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
“夫君,情況怎麽樣了,那些老東西有沒有刁難你?”
閨房裡,蔗姑看著剛剛回來的九叔,禁不住連忙問道。
“他們怎麽會為難我呢,不過是一些師叔,對我不太放心了罷。今天的情況倒還可以,有三師叔他們在,他們也收斂了不少。”
九叔脫下外衣,坐在床邊,仿佛在思索著什麽事情。
“哼,那他們也是看在三師叔的面上,才對你客氣的。要是三師叔他們離開了,估計他們還是會聽調不聽宣,壓根就不聽你這個代掌門的命令。”
蔗姑有些不滿地說著,她和九叔的師父,也就是現任茅山掌門,在決心閉關衝擊真人之位後,便任命九叔為代理掌門,統轄茅山道派的大小事務。
之後,這位現任掌門便當了一個甩手掌櫃,徹底閉關去了,可這就難為九叔了。
九叔的地位,在茅山當代弟子中,僅次於大師兄石堅。甚至,在某些方面,九叔要比石堅更聚人心,這也是石堅一直對九叔不滿的地方。
如今,石堅下落不明,九叔便理所應當的成為了茅山當代弟子中的第一人。加上他又是現任掌門的親傳弟子,代理掌門一職,並沒有什麽不妥之處。
但是,有一批人例外,那就是茅山現任掌門的師兄弟,九叔的一些師叔。這些人在茅山的地位,不是九叔所能比擬的,而且論其輩分,九叔還是他們的小輩。
要想讓這些桀驁不馴的師叔,聽從九叔這位代掌門的命令,實在不是一件易事。
而且,還有一層原因是最為關鍵的,就是這些人與茅山的前代掌門關系匪淺。茅山的前代掌門,也就是這些人,包括九叔師父在內的大師兄,對方在茅山的地位一直都居高不下。
在他們看來,這位前代掌門,才是茅山的正統掌門。如若不是出了石堅這個孽障,當今的茅山掌門,理應還是他。
與石堅不同,這位前代掌門的性子很好,在一眾師兄弟中的地位與威望,一直都是極高的。除了石堅那件事,讓部分師兄弟對這位大師兄感到失望外,其余一部分人還是這位大師兄的追隨者與擁戴者。
“這些舊黨,恐怕不會輕易給你好臉色看,那該死的老頭子,自己閉關去了,給我們留下了這麽一個爛攤子。”
蔗姑一手撐著頭,一邊感慨不已。
“不說這些了,小方呢?”
九叔歎了口氣,打起了精神,卻見蔗姑指了指裡邊那間臥室。
九叔輕輕走了進去,發現林小方正睡得酣甜,倒也不忍心打擾。
“師父,這也是為了我們鋪路啊。”
九叔搖了搖頭,他師父安排他當這個代掌門,何嘗不是為了幫他鋪路和造勢。
正如蔗姑所說的,茅山之上未必就很太平,那些前代掌門的舊黨就不止一次抨擊他和蔗姑,明明都選擇了入世,卻仍然回到了山上。
雖有三師叔,千鶴道長的師父等人的支持,但是要壓下這種輿論,他師父還是費了一番心思的。
他們既然回到了茅山,就不可能什麽事都不做,茅山不養閑人。所以,他師父才會安排他這個職務,一來起點高,二來也方便積累聲望,便於他們一家在茅山徹底站穩腳跟。
“真懷念在粵省的日子,也不知道阿威和婷婷這對小兩口兒怎麽樣了,秋生和文才有沒有闖出一片天,文才有沒有找到對象。”
蔗姑抱著頭躺在床上,九叔看著她這一點都不淑女的模樣,倒也是見怪不怪了,懶得搭理她。
“啪啪!”
蔗姑看著九叔,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九叔也躺下。九叔見狀,故作沒有看見,實則心跳加快,整個人假裝鎮定,其實內心慌的不行。
“林鳳嬌,來嘛!”
蔗姑可不管九叔的態度,不管他是怎麽想的,反正她想要了。
“……等下……”
“又怎麽了!”
“先熄燈吧!”
“真是麻煩!呼~”
夜深人靜時,茅山,某處禁地。
“把這個交給他。”
“是,師叔。”
“對了,他今晚要是有什麽行動,你盡管配合他,事後師叔答應你的事,一定會給你做到。”
“多謝師叔!”
“去吧!”
這名看守的弟子點了點頭,隨即便轉身,回到了禁地之中。
看著那名弟子消失的背影,這人方才滿意地轉身離開,他速度極快,動作極輕,宛若一陣風吹過。
禁地之中。
看守弟子打量著方才師叔交給他的小箱子,有些好奇,好奇裡面裝著的是什麽。
能夠交給茅山的前代掌門,就說明此物非比尋常,只是礙於有求於人,加上他清楚,自己的小動作難以不被這些大佬覺察。
理智提醒他,不要隨意打開這個箱子,否則……他可能真的會命喪於此。
“大師伯,這是吳師叔讓我交給你的,我放在這了。”
看守弟子將箱子放入其中後,便退了出去。
眼前這尊大人物,便是茅山的前代掌門,茅承。
這位前代掌門本無名無姓,是一介孤兒,在一次外出執行任務時,被當時的茅山弟子發現,並帶回茅山代為撫養。
卻不曾想,此子天資聰慧,乃是不可多得的修道奇才,而被當時的茅山掌門看中,收為親傳弟子。並賜姓茅,茅山之茅,取名為承,有傳承之意。
茅承也並沒有辜負當時茅山高層的期望,多年位列道門天驕榜前茅,甚至穩穩位居前三之列,與龍虎山、閣皂山的天驕分庭抗禮,不落下風。
時值嶗山衰落,茅山崛起,茅承的出現,很大程度上讓茅山一度獲得道門大多數勢力的認可。
最終,不出所料,茅承成功繼位茅山掌門,並習得了茅山的至高雷法,風光無限。同時,茅承也是一眾師兄弟中,最早邁入天師行列的弟子,幾乎與龍虎山和閣皂山的天驕一致。
成為茅山掌門後,在茅承的執掌下,茅山道派發展迅速,門下弟子無數,開枝散葉,傳播茅山正統道法於民間。
甚至,在當年的道魔之戰中,茅承的表現也一直是可圈可點的佳績。
這也難怪他在茅山的威望,會如此之高。
只可惜,虎父生了一個犬子,被犬子耽誤了前程。
茅承聽到那弟子的話,緊閉的眼睛驟然睜開,那是一雙無比銳利的眼睛,仿佛能將人徹底看透一般。
那箱子自動飛到了他的跟前,打開,裡面的符文如同青煙一般,飄散而出。
“任家鎮……常威……”
茅承嘴裡輕聲念叨著。
“原來,那逆子,是你殺的啊……”
茅承臉上波瀾無驚,忽然他輕輕的笑了笑,連帶著整個禁地的結界都猛然一顫。
在外看守的弟子,連忙跑了進來,查探情況。
卻見,茅承已是站了起來,走到了那弟子的跟前。
“大、大師伯……”
“還好你沒動這個箱子,否則現在你已是一具枯骨了。”
茅承從那弟子的身邊走過,那弟子壓根就承受不住他的威壓,直接暈了過去,嘴裡甚至有白沫流出。
“堅兒……為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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