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六哥說要解除對蕭小姐的詛咒。要求下詛咒的那個女人肯定不答應。
她跑到六哥面前,雙手握住他的手臂,抬頭看著六哥的眼睛:“你不能解除她的詛咒。那是我付出代價換回來的。我要詛咒她一輩子。”
六哥露出陰森森的笑容:“你有付出代價嗎?你明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你可以和你的情哥哥生生世世都在一起,他永遠隻屬於你,你還有什麽不滿意嗎?”
女人哭著說道:“那個詛咒是我用阿力的魂魄換回來的。如果你要解開那個詛咒,就只能把阿力的魂魄還給我。”
“你別傻了。如果我把魂魄還給他,你以為他還會繼續留在這裡嗎?他肯定會離開你,然後去找他最愛的蕭小姐。以前的蕭家,或許看不上這個乞丐,但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多虧你的福,蕭小姐克死了好幾個未婚夫,現在的他們已經不計較別人的家世,只要是個男人,蕭家都可以接受。只要我把魂魄還給他,他就會馬上離開你。到時候你就什麽都沒有了。”
“不,我不能接受。力哥一定要留在我身邊。他不能娶別人,他是我的。他只能愛我。”女人流著眼淚搖著頭,跌坐在地板上。
“只要他保持現在這個樣子,就可以讓你為所欲為,你說什麽他都會答應。這樣不好嗎?他隻屬於你。”
“沒錯,他隻屬於我,阿力是我的,我愛他一輩子。”那女人開心地跳起來,撲過去抱住自己最愛的人:“力哥,我們去玩吧。這洋房很大,有好多東西玩。哈哈哈哈...”
女人的臉笑成一朵盛開到馬上就要凋謝的牡丹花,她開心地拉著阿力走了。阿力沒有反抗,也沒有看身旁的女人一眼。他就像一個巨型的人形玩偶,除了四肢可以活動以外,完全感覺不到他是個人。阿力目光呆滯地任由別人拉著自己往外走去。
女人的快樂和男人的漠然形成鮮明對比。
就這樣的兩個人,真的會幸福嗎?
阿志向六哥質問道:“你這樣出爾反爾,我要怎麽相信你所說的話?”
六哥反問阿志:“我什麽時候出爾反爾了?”
“就剛剛那個女人,你明明曾經答應過要幫她。結果你卻背叛了她。她愛人的靈魂已經給了你,卻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六哥說道:“那好啊。我幫那個女人實現願望,然後蕭小姐就繼續有她的克夫命,一直孤獨終老。這樣一來你是不是就開心了?哈?”
阿志說不出反駁的話語。只能怒視著六哥。
“所以說,你們都是自私的人。你過來求我救蕭小姐,然後我救了,你又說我背信棄義,不顧以前的委托人。那你告訴我,我要怎麽做才算一個好人?”
阿志已經不知道該如何組織語言,說出來的話語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你不要把事情混為一談,我現在是擔心你出爾反爾,答應過我的事情以後又不算數。”
“就算我出爾反爾,你又能奈我如何?蕭小姐的詛咒確實只有我才能解開。你現在就給我滾回去和蕭家的人商量。我已經很好了,很可以讓他們自己選擇,而不是指定要誰的靈魂。”
阿志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隻好帶著小白離開洋房。
阿志在離開洋房的路上,再次看到那位詛咒蕭小姐的女人。
只見她端著一碗粥,舀起一杓,放在嘴邊吹了吹。然後喂到自己的情郎面前。
“啊”她的樣子就像是在哄小孩子吃東西。
她的情郎木然張開口,把東西吃下去。
盡管情郎沒有理她,可她卻依然自得其樂。看到情郎把東西吃下去後,她一個人在那裡癡癡地笑著。
這樣子真的是快樂嗎?
阿志心裡想道: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兩情相悅。如果若心不喜歡我,我是不會勉強的...
