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先聊著,我去看看有什麽吃的。”黃芥見情況不對,便找借口溜到了廚房。
房間內還在明處站著的就剩下嚴歲與柳絮了,要是眼神可以殺人,他們兩個都不知道死上多少次了。
“來我家幹嘛?”嚴歲冷聲問。
“下班來吃飯。”柳絮平淡的很,就好像真的到了餐館一樣。
“你就不能等餐館開了?”
“那你們人間有句話叫做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但你不是人啊!你不用每頓都吃飯啊!再說了,每次我家裡沒人你進來算是什麽啊!要是被人家看見了,被監控排下了,我到時候去怎麽給人解釋啊,說一切都是幻覺,不可能有人會穿門?”
“折耳根給我開的門。”
嚴歲瞬間語塞,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本身地府這群家夥就已經很麻煩了,現在家裡還出了個開門狗,這世道沒法混了。
雖然柳絮算得上是漂亮姐姐,但畢竟人鬼殊途,一旦沒辦法下手,賞心悅目,秀色可餐這種話全都是用來騙小孩子的,除了麻煩就是麻煩。
不能娶回家的姑娘,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算了,剛好我們也沒吃飯,今天就吃牛肉吧。”嚴歲瞪了一眼狗窩,轉身走去了廚房。
等廚房門關上,折耳根才偷偷從狗窩中鑽出來,跑到柳絮腿旁,小聲道:“你就這樣把我供出來了,以後我真的不給你開門了!”
“瞧你那個小氣樣子,跟嚴歲一個模樣,等下次來我給你帶點好東西。”柳絮俯下身子,使勁揉搓了一下狗頭。
“啥東西?”
“保密,嘻嘻嘻。”
外面兩個家夥在密謀的同時,嚴歲在廚房雙手攥拳,不禁把手握在了菜刀上,準備隨時衝出去給那兩個家夥來上一刀!
鍋子明顯被洗劫過了,且不說裡面剩下的那半塊肉沒了蹤影,就連上午準備泡血水的牛肉都少了兩塊!
幾百塊大洋,就這樣不翼而飛了!
感受著鍋內湯汁的余熱,也知道這事是誰乾的,折耳根那個家夥除了吃,就什麽都不會了。
想讓它開鍋煮肉,跟母豬上樹也差不多。
“淡定點,那家夥的戰鬥力,能打一百個你再加上一百個我。”黃芥拍了拍嚴歲的肩膀,道出了一句不爭的事實。
“算了,好男不跟女鬥,剩下的肉也夠咱兩個吃了,再炒個配菜來就行了。”還是活著比較重要,嚴歲舉起刀,將牛肉給切成了小塊。
為了針對柳絮,在炒菜的過程中,嚴歲特地用的是家裡的小鍋,這樣柳絮就沒辦法吃了,到時候讓她看著眼饞,也是極好的。
畢竟獲得快樂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看到別人難過。
煙火味始終是人間最真實的味道。
哪怕是開了抽油煙機,還是有味道從房門的縫隙中滲出,折耳根作為一條狗,鼻子本就靈敏,在聞到香味的時候就飛奔向了廚房。
要知道先前那兩塊半肉,柳絮是一個人在廚房吃完的,連肉末都沒給它留下。
屋內鍋,鏟,油,肉的協奏曲刺激著所有人的耳朵,深夜最大的惡,就是那香味四溢的宵夜。
聽著那鍋鏟逐漸平靜,坐在沙發上的柳絮才意識到些許不對。
等她衝到廚房,剛好看到嚴歲正準備刷鍋的一幕,再看看盤中那簡單的辣椒炒肉,翠綠之中夾雜著沾染了醬油微微發黑的牛肉,讓人止不住的吞咽口水。
只可惜,柳絮是沒有這個口福了。
“嚴歲,你是故意的對吧!”柳絮怒目圓瞪,單手掐腰氣鼓鼓道。
“沒有啊,那個鍋裡放著鹵肉用的湯,只能用這個了啊。”嚴歲裝作一副無辜的樣子,隨後恍然大悟:“哦,不好意思,我忘記了你從下面來的,必須要那黑鍋做出來的才能吃。”
“你!”柳絮氣到不知說什麽才好。
一旁的黃芥巡視了一圈,直接用手指捏起了一塊肉來,丟進了口中,一邊咀嚼一邊看熱鬧。
人嘛,只要肚子能填飽,其他的都好說。
“柳絮姐實在不好意啊,您看這鍋佔著也就算了,連食材也沒有了,要不您先回去?”嚴歲實在沒有忍住,還是笑了出來。
“行,算你狠。”
言罷,柳絮到真的摔門而去了,一點都沒墨跡。
片刻時間黃芥已經吃了半盤牛肉,剩下的也大多是青椒了,於是擦了擦嘴道:“那可是一個女孩子啊,大半夜會不會不安全?”
嚴歲伸手摸了摸黃芥的腦門,又摸了摸自己的腦門,確定對方沒有發燒才拉長聲音說:“你腦子沒問題吧?剛才還討論那家夥能打兩百個我們呢!”
“好像是這樣啊……”黃芥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下,可心中卻總覺得有些不太合適。
作為一個紳士,不把女孩子送回家也要送到車上才好,雖然回地府可能只是出一扇門的事情,不過黃芥還是放下了手中的盤子,說道:“我也該回去了。”
光著屁股玩到大的,嚴歲怎麽可能看不透呢,只是叮囑了一句:“早點回去,別讓阿姨擔心。”
“管好你自己吧,溜了。”
“拜拜。”
嚴歲看著蹲在門口的折耳根,捏了一塊牛肉丟了進口中,去過血水又經過超時間浸泡,牛肉本身的鮮味都已經失去了,咀嚼起來又軟又爛,口感極差,倒是適合老年人食用,
“呵,也就是黃芥這家夥不挑食了。”嚴歲喃喃自語,順勢把盤子放在了地上,摸了摸折耳根的腦袋:“以後別亂給人開門,是人是鬼你都看不透人心,萬一哪天把你扒了皮做火鍋,你就不得瑟了。”
“汪~嗚~知道了。”折耳根主動蹭了蹭嚴歲的腿。
它是條狗沒錯,但它不傻,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自然知道誰對自己最好。
至於黃芥,出門之後就是用跑的了。
出了樓棟,他左右看了一眼,沒有發現那倩麗的背影,不禁有些失落。
按照先前的去地府的經歷來看,這才是正常的,畢竟出門就回家,才是那群地府的標配。
突然,一個手掌搭在了黃芥的肩上,熟悉的聲音響起:“喂,你這麽快就出來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