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牛紹康老師的話,白野俊回去揣摩了良久,想著要不要問問父親,便睡著了。
一天過後,白野俊照常起床,來到早茶間與父親他們一同用餐。
他還沒說什麽,白雲飛就先開了腔。
白雲飛道:“兒子啊,你昨天大會的事,老爹已經知道了。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白野俊隻簡單的哦了一聲。
接著,白雲飛說了句“關於你的母親”,白野俊就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呆望著白雲飛,嘴裡的餛飩就這麽一直含著,都忘了咽了。
同在桌上吃飯的沈新竹、麻嬸和濤叔都停了下來,一同看著白雲飛,都等著他說。
“你母親……”
“等等!”白野俊叫了下暫停,先把餛飩一口吞入肚中,咳咳的噎著了,又接過沈新竹遞上的牛奶狂飲了一口,這才道:“您接著說!”
“其實老爹當年……”
“不是說我媽嗎,怎麽又提您當年?”
“哎呀,兒子,提你媽當然得先提你爸了,畢竟那時候你媽和咱還不是一家人。你媽媽呢是個普通人,不是那種普通,是普通人家的那種普通。”
白野俊就奇了怪了:“爸,您祖上是貴族?咱不就是普通家庭嗎?還我媽普通。”
“什麽你祖上,咱祖上。”
“好,咱祖上。”
“咱祖上就……就小貴族吧,你媽媽呢出身不好,然後我太爺呢就反對咱搞對象……”
“停,太爺?爸您幾歲談的戀愛?”
“二十多啊。”
“您二十多的時候,您太爺,也就是我曾曾祖父,還活著?那不成王八了嗎?”
“兒子你怎麽能這麽說呢。那就是王八。他反對你媽和我搞對象,然後你媽那時候又有了你哥,所以我就帶著你媽離家出走了。”
“離家出走?”白野俊懵了:“您那一輩的人都愛這麽玩啊,您離家出走,陸黎他爸離家出走,怪不得我和陸黎關系這麽好,原來你們這些當爸爸的有共同語言啊。”
“呃,”白雲飛頓了頓,方道:“你媽媽呢,沒有法則,所以你也沒有法則。這點你遺傳了她。”
白野俊搖頭想了想,說了聲“哦”。
“你不怪她?”
“不怪啊,這有什麽好怪的。她是我媽,她生了我,給了我這麽……啊英俊……啊聰明……啊威武……啊帥得明明白白的身體。我怎麽好意思怪她呢。我感激她都還來不及呢。”
白野俊說得,一旁的沈新竹都笑了。
可說完,白雲飛還是把頭伸過來問:“真不怪她?”
“真不怪,哪能啊。那可是我媽啊,生我養我……”白野俊說著說著就哽住了,“差點就可以養我的媽啊……”
飯桌上忽地就變得很沉默,所有人都緊閉著金口,不再說話,吃飯都謹慎了很多。
白野俊“吭哧吭哧”的刨了幾口魚醬飯,就背上書包,開著他的黑色敞篷跑車,載著沈新竹去學校去了。
白野俊走後的早茶間,白雲飛突地像解除了封印,笑著跟沈麻秋和文濤說:“他的回答和三年前一模一樣。吃!今天魚不錯。”
“希望結果也和三年前一樣。”文濤把話說得很沉重。
到了學校,白野俊把書包一放,正欲拿出課本,就先問了下陸黎:“今天誰的課?”
“牛紹康。”陸黎在桌子上打著哈欠。
“你怎了?黑眼圈這麽重,”白野俊貼上去,
避開沈新竹問:“不會是不行了吧?我都叫你少弄點了。” 陸黎趴著桌子,道:“瞎說啥呢,被我爺爺教育了一晚上,早上五點鍾,天還沒亮呢,又被叫起來去韓正輝家登門道歉去了。”
“韓正輝原諒你了沒?”
