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仙人成了豬崽?

　這是什麽黑暗童話故事嗎?

　這可是兩位仙人啊，不是什麽一個不留神、稍微不注意，就容易當場去世的凡人，而是立足在了仙道境界，可以借天地偉力為己所用，化一方天地為戰場的存在！

　而且，這兩人還不只是普通的凡仙，早已超凡脫俗，去假存真，成為了各種意義上的真仙，正常情況下橫掃凡仙如擺擺手爾。

　但是就是這樣境界的存在，卻在被丟進河水裡以後，化成了兩隻小豬崽?

　別說，還挺可愛......

　咳，一點兒都不可愛，細想過後簡直恐怖！

　因為，豬存在的意義是什麽?

　可能一直沉浸於修煉之中的葉破古不知道，但有著前世的李凡塵，可是再清楚不過了，不就是豬肉的來源所在嗎?

　它們成長起來以後，絕對逃不過被宰殺的命運。

　看著豬圈裡的一群肥碩的豬，李凡塵直覺認為，它們怕不是都是由仙人轉化而來的，原本高高在上，俯瞰眾生萬物，結果直接就被打成了最低賤的生物，連自己的性命都無法掌握。

　這自然是可悲、可歎的，但是李凡塵此刻絲毫沒有為他們感到歎息，因為如果不找到出城的辦法的話，可能在未來不久以後，這就是他們的悲慘下場。

　突然，李凡塵想到了什麽，面色變得異常難看下來，直接鐵青一片，眸中是沉凝之色在翻湧。

　不久前，他吃的那些食物是由什麽做出來的?

　原本他只是以為那些食物詭異，只是因為被施了某種術法、神通而已，算是跟下毒沒什麽區別，是一種另類的害人之法。

　只是他結合此刻所見的信息一想，那些食物可能便是由這些豬的豬肉做出來的，而這些豬又是從仙人變化來的，這麽層層推導下來，不就成了由仙人血肉做出來的食物?

　如此想法一出，李凡塵自然再難保持鎮定，隻覺得胃裡一陣翻湧，明明什麽東西都沒有，可就是感到隱隱有著脹痛之感。

　這真是越腦補越嚇人，越細想越惡心，反正此刻的李凡塵，想回去那個客棧，把那裡給掀翻的想法都湧現了出來，可能唯有這樣的做法，才能讓他的內心有些平靜下來。

　葉破古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哪怕不怎麽喜歡他，也還是傳音問道:‘你怎麽了?’

　‘沒事。’李凡塵深呼吸一口氣，將胃裡的異樣壓下，而後靈力平平穩穩的在體內流轉一圈，總算讓他冷靜了下來，不再去把仙人血肉跟他吃過的食物聯系在一起了。

　再聯想下去，那必定出事。

　那小廝將兩隻豬崽安排在豬圈裡，然後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這裡。

　葉破古詢問李凡塵，道:‘現在該如何，要回去嗎?’

　李凡塵雙眼微凝，散發出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沉聲道:‘不著急回去，我們去看看那河水是什麽，其中蘊藏著什麽偉力。’

　‘嗯。’

　兩人齊齊動身前去，葉破古由木遁改為土遁，一瞬間就去往了河邊，李凡塵隻習得過一個木遁，只能穿到了河邊的一棵樹裡。

　‘這水千萬莫要接觸，仙識也不要觸碰。’李凡塵告誡。

　‘我明白的。’葉破古應道，而後隔空取過一根樹枝，將其插入到了河水中，想看看一根死物而已，能被河水變成什麽東西。

　可是，許久過去，這樹枝沒有任何變化，像是不能被河水影響到絲毫。

　這樣自然有些不太嚴謹，於是葉破古又取了其他的很多東西，一一試驗起來，發現都沒有什麽用，河水平靜無比，緩緩流動下去，那些接觸到河水的物品，也沒有什麽改變。

　他們頓時就得到了一個結論，那便是死物應該不受河水的影響。

　難道只有活物，或者是活人，或者只有仙人，才能被詭異河水的化成豬崽?

