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阿威還在擔心家樂二人的安危,畢竟這群茅山弟子修為不低,而且看眼前這模樣,茅山之中被內鬼控制的弟子只怕不少。
家樂與箐箐二人,這對通風報信的夫婦,很有可能會被對方先一步除去。
不過,當他看到那熟悉的人影時,阿威便不再憂慮。
“能否解之?”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阿威耳裡,他知道這是對方在詢問自己,斷魂乃是魂術中最出名的一種,頗為難解。
茅山古籍之中,只怕也沒有記載解決之法,因為當初正魔之戰中,內鬼劉瑞的宗親、門派,也少有人習得此術。
戰爭本無情,當時領教過斷魂術的修士,皆是即刻斃命,早已步入黃泉。而隨著劉家人的滅亡,世間更是無人知曉,破解此術的方法。
雖說以真人級別的修為,也可憑法咒強行破之,但這樣勢必會傷及門下弟子的根基,不利於如今的時局。
中術的弟子太多,茅山不敢隨便冒這個風險,何況如今還正值修道戰爭,東瀛術士與南洋巫師,隨時都有可能對三大派之一的茅山下手。
不得不說,這內鬼天資的確不凡,若不是其宗親、門派被正道所覆滅,只怕如今也是一代邪道天驕。
斷魂術,在吉巫師的記憶中,可是極難修煉的一種魂術。也正因為它的修煉難度,讓它具備了超越普通魂術的強悍。
劉瑞能修成此術,已是證明此子的天資,未來若不出意外,定會是正道門派的一大強敵。
“我試試。”
阿威同樣回聲道。
茅山與他淵源頗深,無論是任家鎮時期與九叔的交情,亦或是千鶴、四目、秋生文才、家樂等人的關系,都讓他不能坐視不理。
何況,如今外敵入侵,茅山又是一股難以忽視的強大力量,不能有所損失。
阿威嘗試用吉巫師記憶中的邪術經驗,去解除斷魂術,吉巫師身為十大巫師之一,自身的邪術修為還是頗深的。
如果說劉瑞是邪道一途,百年難得的奇才,那麽吉巫師便是已經成名天下的邪道宗師。
奇才與宗師之間,還是存有一定的距離,需時間的打磨,方能成就己身。
阿威將這些弟子聚到一塊,以強悍的靈魂力,探查他們各自的情況。
作為純陰階段的鬼修,這種事不過小菜一碟,可卻是讓遠處觀望與注視的茅山高人,歎為觀止。
身為道門三大派之一,傳承悠久的古老宗門,茅山與地府還是存有極深的聯系的。對純陰階段的鬼修,自然不會陌生。
然而,據他們的印象,阿威應是主修僵屍道的飛天夜叉,怎會擁有不亞於鬼王的鬼道修為?
“此子真是難以琢磨,只要他不乾一些傷天害理之事,我等還是盡量不要與之為敵的較好。”
旁邊一人點了點頭,他對阿威印象更深,畢竟雙方曾有過交手,阿威還將他的骨肉血親親手葬送。雖然,那確實是個該死的孽子。
茅承注視著阿威那張臉,他此時已是恢復了原先老態龍鍾的模樣,身為茅山的前代掌門,這才是他真實的模樣。
當然,每位真人都擁有改變自身模樣的力量,但真正到了他們這種地步,外貌已不再那麽重要。他們追求的是自身之道,而那飽經滄桑的模樣,更能讓他們心態平和。
“你要幹什麽?”
茅山弟子略有驚恐地看著阿威,他們想要向身後的宗門求救,卻是發現自身根本無法動彈。
這種感覺如同普通遊魂對常人的鬼壓床,只不過阿威的更為霸道罷了。
阿威皺了皺眉,他並沒有準備吉巫師邪術的材料,他嫌髒手。
但是,他卻擁有超越那些外在東西的力量,攤開手一面鏡子出現於手中。
鏡中倒映著茅山弟子們慘死的模樣,阿威操縱一隻隻陰神,潛入他們的靈魂深處,從最根本的地方,斬斷斷魂絲。
所謂斷魂絲,便是斷魂術的精髓所在,中術者的靈魂會被這種取自亡者發絲的絲線,緩緩纏繞。纏繞的過程,不僅沒有疼痛,甚至會產生興奮與麻痹的感覺,魂術便是這種直接針對靈魂的邪術。
施術者可通過斷魂絲影響並控制中術者,也可令其絞滅中術者的靈魂。
能被稱作十大邪術,魂術自然有其強悍的一面,凡間修士,無論是人類亦或是妖類,靈魂都較為薄弱。畢竟,他們主修的道不是鬼道,沒有精修靈魂,陽世也沒這個條件。
除了隨著修為境界的攀升,使得靈魂得到一定強化外,對靈魂的增幅便再無其他。
真人還好,畢竟渡過一次雷劫,靈魂得到一定蛻變,足以媲美聚魂初期的鬼修。
但是,真人之下的修士,可就沒這麽幸運了。
魂術便是主攻真人以下之修士,即便是天師,稍有不慎也會萬劫不複。
巧的是十大邪術中的魂術,可以算作是鬼道的一個分支,恰好八咫鏡的運用之術,本質上可以算作是魂術的一種。
因而,陰神攻擊,也可進入靈魂除去纏繞在靈魂之上的絲線。在八咫鏡與阿威強悍的鬼道修為之下,斷魂絲難以翻起大浪,被阿威一根一根的拔除。
而且,在八咫鏡的影響下,斷魂絲壓根沒法動彈。就連純陰階段的地獄城主,都難以掙脫八咫鏡的束縛,更別提區區的魂術絲線。
即便這不是法寶級的八咫鏡,可劉瑞也絕非地獄城主之流。
茅山,養屍地。
劉瑞住處。
斷魂術被破,身為施術者,劉瑞自是遭受了一定的反噬。
尤其是不止一人被破,對他而言這種反噬更甚了幾分。
“怎麽會?”