回到花園後,小白立馬向老爺“告狀”。
“那個六哥真的太厲害了。光是看著他的眼睛都覺得發毛。他說的話也是很厲害。就連阿志這麽聰明的人也說不過他。幸好我不是他身邊的人,不然早被他嚇死了。看來更對主人也很重要。”
小黑心裡說道:像你這麽笨的人,六哥才不會要你。
葉師傅打斷了小白的滔滔不絕:“時間緊迫,你這些廢話就不要再說了。阿志,你來說說看,六哥提出了什麽樣的條件?”
“對於六哥來說,他提的條件還算‘有人性’,他說了,只要給他一個人的靈魂,就願意解開蕭小姐身上的詛咒。可我覺得六哥信不過,他心裡肯定還有別的計劃。他現在這麽缺人手,不可能只要一個人的靈魂。”
老爺說道:“這就是六哥的高明之處,如果他提出要很多人的靈魂,你們會答應嗎?他現在還不能直接和蕭家交涉,如果他提出的要求很過分,我們肯定不會傳達給蕭家,會自己想辦法去對付。到時候他就什麽都得不到。現在只是一個人,成功率就高很多。”
小白問道:“難道我們真的要把六哥這個要求告訴蕭家嗎?雖然只是一個人,但這也是犧牲啊。我們就不能在不傷害任何人的情況下做成這件事嗎?”
老爺說道:“現實就是這麽殘酷。從六哥對蕭小姐下詛咒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注定了。阿志,你去把六哥的要求告訴蕭家,至於怎麽決定,是他們自己的家事。”
阿志問道:“我要把事實的真相全部告訴蕭家嗎?蕭小姐當初只是一片好心,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好心卻帶給自己這麽大的麻煩,她以後還會繼續做好事嗎?這麽心地善良的人,我實在不想傷害他兒。”
老爺說道:“蕭小姐雖然幫了人,可她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這麽完美無暇。你可以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她。讓她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麽錯誤。”
阿志問道:“那蕭小姐到底犯了什麽錯誤?”
“這一切都是虛榮心在作祟。蕭小姐和別的富家小姐有點不一樣。她的相貌實在說不上漂亮,正因為如此,常常讓她覺得有自卑感。她渴望自己在相貌方面可以得到別人的認同。阿力的出現,正好滿足了蕭小姐的虛榮心。她知道阿力喜歡自己,因此加倍的對他好。”
阿志說道:“我覺得肖小姐這樣做沒有問題啊。她原本就是因為心善所以才去救助兩個無依無靠的乞丐。如果有人喜歡我,我也會加倍的對他更好,人和人之間的相處難道不是這樣的嗎?”
“我承認蕭小姐的確是心善。可是後來她的心善卻變質了,她並不喜歡阿力,但是卻希望阿力一直喜歡自己。你明白這種感覺嗎?就是希望有人可以捧著自己。那個下詛咒的女人所說的話也不是完全錯。蕭小姐把自己當做一個高高在上的施舍者,她把自己那多余的東西給別人時,並不是抱著一種平等的心態去待人。那種高傲的姿態別人是看得出來的。更何況,那些貧窮的人原本心態就很脆弱,所以就更加敏感。”
阿志說道:“我也有窮到吃不起飯的時候。如果那時候有人伸出援手幫我,我根本就不在乎那個人是何種心態,就算他高高在上也好,另有目的也罷,可他給我的東西都是實實在在的。只要自己餓不死就好,還計較這麽多做什麽?”
老爺誇讚道:“因為你有闊達的胸襟,我真希望大部分的人都能夠跟你一樣,用善意的眼光去感謝那些曾經幫過自己的人。”
阿志的臉微微地紅了,他害羞地說道:“我只是沒心沒肺罷了,根本沒什麽值得可學。”
小黑眼看著又拖延了這麽長的時間,心裡十分不是滋味。他對阿志說道:“老爺說什麽就是什麽,你這麽多反駁做什麽?”
