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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胡同輔國公鄂飛府外
曹騎在馬上回頭看了一眼匾額上已經掛了白綾一對紅燈籠也被摘下。他摸了摸腰間的匕亦是唏噓不已。
這是一份怎樣的情意能使得鄂飛二十余年仍是放不下。為了遵守不再娶其他妻妾的誓言一個人孤零零地過了半輩子。
雖有不願違背鄂飛臨終心願之意但是曹的那聲“義父”也叫得心甘情願。對於渾身上下籠著孤絕氣息的鄂飛曹是真心希望能為其做些什麽。沒想到他不過中年卻是熬不過這病坎兒。
剛才在鄂飛咽氣那刻鄂齊正沏好茶在外屋候著。聽到曹喚“大人”的聲音他便進了屋子。見鄂飛的歡喜神情鄂齊很是一怔。
曹單膝跪在炕前手裡拿著那把匕許久沒有言語。
鄂齊歎了口氣對曹道:“這是老爺子日夜不離身的雖不曉得老爺子與曹大人之間有何往來。但是瞧他這般歡快把這個留給你可見待你的親近。”
曹點點頭從地上起身。
因鄂飛病來得急這邊並沒有準備後事鄂齊忙不迭地喚管事們安排各種傷儀。因曹是客眼下有些顧不上鄂齊便沒有留曹。
待回到府裡曹沒有回內院換衣裳而是去了書房。他坐在椅子上看著那把匕心下裡覺得有些淒然。
他閉上眼睛歎了口氣隻覺得身上說不出的乏力。鄂飛藏了心裡二十余年的秘密終是對曹說了。他曹心裡的秘密要藏到何時去?真想找人說說話什麽也不做就是講講自己生出了二十六年的世界。
“千裡傳音”、“騰雲駕霧”。在現下人的眼中指定當成是神仙待的地方。
他曹小仙算不上卻也是個半仙兒。對於那些康乾名人來說他也大致曉得個七七八
雖然曹心裡抑鬱不耐煩動彈。但是卻也曉得十三阿哥府那邊不能不去。
他將匕收好起身出了書房穿過二門回梧桐苑。
初瑜不在房裡喜彩、烏恩同恆生的奶娘巴家的在東屋裡正逗著恆生說話。巴家地就是汗王妃送曹的那個蒙古婦人因她男人叫巴根大家便這樣叫了。(八度吧 m)
他男人是個好車把式。便在馬房那邊當差。
見曹回來眾人皆起身給他請安。
曹不見初瑜問喜彩道:“郡主呢?”
喜彩回道:“回額駙話格格去二太太院兒了。上個月月初使人裁的厚衣裳送來格格同紫晶姑娘帶著人送過去。”
曹點點頭讓喜彩找了外出的衣裳出來又打人去芍院請初瑜。今日。他們小兩口兒要一道往十三阿哥府去賀壽。
給十三阿哥的壽禮是前幾日便準備好的:一套一拖四地明萬歷年間官窯出的青花瓷茶具;一隻元代鈞窯天青釉瓷蓋罐裝茶用的。
雖然不懂行的看著尋常但是在愛茶的眼中這就是可遇不可求的好物件兒。
初瑜得了信打芍院回來將曹已經換了衣服上前幫他系好了盤扣道:“咱們這就準備往十三叔府上麽?”
“嗯!”曹點點頭道:“也是許久沒過去請安了今兒說不得要在那邊多陪會兒。你也松快松快。跟著福晉她們聽聽戲兒。”
初瑜笑著應了想了想道:“對了額駙方才二太太提起也給十三叔那邊準備的壽禮說是讓咱們給捎過去呢!”
“曉得了咱們一會兒出門前去那邊院裡去拿!”曹彈了彈袖子道。
初瑜想起既是吃壽酒。保不齊曹又醉了便叫喜雲翻出兩塊醒酒石。她使了塊小帕子將其包好擱在曹的荷包裡嘴裡說道:“若是喝地差不多了。額駙便含塊這個。到時候初瑜在後頭陪十三嬸。額駙還需自己照看自己個
曹點點頭笑道:“瞧你。哄孩子哄的連我都不放心了!”
初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倒是初瑜嗦了額駙勿惱!”
曹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尖道:“有什麽可惱的這般關心我我實在心裡熨帖!”
待初瑜也換好外出衣裳曹掏出懷表看了看時辰已經是正午時分(中午十二點)該走了。
雖說人死如燈滅鄂飛泉下有知也未必在乎這些虛禮但是曹還是不想簡慢與他。(八度吧 m)他轉過身對初瑜道:“鄂國公沒了方才我去見了最後一面。明兒同紫晶商量商量準備個禮單出來過兩日我帶你一塊去拜祭。”
除了至今好友之家曹鮮少有帶女眷出門之時。曹口中的“鄂國公”初瑜並不曉得是何人府上往來的人家中似乎沒見過鄂國公府。
曹見初瑜迷茫解釋道:“鄂國公就是前領侍衛內大臣鄂飛是我初到京城時的老上司。雖然與咱們府鮮少往來但是也算是照拂與我。我們隻當他是親人長輩到靈前去上柱香。”說到這裡頓了頓終是對初瑜道:“方才鄂國公咽氣前認了我做義子。待出殯時咱們府也準備路祭吧!”
雖說這義子認得有些兒戲曹也不想去打著這幌子招搖。只是他頗有感悟不想什麽都埋在心裡也想同初瑜更貼心些。
“義父?”初瑜很是詫異自家額駙地性子向來清冷除了至親外鮮少對關注外人。如今竟是認了義父怨不得這般慎重。
夫妻兩個說著話來到了芍院剛走到廊下便聽到兆佳氏呵斥道:“眼淚給我憋回去嚎什麽喪?!弄出這般狐媚子來。是向我示威來了不成?你算是個什麽阿物兒不過幾十兩銀子買來的還真當自己是奶奶?你糟蹋我的煙葉可是惱我收了你的兩件襖子?”
