋,在盆裡放點洗衣粉去清洗。
隨後接了熱水化開洗衣粉,將髒衣服泡上,出來扔給李威雙清洗好的拖鞋,又跑到衛生間裡去洗漱。
看著這貨不講究的甩著香蕉歡快的折騰,李威不禁扶額喟歎,這種沒羞沒臊的家夥,俺不認識他。
隨後王富友儼然折騰夠了,跑到空調下面吹風,等著身上乾爽,嘴裡還催促著:“威哥,快去洗澡洗衣服,不然一身臭汗回家,老婆還以為咱們吃多大苦呢。”
“不苦嗎?”
“苦,卻不能讓家人知道,否則會擔心咱們。”
李威拆開高有財給買的東西,進去洗漱,聽這貨拿起手機,又開始騷擾家人了:“吃了嗎?我們到了地方住店了,肯定不能委屈自己啊!豪華酒店標準間,一晚上好幾百塊,要了盆大閘蟹,還有紅燒肉,正喝著小酒吹著空調,咱管帳錢隨便花。”
童話裡說騙人鼻子會變長,這貨還是塌鼻梁,也就是說這就是傳說中的豪華大酒店了。
李威光著身子搓衣服,聽這家夥掛了電話問:“威哥,你又不是大姑娘,關著門不悶嗎?”
“你以為都像你沒臉沒皮的?這樣挺好。”
“呦呵!威震江湖的威哥居然怕羞?你泡澡堂怎麽辦?”
無語了,李威稀裡嘩啦的漂洗,隨後擦乾身上,開門拿起大褲衩套上。
王富友哈哈大笑,從長條桌抽屜裡拿出幾個衣架,將二人的衣服放在一起端著盆上樓晾起來。
回來後不知從哪裡找了幾個一次性杯子,拉開床頭櫃擺上菜,拿出酒給李威倒酒。
李威聞著酒香,也不好意思不給面子,拿起筷子夾一塊紅燒肉吃,等著王富友勸酒。
這貨沒言語,拿起螃蟹啃著,端起酒杯嗞就是一口。
“咦?老王你怎麽不說話了?”
“噢!這螃蟹加鹽煮的,有滋有味的挺好吃,威哥嘗嘗。”
剛才不是挺聰明的嘛?這酒你不說道說道?
李威拿起隻螃蟹,掰開啃著。
涼透了的大閘蟹也是腥的,有鹽味是真的,吃起來還不錯。
吃完一個螃蟹,見王富友沒勸酒的意思,而且糧食酒的特有香味一直飄過來直往鼻子裡鑽。
李威乾笑一聲:“聽說蟹屬於寒性的,喝點酒驅驅寒也不錯。”
王富友哢哢哢玩命的啃,時不時喝口酒,滿嘴的蟹肉含糊著嗯嗯幾聲。
好吧!早上就沒吃飽到現在,咱理解一下,看這貨餓死鬼一般的架勢,咱不能端著了。
端起杯子一口下去半杯,咦?味道不錯。對了,一開始吃飯咱不客氣呀!跑出幾百公裡外咱怎麽拿起勁來了?
這是被王富友主導之後的恐慌吧?
想通了就好,李威立馬恢復原樣,左手酒右手筷,風卷殘雲。
略一收拾,東西全部堆放在長條桌上,王富友向床上一躺,沒出二分鍾鼾聲如雷。
李威看看時間,兩點半,想起王富友開車整個後半夜,直到現在。
王富友確實累了。
李威拿起車上的手機出門,自家手機漫遊費太貴,還是用老板的便宜。
來到過道窗前,點上煙,深吸一口,吐出冉冉繚繞的煙霧,撥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