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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的故事1》第7章 四
  進入寬闊的山谷後,正對面山麓的半山腰上有一座依山而建的寺宇,這是13世紀由瑜伽行者聶波所建,故稱聶波日宗寺。後因寺中主供曲古佛像,即因天然混成的無量壽佛石雕像被稱為曲古寺。這裡海拔高度是4860米,放眼四周,光禿禿的山上,稀稀拉拉地長著幾簇蓬松野草。我看了一眼腕表:9點30分。

  我打開地圖,上面顯示我們在山路上此已經徒步了9KM,前方的岡仁波齊如金字塔一般沐浴在晨光之中。太陽的光芒在神山的東翼閃耀,佛教萬字符號“卍”清晰可見。

  空曠的河谷上支著幾頂帳篷,我們緩緩地走了過去,這是為轉山的人們提供食物的補給點。帳篷內木桌木椅, 3個藏族同胞正圍坐在桌子旁邊喝茶聊天。

  “扎西德勒。”我雙手合十微笑著和他們打了招呼。

  “扎西德勒。”曉琳說。

  “扎西德勒…”他們站起身來回禮道。

  正在旁邊用木杵搗糍粑的阿媽放下手中的竹筒,“扎西德勒。”她微笑著向我們點頭問好。我們在靠近火爐的長條形的桌子旁邊坐下,隨後點了兩碗酥油茶。

  酥油茶端上來後,我從背包中掏出壓縮餅乾,打開包裝後向幾位藏民同胞伸手示意,他們搖搖頭,指了指放在面前的糍粑,表示不需要。我拿出一個長條餅乾遞給曉琳,她向我連連擺擺手,我隨手放時自己的嘴中,慢慢地咀嚼著。

  “累吧,”我問,“要不要在這多休息一會兒?”

  “嗯。我們休息一會再走吧。”曉琳答道。

  她端起木碗喝了輕嘬了一口茶後,從口袋裡掏出毛巾遞給我。我乾嚼著嘴裡的餅乾,搖了搖頭,她站起身來用毛巾在我的額頭上摸了一把,然後在自己的臉龐上輕輕的擦試著。

  我們喝完茶後,又小憩了一會兒,待呼吸和心跳都恢復正常後才開始上路。

  繼續前行是一片深邃的峽谷,峽谷兩側紅褐色山壁垂直高聳,雪山上積雪消融而成的小河在兩山之間的峽谷裡潺潺的流淌。

  曉琳在身旁透出溫柔的眼光,微笑著看著我。

  “怎麽了?”我問道。

  “看那邊。”

  她用手指引導我向左前方看去。在旁邊亂石雜陳的羊腸小路上,有個人影在緩緩地移動,是朝聖者。我們靜靜地看著他在崎嶇的山路上執著的前行:

  他衣衫襤褸,面色黝黑,一雙眸子清亮無比,神情莊嚴的執行著那神聖的儀式,三步一跪,五體投地,俯仰於天地之間……

  前行的路逐漸開闊,但腳下不時會有高高凸起的石塊,我提醒曉琳要注意腳下的碎石。她點點頭,表示明白。太陽已經逐漸升至正中位置,山間不時會有紅嘴山鴉在河谷中無聊地翱翔。

  前邊就是格薩爾王的馬鞍石,我們停駐下腳步在此歇息。再往前走,又碰上了一個補給點,我們稍做休息,現在的海拔高度是5000米,我們在帳篷裡面飲了甜茶吃了午飯,繼續趕路。

  穿過峽谷,就開始了漫長而枯燥的上坡路。天空中出現一抹陰雲,遠處的天際線全部隱藏在厚厚的雲層之下,白雲與雪山交融在一起。

  傍晚時分,我們到達止熱寺。天空的陰雲已經散去,視野變得開闊起來,在這片廣袤的區域,各種草本植物都植根於淺黃色泥土上面的一層厚厚的浮土之中。我們在一片空曠地搭上帳篷,從包內掏出牛奶、麵包、火腿片、犛牛乾、壓縮餅乾、高山氣爐放在地上開始準備晚餐。

  “給你煮麵還是吃麥片?”

  “都行,你呢?”

  “我自己想要吃點麥片,建議你吃點泡麵。”

  “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你要我吃麵,你吃麥片。”

  “在野外吃點泡麵熱量高也可以補充流失的鹽分,再說喝上一點熱湯也會很開心;麥片口味單調,但耐餓。所以我建議你就吃點泡麵吧?”

  “好的。”

  我打開水瓶把曠泉水倒進鍋中,用打火機點燃火爐,火苗上下不停地攢動著。氣壓很低,不一會鍋中的水就翻騰了,我把面塊放入鍋中。

  過了一會兒,面塊在鍋中散開,我撕開調料包,把湯料倒進鍋中。美味從鍋中飄逸而出。

  “啊,美味的湯面!”

  她在旁邊嘖嘖稱稱讚,幸福感滿滿。我把面倒入飯盒後,向鍋內重新添水,水沸騰後放入麥片,然用小杓不斷攪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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