　李凡塵甚至覺得這河水連通著‘畜生道’，源頭來自幽冥，否則怎麽可能有如此偉力，要知道殺死一個仙人可能很容易，但是想將一個仙人改變成另外一個物種，就算是天仙都有些難以辦到。

　因為這涉及到生命的本質，估計得踏上‘生命道’的天仙，才可能有如此手段，瞬間就把一位真仙的本源給‘返本歸元’，然後重新塑造成豬崽了。

　但是這顯然不合理，李凡塵就更傾向於，這河水的源頭不對勁，可能真的來自於黃泉。

　‘此源頭，可以去尋找一下嗎?’

　李凡塵生出這般念頭，但覺得未免太冒險了些，便暫時放在了一邊，打算先看看能否直接從河水裡，得到什麽很重要的信息。

　‘試試活物吧。’李凡塵傳音道。

　葉破古直接抬眼看向他，或者是看向那棵樹，道:‘你不知道來試試嗎?’

　李凡塵:......

　這也能嗆一下他，他是沒想到的。

　李凡塵無奈，隻得擴散開靈識掃過了這片地方，結果發現居然不存在他們以外的其他任何活物，就連一隻螞蟻都是沒有。

　果然詭異。

　李凡塵暗自想到。

　‘那就只有那群豬了。’

　這是此地除他們外的唯一生物。

　只是，它們本就是由河水轉化過後的產物，再放到河水裡去以後，真的還能有什麽效果嗎?

　李凡塵只是猶豫一瞬，而後就下定了決心，直接隔空取來了一隻豬崽，正是不久前由人變為豬的仙人之一。

　他曾對他們出手過，算是敵人，所以李凡塵用他來做試驗，一點兒心理負擔都沒有。

　噗通。

　一道落水聲響了起來，那隻豬崽尚顯懵懂和無知，下一刻就沉到了河水中，瞬間掙扎起來，嘴張開還想發出恐懼的嘶吼，當即就被李凡塵給剝奪了出聲的能力。

　“給我老實些下去吧。”

　李凡塵把豬崽用靈力摁到河水深處，然後靜靜等待著它的變化和反應，結果許久過去，什麽都沒有發生，倒是它已經接近瀕死，整個人，哦不，整隻豬都要不行了。

　李凡塵怕引起那小廝的懷疑，倒不是懼怕他的修為什麽的，而是單純的不想徒招一些麻煩，便猶豫過後，用一絲靈力把豬崽給恢復了過來，然後重新丟回了豬圈之中。

　他和葉破古齊齊看向這條河流，眼底是些許忌憚和深深的疑惑。

　這河水實在是過分詭異了。

　雖然現在算是知道了，河水應該隻對人類什麽的有用，但是它為什麽能有這種效果，又是從哪裡來的，這些一概不知。

　李凡塵在深思熟慮過後，決定還是得去源頭看看，便對葉破古道:‘你回去吧，告訴師姐他們我們的發現。’

　‘那你呢?’葉破古察覺到李凡塵似是有別的什麽想法，問道。

　‘我去這條河的上遊看看，如果真有源頭的話，指不定能從中得到出城的辦法。’

　‘那我也要去。’

　李凡塵雙眼一下子就微瞪起來，道:‘你添什麽亂，趕緊回去，這裡交給我就行。’

　葉破古自然不可能樂意，畢竟李凡塵此話仿佛把他當成了不懂事的晚輩一般，明明從入門順序上來看，他才是前輩的說！

　葉破古雙目一冷，道:‘這就是你對師兄說話的態度嗎?’

　‘這......’

　李凡塵一時語塞，簡直有些想打開葉破古的腦袋看看，裡面是不是隻裝著‘我看李凡塵不爽，所以我得處處跟他作對’這個字了，怎麽都到這種關頭了，還能繼續跟他懟一懟啊?

　真就不怕情緒影響到血肉轉化為修為的速度唄?

　而且，此行前去尋找河流的源頭，指不定就會突然出現什麽意外，他有著紫氣和異象護身，在這種地方倒是無所畏懼，修為高的要麽骨瘦如柴，要麽根本不入流。要麽就是天地的偉力席卷而來，但在紫氣面前應該都掀不起什麽風浪。

　所以他一個人前去那裡，怎麽看都是再安全不過，但是如果葉破古非要跟過去的話，那就不一定了......

　怎麽就對自己的實際戰力這麽沒有數呢?

