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
說到這裡玉遠又話鋒一轉,解釋道:“除了飛雲澗赤松子之外,還有冰炎洞祝融,以及白鷺山流光等其它幾個代號,據體地址是哪裡我並不知道。”
“該說的我都說了,現在可以讓我休息一下了嗎?”
“哦……”
法海理性的點了點頭,一下子從玉遠的嘴裡得到這麽多的消息,其實他已經很滿足了,當然他心裡也非常的清楚,現在只是從玉遠的嘴裡撬出了九牛一毛罷了,他肯定還有很多東西瞞著大家。
但是一口吃不出一個大胖子,再者現在血魔老祖也已經自行離開了,大家目前算是處於一個安全的時間段,那麽也就不急於從玉遠這裡得到更多的消息。
等回到村子裡修整一番之後,再想辦法撬開玉遠的嘴便是。
念罷,法海用淡定的目光掃視玉遠一眼,笑道:“看你也確實挺累的,既然如此,那你就先休息吧,等我們救出許仙之後,再帶你下山。”
“嗯。”
玉遠疲憊的點了點頭,然後自顧自的閉上眼睛靠著石壁休息了。
“那咱們現在該下去救許仙了吧?”李清風見事情告一段落,連忙又催促了起來,顯然他對於許仙的安然還是頗為關切的。
“沒錯。”
法海從容的點了點頭,側身與李清風對視一眼,詢問道:“不知清風兄水下功夫如何?”
“這……”
李清風有些難為情的撓了撓頭,苦笑道:“我長年生活有幻音洞之中,對於水下功夫著實沒有什麽太多的研究,若只是簡單的戲水倒也沒有問題,但若是救人,那可就有些為難我了……”
“不過……”
說到這裡李清風忽然把目光挪到了朱清雲的身上,隨即不無得意的嘀咕:“眾所周知,峨眉落霞峰上也有一處深潭,位於落霞峰的飛瀑之下,平日裡落霞峰的弟子就在瀑布邊練劍,而清雲師姐作為落霞峰首徒,肯定從小就會水吧?”
“不如由清雲師姐下水去救許大夫,如何?”
“沒問題。”
幾乎沒有半分的猶豫,朱清雲當場點點頭,沉聲道:“救人如救火,此事耽擱不得,我立即下水救人,你們兩留在上面看著玉遠,不要再上了他的惡當,此人著實狡猾。”
“那你入水之後當心一點,那深潭之中肯定不尋常,說不定有其它的精怪存在,萬一有無法解決的危險,你不要逞強,先保證自己的安全,明白嗎?”法海目光柔和的望著朱清雲,一字一頓的叮囑。
“放心。”朱清雲回望了法海一眼,輕輕點了點頭,然後身形一縱,手持天擊劍筆直竄入到了水中,落水的姿態十分輕盈,宛如紫燕騰空一般靈動,幾乎沒有濺起水花。
等到整個身體都躍入水中之後,她快速的擺動雙臂,如同滑魚一般往水潭最深處潛行而去,速度十分快疾,身姿靈動婉轉,從岸上往水裡觀看,她甚至比美人魚還要令人驚豔。
“身法果真不錯。”
岸上的李清風還是第一次目睹朱清雲的水下功夫,僅只是一眼就被她的靈動所征服。
而法海此刻內心又何嘗不是讚歎不已呢,只是他相對於李清風而言要更加的穩重一些,所以並沒有太多的神情變化,但內心深處對於朱清雲卻是多了三分欽佩,以及由衷的讚美。
也就李清風嘀咕的這一刹那,朱清雲的身影已經逐漸的淹沒在了水潭深處,直到完全看不到半點影子,而水面的波紋則仍然在繼續的湧動著,這也就說明朱清雲還在潛行當中。
“她應該不會有危險吧?”望著已經在潭底失去蹤影的朱清雲,李清風站在岸上輕聲自言自語了起來。
“不會。”
法海則是略一揚眉,沉聲道:“手持天擊劍的朱清雲,絕對不是軟柿子,她肯定有自保的能力。”
“何況剛才我用神識探查過這個水潭了,雖然沒感應到許仙的氣息,但同樣也沒有感應到妖氣的存在,這說明此潭雖然很深,但有妖怪的可能性很小。”
“所以咱們要擔心並不是清雲姑娘的安危,而是她與許仙能不能把赤陽草帶回來,恐怕就在此一舉了。”
“你是說赤陽草極有可能就在潭底?”李清風微微一怔,側過身去朝著法海詢問了起來,這個問題他之前並不是沒有考慮過,但是一想到赤陽草乃是極陽之物,與水乃是相反的兩種東西,所以它藏在水底的可能性並不大,於是一開始李清風就否決了這個觀點。
但是現在聽到法海也有同樣的觀點,那麽李清風顯然又對此多了一些興趣。
“不是可能,是必然!”