劉瑞一臉驚詫,他能夠感應到,對方幾乎是在完美破解他的魂術。而不是蠻橫的強行破之,這就表明對方已是掌握了破術之法。
“既然如此,那便隻好提前動手了!”
劉瑞抹去嘴角的血水,正當他打算服下一枚丹藥,調理傷勢時。
屋外,突然響起了動亂。
“四目師兄,這是劉師弟的住所,你這樣豈不是在硬闖?”
“貧道今日還真就硬闖了!”
一劍揮出,劍氣劈開了劉瑞的房門,盤坐於床鋪之上的劉瑞看著屋外的四目道長,以及守在他前邊替他阻攔四目道長的養屍地管事。
“哼,看來事情果然敗露了。”
事到如今,劉瑞已是沒有繼續偽裝的理由,他直接下令養屍地的管事,對四目道長下殺手。
一隻隻僵屍被喚醒,四目道長面色陰沉,靈師境的他自然不懼對面的法師境管事。
只是,面對養屍地的一眾僵屍,即使是他也不敢托大。
“待他死後,我便立即脫離此地,再捏碎這些中術者。你茅山,今日哪怕不死,也得元氣大傷,跌落神壇!”
劉瑞低聲呢喃了一句,待四目道長這個攔路虎死後,他便徹底引動養屍地的所有的僵屍,捏碎被控制弟子的斷魂術,撕裂其魂魄。
趁亂而逃,再向駐守在茅山一帶的凌川雅美發信號,屆時茅山內外皆敵,即使有真人強者坐鎮,也是非死即殘。
“小畜生!不愧是邪修的後裔,當真是好毒的心!”
劉瑞面色一變,一股無形的威壓生生將其震飛,並控制了他的身軀,使之無法動彈。
一道符籙出現於劉瑞的天靈蓋之上,鎮壓後者的靈魂與意識。
“真人!”
劉瑞緊咬牙關,吐出了這兩個字。
真人級別的修士,壓製他一個小小的靈師,簡直不要太簡單。
許寒松從屋頂緩緩落下,屋簷坍塌,真人級別的修為將劉瑞壓製的難以喘息。
劉瑞看著這位久未露面的茅山掌門,不知為何總覺得很是眼熟。
“斷魂?劉氏邪門的余孽?可惜了, 既然僥幸逃過一劫,何不汲取教訓,痛改前非,踏實做人?若是你安分守己,又怎會有今日之局面?”
許寒松似乎在為劉瑞感到惋惜,拋開正邪對立的身份,光是劉瑞能在這個年紀,修行到靈師境的份上,就足以證明此人乃是一代天驕。
便是茅山,這種天驕也是不可多得的奇才。
可惜,不為正道所用,以邪術禍害天下,擾亂民間。邪,終究成不了大氣候。
“是你!當初帶隊屠我家族的……就是你!”
劉瑞似乎記起了幼時模糊的記憶,眼前這個茅山掌門,當年就是帶隊滅了他劉家的茅山天師!他的爹娘,叔伯,皆是死於此人之手!
許寒松沒有回話,而是隔空捏碎了劉瑞的天靈蓋,並以強勢手段滅殺了他的魂魄,使其魂飛魄散,不複存在。
“若不是你們殘害黎民百姓,修行邪道,背天而行,老夫豈會下如此殺手?若問我為何屠你滿門,倒不如問問被你家族屠滅殘害的人家,他們的意見如何?”
百因必有果,如不種因,又何來結果?
俗語有雲:多行不義必自斃!
“唉。”
許寒松揮手燒盡劉瑞的屍身,免得此人再生么蛾子,屍變之類的麻煩。
在絕對的實力碾壓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只是浮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