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走過前方的岔路口,鬱義奴試著活動重接的右臂,動作終究有些生硬,不似之前靈活稱心。
想到之前被斬的慘狀,拳頭不由得攥緊,他腳下也加快了幾分。
“嗒嗒嗒——嗒嗒嗒——”
就在這時,身後岔路的另一條山道自遠處傳來漸進的急促馬蹄聲。鬱義奴側耳聆聽,在心中推測人數,同時走至路邊草地,讓出中間通路。
馬蹄聲越來越響,很快,攜帶兵刃的霸天寨一眾便接二連三地從他身前策馬衝過。黑夜中看不真切,只有同樣漆黑的身影伴著近在咫尺的聲響掠過,將他的衣服撩得不斷揚揚落落。
“阿豹,別生事!”最前方的丁儒突然轉過上身向後喊道,語氣嚴厲。
一柄蓄勢待發的鐵刀在乾笑聲中收回,隊伍中最後一人隨即遠去,隱約能夠看到他在馬背轉頭,視線應是落在路邊孤身隻影的那人身上。
被當成砧板魚肉的鬱義奴眼神陰冷地看向馬隊離去的前方,轉動手腕,露出指間緊撚的柳葉飛刀......
與昏暗山路色調迥異的明亮村子裡,幾碗酒下肚的習善已經開始放飛自我,站在宴席中心位置的板凳上,手拿酒壺對著下方成群的半大孩子吹噓自己一路的英雄事跡,但被狠揍甚至在霧竹林死了兩次的丟人事兒卻是一點都沒透露。
直到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過去,看似醉醺醺的少年突然翹起耳朵從凳子上跳下,一把摔碎手中酒壺。
“有人來了,各位老頭兒老婆婆、大爺大媽、瓜娃子現在全部各回各家,本少俠來處理這事兒!”
話音落下,村民們先是愣愣地面面相覷,反應過來後麻溜的作鳥獸散,連先前的老頭都跟腳底下抹了油似的。
“哎哎哎,你們幾個年輕的也回家,還非得挨個點名啊?蕭夢,你也回屋。”見還剩下幾名想回不敢回,以為要留下打下手的男女,習善扶額道。同時拿手指點了點還在神遊天外,小臉緋紅的紅衣女子。
沒有多余的矯情,蕭夢點頭聽話的離開,村中的幾名年輕人也逃回家中。
熱鬧的氛圍反轉得冷冷清清,四下裡只剩酒肉殘局與少年遊俠一人。
燈光下,習善朝村口走去,搖搖晃晃的腳步幾下後便恢復原狀,影子隨著與燈籠的距離增加而被拉長,顯出幾分滑稽。
“嗒嗒嗒——嗒嗒嗒——”
馬蹄聲已然清晰,與村口眺望,遠處的不速之客先後破開夜色馳來。少年遊俠看清他們的同時,他們也看到了這位堵在村口正中的孤直身影。
領頭的丁儒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速度絲毫不減,反而又是一鞭加速衝來!
習善的右手不緊不慢地撫摸著刀柄,看著對方迎面馳騁,依舊巍然不動。他並未調動內力,因為在看到馬上青年的第一眼,便輕易的推測出了對方深淺:
…
動作幅度過大,與常人用力時相差無幾,可見其體內平時自行運轉的內力十分稀薄,幾乎不起任何作用。與習善最初時一樣,欺負欺負數少的普通人可以,隨便跟一個武者開打便要主動運行內力。
年輕遊俠同樣泛起冷笑,蔑視意味濃烈。這地兒,果然都是臭魚爛蝦。
二人間的距離急速縮短,眼看著便要撞上。
“唲——!”
近在咫尺,馬匹嘶鳴著高抬前蹄,縱立而起,蹄落瞬間將踏碎前方之人的天靈蓋。
風動,習善一腳前邁,右移兩寸。
身體瞬間壓低,蓄勢待發,整個人似乎化作一張滿拉的勁弓。
彈指須臾,風起!