法海半眯著雙眼盯著深不可測的潭底,理性分析道:“先前咱們把這火龍山都找遍了,就差沒有掘地三尺,但是卻也沒有看到赤陽草的影子,這讓我有些懷疑咱們是不是來對了地方。”
“後來在碧玉峽裡,咱們見到赤陽草之後,我又開始思忖,為什麽明明赤陽草成了精,但是咱們卻沒有在山中發現妖氣的存在呢?”
“甚至我和許仙明明來過碧玉峽,並且在山谷裡兜兜轉轉了好一陣子,卻並沒有在谷中發現半縷妖氣,可明明赤陽草就在山谷之中啊!”
“直到看到這個深潭的刹那,我忽然明白了過來,這赤陽草著實是聰明,他利用了相生相克的道理,以極陽的身體,藏於極寒的水潭底下,那麽水氣就能中和他的妖氣,從而將他的妖氣完全給掩蓋住。”
“若不是因為村長在谷口苦苦哀求,它未必會主動現身,只要不主動現身,那麽咱們就算在火龍山中再找上一百年,也不可能想到赤陽草居然就躲在這深潭底下躲清閑!”
“有道理!”
原本腦子裡還有一些迷茫的李清風,此時聽了法海的解釋之後,立即變得清明了許多,先前的許多疑問也在一瞬間被開釋。
“看來還是禪師的觀察力更強一些,我和清雲師姐怎麽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是不是禪師曾經練過什麽厲害的佛法,所以比尋常人更能洞察先機呢?”
“哈哈哈。”
看著李清風那憨憨的樣子,法海不由得笑道:“雖然我確實修過這方面的佛法,但這門佛法卻也並沒有派上用場,而我也只是用了正常的推論罷了。”
“若是林清玄也在此的話,他恐怕也早就已經猜到了!”
“那當然。”
李清風當場拍了拍胸脯,自信滿滿的說:“我大師兄十四歲時在雲夢大澤的巫山之中斬蛇千年巴蛇,可謂是一戰成名,他不僅天資極高,而且才思敏捷,在峨眉二代弟子之中,他除了修為首屈一指之外,他的才思也是令人歎服的。”
“不過和法海禪師相比之下,我感覺師兄反倒是失去了一些光芒……”
“也許吧……”
法海聞言靈機一動,腦海中忽然閃過青蚨蟲的身影,心想著此刻林清玄既然不在,而朱清雲也被支走了,那是不是可以借機問一問李清風,關於這青蚨蟲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同時也可以從中推斷出這件事情到底是林清玄一意孤行,還是三人合謀!
若是林清玄一意孤行的話,那麽朱清雲和李清風二人便是冤枉的,若是三人合謀,那麽日後就得與朱清雲和李清風二人保持距離了。
“清風兄,不知你們峨眉的青蚨蟲在水裡能否發揮奇效呢?”法海想到這點之後,立即饒有興趣的詢問了起來。
“不能。”
李清風不疑有他,只是神色平靜的回應:“青蚨蟲對氣味有著極高的敏銳度,只要是它聞過的氣息,那麽就算是相隔千山,這也有能力追蹤到。”
“但是一旦掉入水裡,青蚨蟲的翅膀被打濕之後,就無法再自由的飛行,甚至可能會被淹死。”
“再者,水能掩蓋氣息,而青蚨蟲追蹤敵人的最大優勢,就是對氣味極為敏感。”
“所以在水下青蚨蟲是不能發揮出應有的效果的。”
“好吧……”
法海似信非信的點了點頭,複又裝作不經意的追問:“不知這青蚨蟲是蜀山哪位前輩馴服的靈物呢?”
