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很快就騷動了起來,嘩嘩的都在私下裡說著什麽,同時,很多有頭有臉的人都開始往中心那湊。
這時候,算個人物的才有資格站在人前,不算人物的都只能憋在後面,小心著喘氣。
像白野俊、余小曼、汪海這些人,對面是斷然不敢對他們亂來的。他們在城南少了根頭髮,明天城南的冥幣都得升值。
怕就怕某些故意挑事的,比如其他家族的人,偷偷插幾個間諜在裡面煽風點火,然後還有張家裡面那些一心復仇、不要命的人。
此時。
兩波人堵在一塊,遍眼望去黑壓壓的一大片。
白野俊停好車,在沈新竹的一聲“野俊哥哥”中,揉了揉她的小手,走下了車。
身後,汪海和王有金二人也走下車。余小曼也正要蠢蠢欲動,但被她父親余富博給按下了,然而余富博自己從後座那抽了把雷叉出來,長長地拖著走下了車。
那雷叉是一種酷似閃電的長柄武器,叉頭、叉柄一體而成,用的都是一種亮銀色的金屬,隱隱間可見流光溢彩,想必不是凡品。
氣氛無疑又緊張了許多。
沈新竹、余小曼、舒婷她們不放心,都跑了出來。
舒婷下來得先,看到白野俊他們,還喊著,“白野俊,汪海,王有金,你們小心點,別跟人起衝突,有話好好說。”
白野俊他們擺了擺手,過去了。
與此同時,韓正輝、牛紹康、裘玟光三位老師,也分別從三輛校車上走了下來。
牛紹康老師踮了踮腳,一眼沒望到人群的尾巴,感覺事情有些棘手,便囑咐校車裡的同學,說:“不管發生什麽,大家都別下車,不要驚慌,不要亂跑。”
不過,好像沒幾個人在聽他說話。
同學們頭一次看這麽多人圍在一起,而且看架勢多半能打起來,看熱鬧看得又緊張又刺激,開心到飛起。
裘玟光老師也撿了撿裙擺,樂道:“呀啊呀,頭一次來教書,就見到這麽大場面。”
韓正輝老師則不停地推開人群,不慌不忙地走向兩邊人對峙的前線,中間看到一臉焦灼的舒婷,還說了句,“舒婷,回車裡去!”
舒婷緊張得不停原地蹦跳,抓著手道:“韓老師,韓老師,白野俊他們到前面去了,他們會不會打起來啊?”
“不清楚,不管怎樣先回車裡去。”韓正輝是護犢子的,但扭頭一想白野俊是誰啊?
陸黎的藍綠色小跑車裡,毛平和他正窩在裡面,看熱鬧,毛平一邊看還一邊呼呼的喘著熱氣。
毛平問:“現在是什麽情況啊,陸哥?”
陸黎倒頗有經驗:“這還看不出來嗎,下馬威啊。敵人要來你大本營了,你不擺個千人陣來鎮鎮場子,傳出去以後還怎麽混啊。”
“我們也要出去嗎?我看到俊哥和新竹了。”毛平緊張得,說話聲音都顫抖了。
陸黎反問道:“你想出風頭嗎?想的話就出去啊,這時候往前面一站,隨便喊一嗓子,幾百人都看著你,想不出風頭都難。”
“不過……”陸黎又擰了擰下巴,道:“什麽時候飛來一塊板磚就不好說了,而且一般專挑前面的人呼。所以這時候還往前面站的人,一個個都他麽有病。這不存心找呼嘛。”
毛平嚇得目瞪口呆。
陸黎笑了,從車座下面掏出了珍藏多時的磚頭,一把推開車門,下去了。毛平追問了聲:“陸哥,你幹嘛去啊?”
“還能幹嘛,
我看老白去啊我。” 毛平聽罷,捂住嘴,手足無措。這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喊了幾聲陸哥後,咬咬牙跟了上去。
此刻,兩波人馬正以橫在路中間的石欄為界,你一眼我一眼的互相給眼色,還有不少年紀輕輕就身患阿爾茲海默症的,手不抖,就是嘴老抽抽。
“嗤!”
“嗤!”
嗤嗤的,你嗤我,我也嗤你。
不一會兒,白野俊第一個走了過來,堵在前面的汪家和王家的人,看到他都很明智地把路讓開了。
他現身後,不少人都正經多了。尤其是那些身患阿爾茲海默症的人,都痊愈得很突然,而且連帶著斜眼病都好了。
白野俊站到人群前,瞪著對面那黑壓壓的一大片人,也不廢話,一臉不快地問:“這裡誰話事?”
對面沉默了一小會兒。終於,有一個戴眼鏡的小年輕推開前面的人,站了出來,用手壓了壓眼鏡,笑道:“我!”
啪——
白野俊反手一巴掌,打飛了他的眼鏡。
對面當場就炸了,圍在前面的頭一百人叫囂著,就要撲上來教訓白野俊,可惜被站在最前面的那幾十個自己人,給硬推了回去。
相比於那頭一百人,這幾十個人也算有頭有臉,所以非常清楚白野俊的身份。看到自己這邊的弟兄仗著人多,這麽沉不住氣,連白家二少爺都想打,嚇尿了差點。
把自己人推回去的那股認真勁,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打不得,打不得,這人打不得。
白野俊這邊的人也不弱勢,看到對面人叫囂白野俊,直接就與對面人推搡了起來。對面叫囂,他們就推搡回去。叫一次推一次,叫一次推一次,不叫那咱就都住手,憋著。
相當默契。
雖然他們跟白野俊也沒啥好說的,但看到白野俊代表他們站到了最前面,自然不可能放任對面人叫囂他。
被打了的小年輕吃了虧,轉頭接過手下人撿回來的眼鏡,重新戴上,回來面對白野俊,正要說點啥。
啪——
白野俊又一巴掌,扇飛了他的眼鏡。
嘩——對面的人又炸了,還是那頭一百人,又叫囂著要上來教訓白野俊, 可忙壞了站在最前面那幾十個人,推自己人還要推對面人。
身邊人撿起眼鏡,又遞給他,但他伸出手去一擋,拒絕了。
他沉了沉氣,不笑了,道:“白二少爺,您如果對我的眼鏡有什麽意見,請跟我說,沒必要跟我的臉說。”
白野俊罵到:“你有病啊,帶這麽多狗擋我道。不知道我今天要來武道會啊——”
“正因為知道,所以我這不是特意來這恭候您了嘛。”
“對人說人話。張天南不在這。”
白野俊說完瞪了瞪。對面嘩——又炸了。但是這回沒幾個人敢上來叫囂,畢竟那戴過眼鏡的小年輕都說了——白二少爺。
白二少爺是誰?白雲飛的小兒子,白野俊。
白雲飛又是誰?龍城第一狠人。
極個別不知所謂的人還敢上來叫囂,“臥槽敢罵我家老爺”,“不拾掇拾掇你你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
一扭頭,看到身邊都沒幾個人衝上來幫抬幫抬,一個個的摸摸腦殼,又縮回去了。
兩邊都沒幾個人動,全看著那幾個,尷尬得很。眼神似乎在說:上啊!打他啊!揍他啊!別慫,我幫你收屍。
對面,站在最前面那幾十個人的眼神最精彩,剛才攔著那群人可累了。
現在好多了,沒人牛逼了。
之所以攔著,是因為那頭一百人年輕,剛出來混,沒見過龍城的頂級人物,真正的老油條都站後面去了,有事沒事喊一嗓子就行,沒風險還不累,不管前面打得多激烈都波及不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