一道清粉刀光刹那橫貫馬匹,黑蟾出舌,少年遊俠身姿張力盡顯。
一刀兩斷!
馬匹隨著血紅與綠綠紫紫的顏色噴出後,頹然二分落地,砸在習善左側腳邊。馬上的囂張青年跟著慣性橫飛,屁股朝天啃著土滑行一丈。
稀薄的殺意散出,後續馬匹接連嘶鳴,紛紛停下不住的原地打轉,任由身上之人叫罵鞭打,也隻敢換去其他方向奔跑,轉眼間便有三人被坐騎馱著跑偏,不知到哪兒去了。
“哎呦~~哎呦~~~”丁儒停下滑行後挺著屁股蜷在地上,捂著嘴巴呻吟,背影透出一股淒慘無助。他叫了幾聲後立刻從地上滾起,轉過破相的臉怒瞪習善,血與泥土混合的顏色肮髒怪異。
“你死定了,你知道老子是誰嗎?!”他虛捂著臉嚎道,聲音模糊,卻是疼得臉皮不敢動彈,只能用喉嚨與舌頭髮聲。
這時候其余七名霸天寨寨眾才紛紛下馬,一人氣得狠抽了坐騎一鞭子,卻被那畜生一蹄後蹬踹出老遠,捂住胸口卻是怎麽也爬不起來了。
被叫作阿豹的漢子則一聲不響執刀靜步逼向習善,熟門熟路的樣子就知道沒少下手黑。
但這次他卻是踢到了一塊鐵板。
“哈哈哈,我看你跟這些手下都是蠢貨,馬倒是不少,人傻錢多。”習善笑噴,指著丁儒嘲諷道,同時將黑蟾收入刀鞘,猛的反手打向身後。
阿豹眼看即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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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近攻擊范圍,鐵刀高舉,但下一刻沙包大的拳頭就呼在了他臉上。一時間隻覺酸腥苦辣爭先恐後的上頭,腦袋瓜子不受控制的帶著身體倒飛出去,兩眼一黑就啥也不知道了。
期待著習善人頭落地的丁儒內心大起大落,表情顯得十分滑稽。看著年輕遊俠一副吃定自己的樣子緩緩走來,他才猛然驚醒:
“還看什麽,給老子一起上!”
這一嗓子也喊醒了其余五人,更後方的三名霸天寨成員也驅使著馬匹去而複返,跳馬衝來。
發令完畢的丁儒則掉頭就跑,他清楚決不能被抓住當做人質。
對方突然的機智讓習善皺了皺眉,剩下的九人對之前的自己來說勝負難分,尤其是還有個破了相的三流武者。但如今秘術在手,哪怕僅有右臂能施展《煞行八方》,要滅了這群人還是輕而易舉的。
可人在江湖,怎能輕易露出底牌?
於是少年猛地調轉方向朝左跑去, 令自己只在一個方向面對敵人。
十多步後回望,破相那人已遠遠拉開距離,只有八名手下緊追不舍。而其中一個看著就不聰明的蠢蛋上頭了似的猛追自己,跑的倒是挺快,跟後面七個拉開了不少距離。
習善當即減速,調轉身形折返殺回,騰空飛膝!
出頭鳥詫異的神情中被撞了個滿懷,他隻覺得自己突然雙目失明,兩眼發黑,胸口悶得無法呼吸。接著粉碎性骨折的劇痛傳來,此人如麻袋般倒飛,將後方兩人砸倒在地。
五個沒被砸中的腳底刹車,轉頭看向正在默默上馬的三當家,再也不敢繼續追趕,拔腿就跑。
“風緊,扯呼!”丁儒騎在馬上招呼道,慌裡慌張地調轉馬頭。
“扯呼!扯呼!”五人邊喊邊跑,頭也不回,這速度可比剛才快多了。
《兩個人的遊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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