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當初顧及路渝對秦業太過上心,又記起路渝那句“縱死不悔”,沒有直接殺了他。
路青舟捂著嚇得怦怦跳的心口,覺得冷汗都要被嚇出來了。
路明歸這個欠揍的家夥,這麽大的事不知道與她通通氣嗎?萬一她當日在生死台把秦業打死了,豈不是成了罪人!
林莒想到那個可能臉色也是有些不好,想了想,又搖頭道:“如青言所,路渝有路家傳承玉佩和府尊州令鎮壓己身,不會如常人那般被動。或許在她頒布赤色逐字令時,便已經有所準備了。”
路青言臉色同樣沒好到哪裡去,秦家主脈以鐵血手腕強勢鎮壓住秦治那一脈後,一點沒手軟的把人都滅了個乾淨。若不是秦業暴斃,估計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他這個罪魁禍首。
這事若早那麽一……
林莒不還好,現在她知道了,才發覺當初路渝有多驚險。
路青言輕舒口氣,擺手道:“不用再去想已經過去聊事了,明歸和寧安都還好好的呢。咱們就現在該如何做吧。阿莒你斷言那背後之人是宿於識海,可是因為江承?”
林莒點頭道:“沒錯,黑彩蜂是二階靈獸,江承應該是想用它取寧安的血。後來見我在一旁,他知道無法得手,方才大喊著借機向寧安撲去。”
想起路瑤當時避江承如避蛇蠍的樣子,林莒心情又變好了些。家夥是真的機靈通透,旁人想暗算都找不著機會。
路青舟再把玉杯注滿,推斷道:“以黑彩蜂突兀出現的情況以及明歸對江承的態度來看,那咒師現在應該是在江承的識海裡罷。也惟有識海加上他的咒術,才能避過大長老的搜查。夫子,我的可對?”
“我亦是這般想的,寧安剛才靈識侵入江承識海時曾表現出些微的詫異,想來是那咒師沒料到寧安在二流境界就已經靈覺化識,對她不曾有防備,被她發覺了。”
路青言也不嫌茶苦了,飲了口茶咽下,語氣森然道:“使這惡心手段對付明歸不,如今又來打寧安的主意,著實該死!”
路青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江承便是另一個秦業,正路不走偏要往邪道。請神容易送神難,最後等待他的,絕對不會是好下場。
至少,她不會讓他好過!
“阿莒,這牽絲咒,如何解?”
林莒閉目想了想自她入府以來路渝的所做所為,半響後才睜開眼回答路青舟道:“這牽絲咒有主從之分,之前秦業是主,他死之後是那名咒師。而咒師雖然能使咒術威力發揮到極致,但其對咒術本體的變化感應卻是遠遠不及本尊的。
更何況這裡是明州府,有煌煌浩氣與諸多大能尊者,那咒師只能在江承識海裡龜縮不出,其對咒術的感知又要低上不少。”
林莒看了看兩人,笑著繼續道:“以我對路渝的觀察和猜測來看,她並非沒有找人求助,而是從她外出帶回江承開始,你們所有人就都已經在幫她了。”
聽到這裡,著急上火的兩人都是反應過來了。林莒得再委婉好聽,路青舟路青言也是要被氣著了。
特別是路青言,怎麽也沒料到,原來她這一年這麽憂心忡忡的反倒是成了迷惑咒師的重要一環了。
難怪路渝對江承那麽寵,難怪大長老時不時就要召江承去問問,難怪長老們都默默看著不話,難怪路渝這一年從不出明州府,難怪……
她該高興那般真情流露沒有白費還是反省自己反應遲鈍?!
路青舟冷哼一聲,沒好氣道:“我幫什麽了,我在北州吃好喝好玩好還有家夥可以逗,我幫她什麽,我瀟灑自在得很,還要多謝阿言的隱瞞之恩呢。”
路青言本要擱下杯子的手頓了頓,又被路青舟氣得險些直接傾杯去潑她,氣惱道:“你該生氣的不應該是明歸麽,你扯我幹嘛,都了是大長老的了。你有事找大長老去,最好能多敲點好東西出來,替我出出氣。”
大長老這一年來就單單在香蘭閣待著,連好友相邀都沒踏出府門一步。她還以為大長老是在憂心查找路渝修為停滯的問題,還貼心的把公務都盡量攬在她自個身上呢。
原來還是鎮場子……呸!
路青舟摸了摸鼻子,“我白白擔心了那沒良心的一場,氣不過。”之前受到的驚嚇,她到現在還有點沒緩過來呢。
“呵!你這只不過兩個時辰的擔心就氣不過了,那我又忙公務又擔憂那沒良心的豈不是可以直接氣得升了!”
林莒見她們面上鬥嘴佯裝生氣,眼裡卻是一派輕松,一時間倒是羨慕起她們的感情來。有人關懷在意,有可以關懷在意的人,真好。
林莒喝了口茶,嘴角含笑,慢慢感受著其中的苦與澀。習慣了之後,苦也就變得不苦了。
“對了阿莒,你對這個咒術這般熟悉,可知創出這牽絲咒的那位大咒師最後可是達成所願了?”路青舟看著林莒,問出了她一開始就想問的問題。
“那名大咒師啊……,”林莒失笑,頗為感概的道:“他的情思寄於他人,情絲卻是被系在了另一人那裡。”
路青舟品了品她的話,詫異道:“你的意思是,他也中了牽絲咒?”
林莒點頭,“不錯,他是第一個中咒的人。”
這可真是……
路青舟:“自作自受, 活該!”
路青言:“作繭自縛,甚好!”
……
“林瑤,剛才你一口沒吃,現在要不要吃個果子?”
路瑤對他這心翼翼的模樣頗覺好笑,擺手道:“這果子還是我給你的呢,哪用得著你給。”
陳旻聞言也不多,直接將靈果收了起來,暗自松下口氣。
沉著臉不話的林瑤可比以往的那副樣子有威勢得多了,他完全分不出是真怒了還是作戲的,隻得拿東西試探一下。
現在看她收了生氣模樣,語氣和緩,神色正常,陳旻話也就多起來了。
重生之江湖路非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