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你個鬼,老說吃好的,到了飯館就是撿著便宜的點。
見李威一臉質疑的表情,王富友拿起二人的方便麵下車扔掉。
回來後點火,倒車掉頭,走上正路後才說:“真的,這裡的飯館手藝都不錯,這次肯定讓你滿意。”
好,俺暫時相信你。
大貨車左拐右繞,躲避著容易丟錢的地方來到配貨站。
中午的配貨站裡,空蕩蕩的沒幾個車,找個靠邊的車位停好,王富友帶著李威去了魯省專線。
進門,一個大魚缸屹立眼前,裡面卻只有淺淺的一點水,魚缸內角落堆放著幾塊磚頭,上面趴著兩隻大巴西龜。
也不知它倆怎麽感應到有人進門,四隻綠豆眼看向二人。
可見這位老板的品味相當不一般!
繞過去,這叫一個亂啊!各種東西亂七八糟的堆放在地上。一個紋著眉毛眼線,卻因割雙眼皮失敗,雙眼奇醜的五十來歲的胖胖的女人陰沉著臉,正翹著二郎腿看電視。
“你是小王吧?今天來得早啊!老劉,沒死就滾出來。”最後二句話是吼出來的。
“又乾哈呀!想拉皮你就去拉。”聲音有點不耐煩,卻也聽話的從裡屋走出一個五十多歲的漢子。
“哈!哦!是王來了,車放哪兒了?”漢子陰著臉問道。
“劉老板你好。”王富友打個招呼,帶著笑容指點一下車停的位置。
“這誰呀?真是個壯小夥,以前沒見過,新來的吧?”聊了幾句,劉老板面色放松,看著李威發問。
李威笑笑:“嗯!俺是新來的,叫李威。”
“哦!小李子,這好記。行了,鑰匙給我吧,你們隻管去吃飯睡覺,挪車交給我就行,裝好車我給你打電話。”劉老板爽快的說著。
“好嘞!一會俺請您去喝杯酒?”
“不去,你喝酒不行,別聽你老板瞎幾把扯,好好乾活哪有啥么蛾子,上次說換車是因為那個狗大左磨磨唧唧的氣得我,隨口一說罷了。”
“哦!他怎麽氣你了?回頭我幫你罵他。”
“他問我那倆王八怎麽不下蛋?那是王八嗎?再說了,倆公的在一起怎麽下蛋?我好心給他解釋,他居然說烏龜王八是一個品種,還笑話我肯定活不過這倆烏龜。屁話,老子臨死前肯定把它倆燉了,跟我比命長。那也不是事,他居然敢說你嫂子割了雙眼皮醜的要命,這鱉犢子玩意不說人話。”
“高,實在是高,劉老板這一招燉了出手不凡啊!大左這混球,怎麽說敢說嫂子不漂亮了?欠揍啊!威哥,回頭見了大左這小子你幫我揍他。”
“還是你小子有眼光,大左那癟犢子還嘲笑我土鱉,說這玩意長得醜肯定不好吃。”
“切,他又沒吃過,大左才是真的土鱉。”
“哎呀!還是你小子有見識會來事,啥也別說了,我托人從老家帶來的燒酒,灌幾斤喝去。”
“那可不行,大老遠從東北帶來的,多珍貴啊!俺可不好意思。”
“跟我客氣個啥?看不起人怎滴?還有鍋裡煮的大閘蟹,自己拿個盆,盛上一盆你倆吃。”
“謝謝劉老板了。”
李威木呆呆聽著二人聊天,看著王富友去廚房拿個盆出來,裡面是半盆陽澄湖大閘蟹。
劉老板怒道:“滿上,拿這麽點螃蟹出來,不給我面子怎滴?”