　李凡塵決定對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你去的話，對我而言應該是一個極大的助力，但你現在確實已是掌握了仙道境界的東西了嗎?’

　李凡塵給顆甜棗再給一個巴掌，把葉破古直接問愣在了那裡。

　是啊，他才剛到仙道境界，連仙道的道則和法理都未曾理解清楚呢，戰力根本沒有達到目前的境界，反而依舊保持在大乘期。

　而且他想到了自己之前催動法力，很快血肉就沸騰了起來，氣血之力當即就被變成了修為，那種感覺異常痛苦，若是可以的話，他不想再感受到第二次。

　這樣想法出現在腦海中，葉破古果然有些從心了，突然對河流的源頭沒有那麽上心和在意了。

　要不就讓李凡塵這家夥自己一個人去吧?

　但是，他要去那裡的這種話，又早早的說了出來，要是反悔的話，會不會被這家夥看不起?

　李凡塵哪能不知道他在擔憂什麽，心下生出無奈之意，隻覺得葉破古果然是個孩子，這思想估計沒個十幾年成熟不起來。

　他果斷踏著身法便走，順著河流向上遊掠去，臨走時給了葉破古一句傳音，道:‘趕緊回去吧，把河水的情況給師姐他們說一說。’

　葉破古得到台階下了，但內心還是有些不服氣的感覺，直到發現李凡塵遠去了，已是再也瞧不見自己以後，才露出尷尬的神色來，遁回了房間之中。

　李凡塵順著河流而上，要追溯源頭，瞧瞧能整出類似‘女兒河’的河水之地，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又有著什麽名堂。

　沒走多遠，一座小山便橫在了他的面前，李凡塵挑了挑看去，發現河流是從這座山的底部中的山洞裡流出來的。

　這山洞裡面漆黑無比，而且洞口大小也只有半人高，想要進去有些沒那麽容易。

　但是探尋真相的可能就擺在他的面前，李凡塵又怎麽可能不珍惜，別說只是一個小山洞了，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得踏進去瞧上那麽一眼不是?

　想到便做，李凡塵果斷俯下身去，鑽入到了洞口之中，身體的動作略微有些難受，但是並不影響活動。

　他來到山洞裡以後，仔細掃視這裡一眼，發現幽靜莫名，依舊是什麽生物都不存在，明明這樣潮濕、陰暗的地方，一些小東西最喜歡待在這裡才對。

　他紫氣流轉到眼中，並非是要借此來看清此地，而是要看明白這裡是否有什麽詭異。

　區區元嬰期哪裡能連夜視的能力都沒有?自然是要用來辨認其他的東西。

　結果有些出乎他的預料，都到了河流的源頭了，還是什麽古怪的東西都沒有。

　但是此地明顯只是源頭附近，河水的‘泉眼’依舊沒能看見，李凡塵繼續前進，洞口的大小是越來越窄了，到了最後，他只能趴在了地上，一身道袍被弄髒、打濕，身邊就是一小道溪流。

　‘唉，我真是把什麽髒活累活都給幹了。’

　李凡塵輕歎一聲，身體離溪流又遠了一些。

　這東西他是絕對不敢碰的，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也變成豬了，那就樂大發了。

　擁有海量氣運和紫氣的豬崽， 長大以後想必味道是極好的吧?

　嘖，你別說，如果不是這個人是他，他還真想嘗試一下這種豬的味道，絕對能夠稱得上當世最奢侈的食物，畢竟被紫氣和氣運始終籠罩著。

　咳，想多了。

　李凡塵心思回到現實來，然後就匍匐著緩緩前進，在穿過了一個讓他都得改變骨骼形態的洞口以後，總算寬敞起來，恍惚間像是到來了另外一個山洞之中。

　他環顧四周，發現石壁的顏色都跟之前那些不同了，呈現出一種幽藍之色，像是被藍色的火焰映照上去的一般。

　李凡塵拍了拍已是充滿褶皺和汙垢的道袍，就看向了此地的一口潭水，河流的源頭正是它，它正源源不斷的往外冒出河水來。

　李凡塵走近過去一看，心頭便是猛地一跳，這潭水深不見底，一眼像是看不見盡頭，仿佛連通著黃泉幽冥，會讓人的內心驟然升起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