阿志解釋道:“我只是問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答案的問題而已。不用緊張。現在還是半夜時分,就算我回去之後也只是躺在床上睡覺而已,還不如留在這裡跟著老爺多學點東西。再怎麽樣也要等到白天才能去拜訪別人。”
小白問道:“這樣真的好嗎?我始終不想有人犧牲。”
老爺說道:“這也不一定有人會犧牲,說不定蕭家的人會情願讓自己的女兒孤獨終老。”
小白說道:“這根本就不可能。六哥也說了,人都是自私的。蕭家的人肯定會犧牲別人來換取自己女兒的幸福。這樣一來,那個人也太無辜了。”
老爺說道:“你根本不需要去煩惱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如果真的有無辜的人要做出犧牲。到時候我們再去救那個無辜的人。一切都等到蕭家做決定後再說。”
“我明天一早就去拜訪蕭家,你們放心,我會好好地把事情說清楚。”
小黑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態,現在主動向阿志示好:“真是辛苦你了。剛剛我只是太緊張所以說錯話,希望你不要見怪。”
阿志笑了:“我怎麽會怪你呢?我們可是好兄弟。”說完後,還拍了拍小黑的肩膀。
小黑也笑了:還好,沒有引起大家的厭惡情緒。
小黑還想維持著自己“好好孩子”的形象。任何惹人厭的話語,都只能憋在心裡說。
阿志把握好時間,盡量在不打擾蕭家休息的情況下,早早地來到蕭家。
剛在客廳坐下,阿志就開門見山地說道:“我已經找到畫裡的那兩個人,也見到了下詛咒的人。”
蕭老爺問道:“為什麽不讓我們也見見他們?難道是他們已經知道錯,所以沒臉見我們嗎?”
“老實告訴你們,那個對蕭小姐下詛咒的,可不是一般人。他是一個足以和地府對抗的惡魔。”
蕭家裡的人一臉震驚地說道:“什麽?這世界上真的有妖魔鬼怪?”
阿志說道:“剛開始的時候,我也是不相信的。可是一連串發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後,讓我不得不信。”
“你倒是說說看,有什麽奇怪的事情?好讓我們大家也開開眼界。”
阿志問道:“你們有聽說過‘活死人’嗎?”
蕭老爺愣了一下後才說道:“是不是那種躺在病床上,死不了又活不下去的人?”
“不是這樣的。那些人遠比躺在病床上的人更恐怖。他們可以動,可以吃飯睡覺。可就是不會哭,也不會笑。他們都沒有自己的思想,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一切都是聽從別人命令的安排。”
“你怎麽就知道‘活死人’這一回事呢?你見過真實的活死人嗎?還是說被別人說兩句就給忽悠過去了?”
阿志說道:“我是親眼見到的,所以絕對不會看錯。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們的眼睛,他們的眼睛就像兩個玻璃球一樣,感覺裡面空蕩蕩的。”
“既然你已經看過,那我們就當真好了。你已經為小女找到了那個下詛咒的人了。我猜想他也不會這麽偉大,肯輕易放過我們。說吧,那個人要有什麽條件才肯解開詛咒。”
“下詛咒的那個人有錢有勢。而且他還很聰明,想騙他也不太可能。他現在什麽都不缺,唯一缺的,就是活死人。他提出的條件是,你們蕭家必須找一個人出來,把靈魂交給他。然後他就願意幫令千金解開詛咒。”
蕭老爺問道:“把靈魂交給那個人後,就會成為活死人嗎?”
阿志解釋道:“是的,活死人都是這麽來的。只要把靈魂交出去之後,眼珠子就會變成兩個沒有感情的玻璃球。他們不再記得世界上的任何事,也不會再認得自己的親朋好友。只能一直過著行屍走肉的日子。這種痛苦,是旁人無法想象的。”
蕭老爺憤怒地一拍桌子:“那個人也太過分了,怎麽可以提出這樣的要求?那兩個乞丐也是可惡的東西,怎麽可以恩將仇報?我家女兒到底有什麽地方對不起他們?”
“其實關於那兩個乞丐,也是有故事的。你們要不要聽一聽?聽完之後,或許你們也會覺得那個女乞丐所做的事情情有可原。”
“就算再怎麽樣,也不能對自己的恩人下這麽狠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