“當然是峨眉的白眉師祖啊。”
李清風得意的笑道:“在咱們峨眉仙宗的歷史上,可謂是能人輩出,但其中最為厲害的當屬開派祖師陸壓道人,而在陸壓師祖的眾多後輩之中,又以白眉祖師,以及陳摶祖師最為傑出。”
“白眉祖師則是陳摶的師父,同時也是百草仙人的師父,換而言之,陳摶與百草二人皆是出自於白眉的門下。”
“這百眉師祖生前十分研究奇門遁甲之術,對於巫蠱之術也頗有一些研究。”
“尤其他早年曾與巫山神女宮的聖女曾有過一段露水姻緣,而巫山神女宮最擅長的就是巫蠱之術。”
“在他與聖女那一段往事裡面,他最大的收獲就是學會了巫蠱之術。”
“這千裡青蚨蟲就是白眉祖師根據神女宮的巫蠱之術馴化的蠱蟲。”
“蠱蟲?”
見李清風終於說到了正題上,法海當場嘴角一揚,露出了一縷冷笑。
“所以說,這青蚨蟲其實是一枚蠱蟲嗎?”法海繼續不動聲色的詢問,盡管心中已經有些生氣了,但是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至於表情仍然顯得很是淡定。
“是啊。”
李清風這個鐵憨憨更是完全沒有注意到法海的神情變化,仍然自顧自的說到:“雖然千裡青蚨蟲是蠱蟲,但對人體其實是沒有任何害處的,因為咱們峨眉畢竟是名民正派,自古以來又是修仙界的精神領袖,肯定不會以蠱毒來殘害世人啊。”
“所以白眉祖師雖然習得了巫蠱之術,但是卻並沒有像神女宮那樣製作蠱毒,而是將他所學的巫蠱之術加以修正,反而練製成了對人體無害,但卻又能為人驅使的蠱毒,世人將其稱之為靈蠱。”
“而這青蚨蟲便是靈蠱之一。”
“再者……”
說到這裡李清風忽然話鋒一轉,謹慎的望著許仙,解釋道:“大師兄雖然把這枚靈蠱植入禪師的身體裡,但是卻並沒有半分惡意,所以禪師可不要誤解啊。”
“不會。”
望著李清風一本正經的樣子,便知道他並沒有說謊,這件事情顯然是林清玄自己的主意,如此一來,他至少對李清風和朱清雲二人釋然了。
至於林清玄這個人,先不管他到底有沒有惡意,法海對他還是持保留的態度,畢竟此人的心機確實是十分深沉,所以與他結交的話,得處處小心才是。
“禪師沒有誤會就好。”李清風憨憨的笑了笑,神情看起來十分坦蕩。
“那你懂這靈蠱之術嗎?”聽李清風說了那麽多關於蠱毒的事情, 法海一時間也不免滋生出了些許興趣,再者此刻站在岸上也是百無聊賴,他索興與李清風聊起了蠱毒。
“不會。”
李清風尷尬的搖了搖頭,苦笑著嘀咕:“我們幻音洞的弟子最擅長的陣法,想必之前禪師也多少了解過一些關於幻音洞的傳說吧,幻音洞其實就是峨眉的禁地,這裡面關押著許多的上古妖魔。”
“而整個幻音洞是一個巨大的陣法,裡面又包含了許多小陣法,每個陣法裡面都困著一個精怪。”
“所以幻音洞弟子入門之時,最先考核的就是陣法的運用,只有能破了幻音仙人的設下的考核陣法,才有資格進入幻音洞中,成為幻音洞的弟子。”
“我當年進入幻音洞的時候,就是連破了七個陣法,這才被幻音仙人破格納入門中,成為了他的首徒。”
“所以幻音洞的弟子大多數都只是鑽研陣法之道,對於巫蠱之術的研究甚少,甚至就連峨眉的玉清仙劍訣,咱們也只是懂一些皮毛罷了,像“七星追月”那樣的殺招,我就施展不出來。”
“不過大師兄和清雲師妹之前倒是跟著百草仙人學過一些巫蠱之術,如果禪師有相關的疑問,等清雲師姐上來之後,你直接問她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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