王富友笑得見牙不見眼:“夠了夠了,大貴貴的。”
“別整那些沒用的,
我買了二十多斤呢,這玩意吃多了拉肚子,只要你倆能受得了,隨便拿。” “哎呦!謝謝啊!”這貨咧著大嘴不要臉的回去把盆裝滿。
盆放在桌子上,又去找幾個空純淨水瓶,徑自去水管前洗洗灌酒。
滿屋溜達一圈,肩膀上搭著一條大褲衩出來:“小李子沒帶換洗衣服,暫借一下,回頭還你。”
劉老板哈哈大笑,爽快的拍拍王富友的肩膀:“說那話啥意思?跟我還見外,不用還了,送你了。”
劉老板娘嘟囔著:“你個敗家玩意兒。好幾十一斤呢!人家要你老婆你給不?”
劉老板低聲喟歎:“也得有人要才行啊?”
“你說啥玩意?老娘跟著你生兒育女辛辛苦苦這麽多年,掙了幾個臭錢有想法了?”老板娘大怒,跳起來指著劉老板鼻子吼道。
王富友趕緊勸:“老板娘你生啥氣啊?知道劉老板為啥這麽說你不?還不是怕你跟著小白臉跑了?要不是俺賺錢不如劉老板,憑您的氣質,俺早就想勾搭勾搭你了。”
李威差點沒笑出來,急忙擰著大腿憋住。
老板娘臉上迅速多雲轉晴:“還是小王有眼光啊!我家祖上是貴族,我可是下嫁給老劉頭的。行了,電飯鍋裡還悶著紅燒肉,你再去盛一盆,再拿幾個饅頭,中午就不用去飯館吃了。”
“哎呀!姐,那你可得給我說說,啥貴族啊?”
老板娘瞬間笑成一朵花:“葉赫那拉氏,聽說過沒?”
王富友瞬間配合:“哎呦我去,老佛爺吉祥!俺把小李子給您帶來了,這紅燒肉就算你的賞賜,要不讓他留下給您梳頭?”
葉赫那拉氏老板娘笑的連連咳嗽:“你想笑死我便宜老劉好找一個小姑娘嗎?行了,趕緊拿著肉去吃飯,好好休息休息。”
我勒個去,這也行?李威是真開了眼界,能在物流公司的門頭佔最好的位置,還能做的紅火,肯定不是傻子,怎麽幾句話就這樣了?王富友會降頭術?給他們降智了?
王富友老實不客氣的又找個盆,這次來了半盆,出來後滿臉春風:“其實早就想吃老板娘燉的紅燒肉了,那個味香滿整條街,吃過的誰不誇呀!劉老板居然不知足?把您氣跑了他上哪兒吃這麽好的紅燒肉去?考慮到盛多了大家會罵我,就這些吧!”
老劉兩口子明顯心情大好,老劉拍拍王富友的肩膀:“趕緊去旅店吧!好好休息一下。 ”
老板娘跑到屋裡拎出個塑料袋,裡面有十來個饅頭,還拿了幾雙筷子:“晚上再過來拿,在我們這嘎達,跟自己家一樣就行。”
出了門,李威肩膀上搭著大褲衩,一手端一個盆。
王富友拿著四個純淨水瓶子在前面帶路,笑的猶如偷雞得逞的黃鼠狼。
“富友啊!你說他兩口子是不是傻?幾句話就給你這麽多吃的。”
“威哥,他們可不傻,外地人在這裡闖蕩,能混出來的有幾個傻子?你沒看出來他兩口子正生氣嗎?說幾句好話惠而不費,再說你覺得東西值錢,可人家一天幾千塊的利潤,這就算點小錢,我幫他倆調節一下氣氛,讓他倆都高興起來,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
李威佩服的說:“你這種家夥就算不開大車,瞎了眼到大街上去要飯也餓不死你。”
“不是,威哥你會不會說話?我說肯定讓你吃頓好的,這好吃的來了,你不說謝謝我就算了,還咒我瞎眼?”
“沒有,我可沒咒你,這是誇你呢!”李威連連否認。
“嘁,你這種直腸子,就算發了財也跟劉老板兩口子一樣好哄。”
這也是誇我?嗯!俺就當他在誇。
說話間進了一個亂哄哄的小區,走不多遠拐進一個胡同,其中一面都是小門臉房,一群衣著暴露濃妝豔抹的小姐姐站在門口好奇的看著二人。
“帥哥,需要放松放松嗎?”
“進來呀!包你滿意。”
我勒個去!這就是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