接著便聽有女子辯白道:“太太婢子哪兒敢冒犯太太?實是無意的。請太太饒過奴婢這遭吧!”
卻是玉蛛兒的聲音帶著哭腔。
曹站在廊下有些尷尬不曉得是該進去還是該退出院子。
就聽屋子兆佳氏冷笑道:“哼饒你說得怪輕巧的。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若是今兒饒了你明兒你不得翻天了!來啊讓這賤婢長長記性給我打!”
接著曹與初瑜便聽到“啪啪”的耳光聲還有玉蛛兒哭著求饒聲。
曹皺眉雖是對玉蛛這女子沒甚好感。但是對這種所謂地家法也深惡痛絕。他對初瑜低聲問道:“這是什麽緣故怎麽二太太盯上她了?”
初瑜輕聲回道:“不曉得二太太前幾日想起什麽便讓玉蜻、玉蛛兩個每日到她這邊立規矩。玉蜻還好向來勤勉謹慎雖被折騰了大半天但是終是沒被挑出什麽錯處。玉蛛卻是讓二太太盯上來橫挑鼻子豎挑眼的。”
曹剛想對初瑜說讓她好生勸勸兆佳氏但是轉念一想畢竟兆佳氏是長輩還是不妥當。還是等等看。若是兆佳氏真凌虐下人那這個黑臉還是他來唱省得初瑜中間難做。
他咳了一聲揚聲道:“二嬸侄兒來了!”
屋子裡立時收聲少一時就聽兆佳氏道:“既是大爺來了還請堂上說話!”
曹與初瑜一道進門兆佳氏已經打裡屋出來。
兆佳氏見曹夫婦都換上了外出地大衣裳笑著說道:“侄兒與侄兒媳婦這是要往十三爺府上去了?”
曹應聲道:“嗯!已經叫前面準備了馬車。這就過去二嬸要捎什麽侄兒過來取了!”
兆佳氏使人打裡屋抱出幾個盒子對初瑜道:“這是打南邊帶來的衣服料子咱們家就不缺這個。我便帶到京裡不少。這幾塊正好是上等料子。送十三爺與十三福晉也便宜。”
十三福晉是兆佳氏的堂妹因此她打心裡也是親近那邊。她是深宅婦人。並不曉得“奪嫡”、“爭儲”那些爛事。
在她眼中十三阿哥是皇子是兆佳府的姑爺家族姻親中最應巴結地人物因此這禮物也準備得很是精心。
曹沒想到這些只是曉得兆佳府那邊的親戚對十三阿哥很是親近。同兆佳氏又說了兩句閑話後他起身同初瑜離去那幾個裝衣服料子的盒子叫跟著初瑜出門的幾個丫鬟婆子捧了。
因初瑜的馬車很是寬敞曹也懶得騎馬夫妻兩個上了車往十三阿哥府去。
馬車慢慢悠悠地行了小半個時辰到了金魚胡同十三阿哥府。
曹下車早有幾個管事在這邊接客見了曹進前打千行禮又使人引路將初瑜的馬車領到儀門處。
曹見儀門外車馬停了不少看來今日來地客人還不少。
十三阿哥穿著身寶藍色長衫外邊罩了壽字紋馬甲新剃的頭油光鋥亮看著倒是比往日精神不少。
聽說曹到了十三阿哥忙叫人將他請到花廳。
曹掃了廳上一眼心裡有些納罕這四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來賀壽還是尋常怎麽三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他們都來了?康熙地諸位皇子中除了被圈的大阿哥與二阿哥還有宮裡幾個吃奶的小阿哥外其他十三位阿哥都在花廳上。
這四阿哥與八阿哥正不曉得說什麽頻頻點頭;三阿哥同五阿哥挨著兩人有說有笑。十六阿哥坐在十四阿哥下哥倆兒正要掰腕子呢。
若不是曉得“九龍奪嫡”地慘烈曹見到這其樂融融地場景都要相信這些皇子阿哥們手足情深。
花廳上做得都是皇子阿哥兆佳府那邊的親戚反而不見看來是安置在其他屋裡。
十六阿哥與十七阿哥見曹進來都笑著招呼他。
看著眾人皇子阿哥地視線都望向自己曹不禁有些頭皮麻。這到底是什麽狀況怎地才半年沒來十三阿哥府竟成了這般熱鬧地地方?
先給主人十三阿哥請過安賀過壽後曹便是一圈地拜。 誰讓他輩分最小身份最低。打嶽父七阿哥起然後是三阿哥、四阿哥這般依次來。
眾位阿哥有的笑著寒暄兩句有的隨意地擺擺手。就算是九阿哥與十四阿哥這幾個不喜歡曹的人因礙著七阿哥的面子也不好當場吃噠曹。
每個人目的各不相同十六阿哥與十七阿哥卻是真心實意來賀壽的。他們也想不到今兒怎麽太陽打西邊升起諸位皇兄都聚會到這邊府上。
曹這邊給在座的請了安便同十三阿哥低聲說了要去偏廳尋伊都立與白柱說話去。
十三阿哥看著廳上各位哥哥還不知要上演什麽戲肉。今日這壽宴雖然是按照過去的例往各位皇子阿哥府送了請帖但是他也曉得能來的不過那幾個。其他地不過是像去年、前年似的禮物送上意思意思。
他曉得曹最是不耐煩麻煩的便點點頭讓曹去那邊。曹同七阿哥說過見其他阿哥嘮得正歡實便悄悄退出去。
十六阿哥與十七阿哥正憋悶得慌在旁看到便也起身跟著曹往偏廳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