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正輝請示了下秦昭陽,完後高聲道:“同學們,今天的課到此為止。
明天放假一天。已經參透完的同學,今天下午和明天就都不用來了。還沒有參透完的同學,下午再來一趟,我和秦老在這裡,會最後開導開導大家。
大家回去以後,用明天一天的時間做好準備,後天我將帶領大家去補天廣場,向補天石認證大家的法則。好!就這樣,下課——”
頓時,四下皆作鳥獸散。
本就寬敞的練功房突然更寬敞了,孤零零的只剩下了白野俊幾人。
秦昭陽也在韓正輝的邀請下,走了。
門的那邊,是陸黎和他的爺爺陸毅,正等著秦昭陽。熙熙攘攘的,還能看到很多龍城的大人物,都是曾在操場上迎接秦昭陽的人,張天南也在其中。
陸黎被他爺爺叫去,離開了一陣,又跑回來跟白野俊道:“老白,我爺爺叫我去陪秦老吃飯,另外你爸也去,你去嗎?”
白野俊從禪中蘇醒,突然睜開眼,用力盯著毛平,道:“我不去!毛平你去,跟著陸黎。”
毛平呆了。“我……我去幹什麽啊?人家又沒邀請我,這這……這樣不好吧。”
“你傻啊,”白野俊快人快語:“我告訴你,秦昭陽可是咱嶺東省排名第四的人物,段位高達六星不說,他的腿功在華南那是無人能出其右,多少人想見他一面都見不著。
到時候,我爸他們肯定會請他表演個樁功什麽的,你自己機靈點,膽子大點,有機會就搶著去獻獻醜,好讓他指導指導你,懂嗎?”
“哦,知道了,俊哥。”毛平明白了白野俊的良苦用心。
陸黎又問:“你真不去啊?”
白野俊搖了搖頭,仍舊保持禪位不變。
“行。”陸黎也不再強求,畢竟他看得出來白野俊現在心裡很不好受。
看到白野俊,白雲飛和余小曼的父親余富博一同走了過來,余小曼則緊緊擁在父親身旁。
“兒子。”
“賢侄。”
白野俊深呼了口氣,“爸,余叔。”
他本欲起身,但被余富博製止了。余富博說:“哎,不用起來,練功要緊,別亂了你的禪。”
沈新竹和陸黎也打著招呼。至於毛平,他還沒見過白雲飛和余富博,得知這兩人是白野俊和余小曼的父親,也跟著喊了兩聲叔叔。
看著練功練到一身汗的白野俊,余富博欣慰地點點頭:“嗯,我聽小曼說你也進了中華班,挺好的,以後還能托你照顧照顧小曼。”
“哎呀,爸爸。”余小曼急了,白了白野俊一眼,道:“他別欺負我就不錯了,還指望他照顧。”
受製於父親跟前,那熟悉的一哼就免了。
幾聲樂呵後,白雲飛一本正經道:“兒子,去跟秦老一起吃個便飯嗎?正好你也跟你余叔叔好好的嘮嘮嗑。”
“不必了,爸,心情不好。”白野俊低著頭,又對余富博說:“讓您見笑了,余叔,改天侄兒再向你請教吧。”
“哈,不打緊。咱們兩以後有的是機會,不過是想讓你認識一下,這位華南腿功第一人的秦老宗師罷了。既然你不愛去,那便不去。”
余富博說完,白雲飛又問:“新竹呢?”
沈新竹看了看白雲飛和余小曼他們,又看了看白野俊,說:“我也不去了,叔叔,我想在這陪著野俊哥哥。”
“新竹你去吧,”白野俊說到:“我一個人在這就行。
如果秦老有雅興露兩手的話,回來記得教我。” “這……好吧……”沈新竹無奈只能答應。
眾人也拗不過白野俊,只能在他的口送和目送下離開,跟上了先行離去的秦昭陽等人。
一眨眼,練功房裡就只剩下了白野俊。
他緊閉雙眼盤坐在地,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動也不動,腦海中不斷演化著三千法則,隨著他精神的愈發集中,一個個金光大字轟然浮現開來。
朽骨重肉,風舉雲搖,海枯石爛,鬼火狐鳴,滴水成冰,力挽狂瀾,舉目千裡,天生神力,化腐成奇,脫胎換骨,火眼金睛,馳魂奪魄……每一個字都看得白野俊百眼繚亂。
這些法則於他,若即若離,這會兒看著覺得很熟悉很接近,等伸手去抓時,又撲了個空覺得很陌生很遙遠。
如果一百萬個人裡,只有一個人沒有自己的法則,那麽很不幸,白野俊就是那一百萬分之一。
因為沒有法則,所以才會被以前的中華班給掃地出門。
因為沒有法則,所以才會被人冷眼。
因為沒有法則,所以法則考試的時候才會連一根通天柱都點不亮,所以才會一分都考不到,所以才需要靠補位上中華班,所以才……
忽然,思緒戛然而止。
被一股溫熱劃破臉頰的白野俊,緩緩睜開顫巍巍的眼睛,手往臉上摸去,竟摸到了一行熱淚。
白野俊撲哧一笑,頓覺自己小題大做, 不過是沒有法則罷了,值得這麽垂頭喪氣嗎?
不值得。
可為什麽眼淚越流越多,止都止不住……
“嗚嗚嗚嗚……”一陣熟悉的哭泣聲從練功房外傳來,腳步聲漸漸逼近,把練功房裡的白野俊嚇得趕緊擦乾眼淚,又回歸了禪位,假裝正在冥想。
“俊哥,嗚嗚嗚……他們都欺負我,俊哥。”是毛平一路哭鼻子哭到了這裡。
白野俊忽地拔地而起:“怎麽了毛平?誰欺負你了?”
“汪海和王有金他們幾個,”毛平哭著說:“我在那,剛想進去,他兩個就把我攆了出來,還罵我鄉下來的,是臭窮酸,不配進這種地方。”
“陸黎呢?他沒跟你在一塊嗎?”
“沒有,我出來上了個廁所,就被他兩攔住了。陸哥過來幫我,我怕他們打起來,就想著回去算了,又被陸哥拉了進去。拉進去之後,吃飯吃到一半,秦老叫人上去扎個馬步,我就照你說的去了,然後王有金非得上來跟我角力,我對不過他,還被他悄悄給揍了。陸哥衝上去要跟他比劃,他還不答應,說我們輸不起。”
白野俊聽完了,松氣道:“就因為這個啊?好了好了,不哭了啊,多大點事啊。他們越不讓你進去,就說明你進得對,你就越應該進去給他們看。”
毛平含著淚點頭。
“好了,不哭了啊,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麽大不了的。正所謂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莫欺少年窮。三十年後厲害給他們看看。”
“嗯!”毛平抹了抹臉,用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