“原諒了,”陸黎氣鼓鼓地說:“不過我還沒原諒他呢。”
白野俊聽完都樂了:“瞧把你能得。”
不一會兒,上課鈴響了,牛紹康走了進來,戴著四四方方的眼鏡,左手還夾著一本書,一副飽讀詩書的樣子,就是中年發福了點。
他直接敞開道:“同學們,特別不好意思啊,因為我本身還是一員科研工作者,所以因為項目的原因,來晚了幾天,很對不住。
我呢,姓牛,叫牛紹康。
主教魂力課,至於法則和戰法,我也略知一二。至今參加工作已有二十年,教學經驗也比較豐富,不管大家平時有什麽疑問,都可以來問我。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短短的幾句話,牛紹康便博得了大家的一片掌聲。
比起韓正輝和裘玟光,他顯然更加善於和學生打交道,光是往講台上這麽一站,都不用說啥,就樂呵兩聲都老練得讓人喜歡。
“同學們翻開課本,這節課我先教大家如何提氣,運氣,我知道大家都會,但還是要認真聽一下。
下午咱們就去隔壁主教室實戰!”
他的課非常輕松,也很照顧那些成績不好的同學,時刻注意他們的上課狀態,還時不時地抽幾個同學來回答問題。
到了下午,他便把同學們都叫去隔壁,開始真刀真槍地讓他們演示,一個一個的檢查過去,看到有誰不規范,就上去幫他糾正。
毛平一口氣被糾了十幾次,牛紹康幾乎都要在他那住下了,把旁邊的人都看愣了。
“不對,不對,不對!”牛紹康拍了拍毛平的大腦殼,“上課沒認真聽,現在傻眼了吧,回去把第二單元抄一遍。”
“啊?牛老師,第二單元這麽厚……”
毛平欲哭無淚。
牛紹康同他一塊盤坐在地,道:“現在跟著我做,我做什麽,你做什麽,中間我會跟你說我氣走到哪了。”
十分鍾後,牛紹康抹了把汗,“終於對了。這東西也不複雜啊,回去多練習。”教育了毛平幾句,這才托著自己的老腰站了起來。
走了兩步,他便來到了白野俊跟前,一屁股坐下,白野俊和陸黎兩人還屁顛屁顛地上去給他捶起了腰。
陸黎還跟老師訴著苦:“哎呀,老師您受累了,您不知道我們剛才教他有多難受。”
牛紹康則誇獎道:“你們兩個,還有沈新竹,氣走得倒是又準又穩,沒事可以多教教毛平。”
“一定,一定。”白野俊點了點頭。
牛紹康盯著他,正色道:“對了白野俊,老師昨兒讓你去問問你父親,你問了嗎?”
白野俊低頭道:“問了。”
牛紹康擰著眼:“很傷心嗎?因為祖上有人沒有法則,而你恰好遺傳了他, 有沒有覺得這樣很不公平?”
“不知道該怎麽說,命當如此吧。”
“你也信命?命運這東西生來就是讓人踩在腳下的。”牛紹康笑了,突然神秘兮兮地揮手道:“過來,老師給你們說個好東西。”
白野俊猛地一愣,一旁的陸黎、毛平和沈新竹也都靠了上來。
牛紹康說:“你們知道,根據法則的不同,超戰士可以分為獵手、刺客、法師、坦克和輔助五種職業。你們猜猜老師是哪一種?”
“刺客?”毛平隨口說了聲。
牛紹康捧腹笑翻了,“你覺得老師這體型能當刺客嗎?”
毛平改口道:“坦克?”
“那還差不多,不過啊,老師不是坦克。只能說欠一點就成為了坦克。”
白野俊大膽猜測:“老師是獵手?”
“咦,”牛紹康認真了:“獵手這職業可不敢當。我告訴你們啊,韓老師那才叫獵手,而且他不僅僅是一名獵手,同時還是一名法師,雙職業。他如果動起手來,整個龍城怕是無人能擋。”
“秦老呢?”
“嘿,瞎說啥呢,那能比嘛。”
白野俊吐了吐舌頭,而後又追問道:“那老師您是一名法師?沒理由是輔助吧?”
“嘿,輔助可是很難得的職業,”牛紹康打開天窗說亮話:“實話跟你們說吧,老師……一個都不是。”
眾人聽罷,一陣摸頭。突然,陸黎好像聽出了什麽,一臉震驚相,其他人都不敢相信。
陸黎咽道:“老師您沒有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