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看年紀有三十幾了,身上有少婦的獨特韻味,一雙眼睛尋找獵物般的不停瞄來瞄去,是那種會讓男人覺得心癢難搔的目光。
她聽林平之稱自己為姐姐,笑得花枝招展。
“姐姐…公子嘴巴真甜,我這個年紀,都做得你的…都做得你的嫂嫂了。”
婦人本想說都能做你媽媽了,見林平之臉一沉,連忙改口。
林平之瞪婦人一眼,讓她不敢發騷的太過分,又笑笑道:
“嫂嫂和姐姐也差不了多少。俗話說的好,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看嫂嫂包餃子。”
“就煩請嫂嫂說說,清風鎮這些日子有沒有什麽奇怪的人或者發生什麽出奇的事?”
婦人見林平之笑起來一雙丹鳳眼精氣內斂,有說不出的男子魅力,忍不住便湊近了些,道:
“奇怪的人好像沒有,奇怪的事不少。比如鎮裡的老張頭養的那條惡犬,前兩日不知道從哪裡勾帶回一頭懷孕的母狼回來。”
“比如鎮子西邊住著的徐胖豬,天天吃肉,又不愛活動,胖的跟皮球一樣,有一天他出門摔了一跤…”
林平之聽她說起村子裡狗啊豬啊的事,忙截停道:“嫂嫂,不是這些奇聞逸事。”
“我直說了吧,我家裡是開鏢局的,前幾天接了一趟鏢,是護送一位老太太來泉州探親。”
“本來是很簡單的一趟鏢,可是到你們清風鎮鎮外時,我們十幾名鏢師卻一同失蹤了。”
“所以想問問你最近有沒有察覺到什麽異常,有沒有見到過我們這些鏢師到鎮裡來。”
“這許多人同時在鎮外失蹤,你們鎮裡的人應該知道點什麽吧?”
婦人眼中蕩意甚濃,聽林平之說完,故意伸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峰巒,想引起他注意。
“鏢師?最近沒有鏢師經過我們鎮裡啊,更別說公子你說的十幾名鏢師了。”
“小鎮就這麽大,有什麽動靜我都知道,最近沒有走鏢的出現過。”
林平之嗯一句,道:“多謝了,對了,我們還想找一個小娃娃…”
說著他看向丐幫弟子李福全,示意他形容一下小娃娃的外貌。
李福全忙說了那日傳話的小孩的樣貌。
婦人聽了李福全描述,臉上神情詫異,道:“竟然是他!”
林平之看到她臉上神情變化,忙問道:“誰?你認識這個小孩?”
婦人笑道:“這小鎮裡那麽多小孩,我也不知道你們說的是哪個。”
林平之自然不信她說的,看她剛才的表情顯然認識那傳話的孩子,而且那孩子肯定有什麽特異之處。
這傳話的娃是找到鏢師的關鍵,林平之忙追問道:“就算你不確定是哪一個,總有幾個可能的對象,勞煩嫂嫂和我們說一說。”
婦人本是很樂意和林平之聊天,有意無意間身子總想往林平之身上靠。
聽到他們問這個小孩的消息後,卻越退越後。
最後竟說道:“不和你們說了,我回家睡覺去了。”
林平之雖然不是君子,但當一個女人說要回家睡覺的時候,也不好意思強行要組織她不讓她走。
所以他隻苦笑一聲,看著婦人遠去。
婦人走了幾步,突然回頭,說道:“你們問的這個小孩我是不太知道。”
“可是我知道,你們鏢師失蹤這種離奇的事情,倘若是我們小鎮裡的人做的,那麽隻可能是一個人。”
林平之忙問道:“隻可能是誰做的?”
婦人遠遠又發浪給了林平之一個小狗乞食般的眼神,這才說道:“鎮裡的首富,王有財。”
…
林平之雖然急著找到對鏢局下手的人,還好揍他一頓,可是此刻卻是林少鏢頭找小姐——有力無處使。
但好在他心態一向不錯,知道這種時候急也沒有用,所以只能和丐幫弟子李福全到客棧裡想先住一晚。
小鎮客棧名字比較接地氣,叫老馬客棧。
店裡就老板一人,也沒其他夥計——小鎮裡的旅店,往往都是老板自己家人忙活就夠了,不用另花錢雇人。
老板四五十歲的樣子,一張馬臉拉得極長,眼皮偏偏又往下耷拉,林平之忍不住心道:“這老板實誠,果然是老馬啊。”
老馬長相不敢恭維,臉上卻笑呵呵的,只是他的笑在這黑天裡實在有些瘮人。
林平之囑他開兩間房間,隨意弄點夜宵,又順口問道:
“老馬兄,你認不認識你們鎮裡的一個小孩,看模樣好似八九歲的樣子,說話卻又像十來歲的大孩子一般。”
老馬本是笑呵呵的,聽見林平之問這個小孩,笑容瞬間消失,沉聲道:“這樣的小孩鎮裡好多,我也不知道客官說的是哪一個。”
說完就扭頭去擺布櫃台旁的物件,顯然不打算再和林平之說什麽。
林平之從倉庫裡拿出一個金元寶,輕輕一擲,落到了老馬面前的架子上。
老馬身子微微一震,拿起金子,回過頭來,說道:“公子要問的人我實在是不知道,這金子…這金子我只能還給公子。”
他口中說著還給公子,手卻很誠實的緊緊握住了元寶,一點松手的意思都沒有。
林平之道:“金子老馬兄你先拿著,當是我們住店的錢,也不需要你一定知道那小孩的消息。”
“對了,還想問問你,你們鎮裡是不是有個大戶叫王有財的?”
老馬道:“王有財?啊,你是說王龍啊。他家可了不得,有錢有勢,屋大業大。怎麽,客官有事找他?”
林平之道:“是的,我有朋友在這邊出了點狀況,想找他問問。”
老馬已將金元寶揣進了衣服內袋,聞言道:“問問也好,問問也好,他們家下人多耳目多,說不定知道客官你要問的事。”
林平之笑道:“馬兄你好像知道我要問什麽事?”
老馬竟沒有否認,反而神秘兮兮的將馬臉靠近了林平之,放低了聲音說道:
“公子, 你找你朋友下落,這小鎮裡誰都可以問,就是別問那個小孩,和鎮子裡的徐肥豬。”
“不管是誰,只要招惹上這兩個人,那麽哪怕他出了清風鎮,也會被厄運纏身的…”
林平之心想:“那小孩是傳話的人,我肯定是要找他的。至於另外一個什麽肥豬,只要他和這事沒關系,我也懶得搭理。”
老馬顯然對林平之的金子很感激,所以想再說點什麽。
但這時候突然有人說道:“老公,你平時沒這麽多話的,怎麽今天和客人說這麽久。”
“客人旅途奔波,要早點休息的,有什麽明天再說。”
老馬聽見這聲音,果然乖乖閉嘴,不再說什麽。
林平之不用抬頭去看,光聽聲音就知道說話的人是誰。
他不由得感覺到頭疼:“這小鎮,不簡單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