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要不我們就在那住下吧。只是我沒有預算外的錢,不介意的話我就借個光我們就住在一起。”我用手指了指說。
“嗯。不介意。”她溫柔地回道。
高聳的聚光燈下我們的影子被拉的狹長,我拿過她手中的行李箱,沿著機場的環形路走向民航賓館。
“你是哪年去的北京?”她問道。
“2000年,剛才說了一遍了。”我說。
“唔,我知道,只是再想肯定一下。大叔。”她說。
“大叔?”我一臉驚詫。
“嗯,2000年我剛在北京讀博士呢。不叫你大叔,叫啥?”她一臉輕浮地對著我說。
“2000年畢業分配到北京。1976年出生,屬龍,或許差的也沒有你說的那麽大吧?”我字斟句酌的解釋說。
“那還行,我屬羊,你比我大三歲而已。”她把手臂挎在我的臂彎裡說。
“我們有這麽親密無間嗎?僅僅是認識幾個小時而已。”我說。
“呵呵……”她用手在我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在前台辦理了入住手續,要了一個雙人間。酒店提供喚醒服務,我們預留下航班信息便放心的上樓。房間很大,兩張床鋪中間掛著梵高的複製畫《向日葵》,我把拉杆箱放在鞋櫃上,接著在房間靠近門口的鋪位上把自己的背包放下,讓她在靠近窗口的鋪位上休息。她拿出我書背包側面網兜裡的書坐在書桌前看了起來。我站起身來把桌上的礦泉水打開注倒入電水壺中,插上電源“吱、吱”燒了起來。
“庫切的外省生活場景三部曲,你都看了?”她問。
“只是在看了這本《青春》,《男孩》與《夏日》還沒來得及看呢。”我回頭答道。
“嗯,庫切的寫作手法堪稱老練,各個年齡段的人都適合閱讀。”她說。
“同感。”我點頭表示讚同。
“你要洗澡嗎?這樣睡覺舒服一些或者是直接洗漱後就睡覺?”我問。
“你呢?”
“我想一會兒用熱水衝一下,這樣子會舒服一些。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嗯,當然不介意。”
“那麽,你先去洗漱。後面我再去。”
“好吧。”
她取出洗漱工具走到盥洗室。桌上的電水壺“噗、噗、噗”的響了起來,我拿出她放在背包外側的水杯,把水注滿放在了桌面上。脫下上衣俯下身子在床鋪的空隙處支撐起身體,兩組“平板支撐”後大汗淋漓。
“你去洗漱吧?”
“好的。”
我背包中掏出乾淨的內衣和洗漱工具,來到盥洗室。打開水龍頭,渾身籠罩在溫度適中的水霧裡,很是舒服。用香皂塗遍全身後,衝洗乾淨,換上深藍色的短袖T恤。
她的胳臂肘立在桌面上用手掌支撐著臉頰,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你身上的那些塊狀的傷疤和黑色痂蓋是怎麽弄得?”
“在驚濤駭浪的大海上工作,難免要留下一些美好的回憶。”
“呃,真可憐!”她一臉憐憫地說。
我看著窗外寂靜的馬路,路燈下的榕樹的葉子在風中搖擺著,孤獨已經籠罩著整個夜晚。
“睡覺吧?”
“嗯!”,她沉默了一會兒回答道。
“你是穿著衣服和襪子睡覺嗎?”
“是的。”
“你最好把襪子脫掉,這樣會放松一些。”
“嗯。”
我轉過身對著白色的牆壁,
合上眼睛把腦袋裡的景象清空,準備睡去。 “你睡著了嗎?”過了一會兒,她說。
“嗯,快了。別說話了……睡吧!”
“呃,但是我豪無睡意……在一個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房間,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呆在一起,感覺怪怪的。”
“喔……”我轉過身對著她神經質地笑了笑。
“怎麽了?”她問。
“什麽怎麽了?”我反問。
“你剛才不懷好意的笑了,你肯定是在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有嗎,你?”
“沒有你想的那麽齷齪,就是感覺女人們都太敏感了。”
“女人們都太敏感了?這麽說你經常和女人睡覺,是嗎?”
“你看你,都胡說些什麽呀!”
“是你用詞不當。”
“是你問的這個問題太容易讓人難堪了嘛!”
“怎麽了?”
“難以啟齒嘛!”
“你就照直說嘛?”
“不太想說。”
“……”
我們對視著,沉默不語。
“幹嘛呀?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你說說嘛……”
“你真的好煩人,你!”
“你就說說嘛!”
“好吧!說完不許你揶揄我。”
“不會的,放心說吧。”
“也不是經常要找女孩子睡覺,需要的時候才會,畢竟是正常的男人;但是在海上生理問題總歸是要解決嘛,一般都是靠自己解決。”
“哪麽,你是怎麽自己解決的?”
我撲哧一笑。
“你笑什麽?”她刨根問底。
“在船上…….手除了白天勞動外,晚上……總是能乾點別的什麽嘛!”我支支吾吾地說道。
“還能乾點什麽?”
“你看你這個人…….不諳事故嘛!”
她突然臉上一紅, 反應過來。
“你這個變態狂……”她站起身來把床頭的枕頭用力地打在我身上。
“我抗議!”我說,“是你非讓我說的嘛!”
“.......”她無語繼續抽打著我。
“你看,你莫名其妙嘛!我總歸是個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生理需求。”
“說實話,你沒對我動什麽壞心思吧?”
“沒有,絕對沒有。你神經過敏了,你!”我義正言辭。
“是因為我不漂亮……還是我胸圍不突出?”她問。
“也不是啦,這和胸圍沒半點關系。你在我心裡是一尊神,女神……人是不能褻瀆自己心中的神的,總是要有敬畏之心嘛。”我反駁道。
“真是這麽想的?”
“真是這麽想的。”我肯定得說。
她莞爾一笑漸漸平複下來,回到床上坐下。
過了一會兒,她又說道,“你和我說說你的過去,好嗎?”
“喔,曉琳……我不想提這個。”
“怎麽了,有難言之隱?”
“求你了,快拉燈睡覺吧……往事不堪回首!”
“但是我真的對你的人生有濃厚的興趣。”
“你這個人總是能找準男人的傷口,那裡的傷口越深你往那裡戳是嗎?”
“專業使然吧。我總是喜歡探尋那些未知的過去。”
“我的歷史非常渺小,肯定不屬於您研究的范疇以內,求求您放過我吧?”
“也許我是來拯救你的,說說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