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亞和某人走過孿河城的拱橋。
下面就是湍急的綠叉河,他們先聽見了洶湧的水聲,沉吟不絕,猶如巨獸咆哮,望著渾濁打旋的綠水,艾莉亞感覺到了心驚。
她的母親凱特琳和她的哥哥羅柏以及舅舅艾慕德走在前列,拉開了一段距離。
艾莉亞悄悄對某人道歉,
“很抱歉,我本是來和我母親和大哥道別的,不過,羅柏大哥有求於佛雷家族,聽說我的舅舅準備在這裡娶他家的女兒,這場宴會作為史塔克我有必要參加。”
某人沒有回話,這座城堡上下給了他很強烈的危險感。
他想起來林恩在漁村港囑咐他的話。
“如果沒有必要千萬不要將艾莉亞帶進孿河城。”
林恩當時的語氣,帶著很強烈的警告意味。
不過,說什麽都晚了。
他現在已經入城了,而且心中充滿疑慮。
林恩早就知道艾莉亞的親人會出現在孿河城嗎?甚至預感到這裡可能出現的危機?
他甚至在昨夜進入孿河城時,在城外看見了趕來的林恩侍從騎士石夫的身影,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某人陷入沉思。
婚禮將在孿河城的內城堡佛雷家的宴會廳舉行,羅柏在踏入大廳前,用手扶正了他戴起的王冠,凱特琳和艾德慕也隨之進入,接著是隨著羅柏從北境南征,剛剛經歷了一場敗仗,急需補充部下士兵的各級貴族軍官。
掌旗官雷納德·維斯特林爵士,是一個精瘦,粗獷有一席嚴密的栗色頭髮和很濃密的小胡子的年輕貴族。
他將白雪皚皚的旗面上飛揚著史塔克家族的冰原奔狼的旗幟,交給一名在門口的侍從。
然後,挨著艾莉亞·史塔克小姐,和緊跟在她身後,但是他從未見過的一個消瘦男人走了進去。
雷納德打趣艾莉亞道:“艾莉亞小姐,聽說你被北境一個年輕貴族迎回來的,怎麽沒看見他親自護送你來孿河城?我敢保證,能從危險的河間地將你帶離的家夥,一定是一個青年才俊。”
談及林恩,艾莉亞嘴角微翹笑著說:“是的,雷納德大人,他是羅斯柴爾德家族的後裔,一個繼承擁有遠古馴鷹獅能力的子爵。”
“鷹獅?”
“是的,有鷹的翅膀以及獅子的身軀,它的嘴也是鷹喙,十分尖銳,等它長大後,比冰原狼也絲毫不會遜色。”
艾莉亞興奮的介紹,雷納德爵士則很禮貌的傾聽,不過他壓根不相信世界上有這種東西,什麽遠古的馴鷹獅家族,他在記載中從未見過。
不過,作為史塔克家族的封臣,她覺得艾莉亞小姐,年紀還小,話裡總是難免帶著誇張的成分。
雷納德爵士覺得有必要提點一下這位史塔克二小姐,維護冰原狼在北境的崇高地位,是作為一名史塔克的份內之事。
他笑著說:“獅子在北境王國可無法與冰原狼成為對手,哪怕它長了一對……奇怪的翅膀。”
艾莉亞覺得鷹獅金豬前途無限,不過,她明白雷納德爵士話語間的善意。
二丫沒有去爭辯什麽,她期待林恩將來和他的鷹獅會得到北境這些大貴族的認可,並對此保持樂觀的相信。
她笑回道:“雷納德爵士,您說的話總是讓人無法辯駁。”
二丫走在隊尾談著林恩的事情,前面的羅柏和凱特琳也在低聲交談。
“羅柏,戰敗是戰場的常事,沒有人能一直勝利下去,
你要吸取教訓並保持小心謹慎,”凱特琳瞅著大廳中正在擺放餐具的佛雷家仆人,壓著聲音告誡兒子,“瓦德大人臉皮薄,舌頭利,現在如今我們有求於人,你千萬不可觸犯他的自尊。” 羅柏點頭道:“母親大人放心,我清楚佛雷家的秉性,我也知道因為自己解除與佛雷大人女兒的婚約之事,傷害了他的尊嚴,現在我又急需他的幫助,今天,我會像修士一樣讚美他們。”
凱特琳繼續說:“你還需要感謝你的舅舅,以及整個徒利家族。”
羅柏瞅了瞅身後的艾慕德,忍著眼角的笑意。
“當然,徒利家族……主要是我的舅舅為此付出很大的代價。”
凱特琳知道兒子指的是她弟弟艾慕德,即將迎娶一位據說是佛雷家眾多醜女兒中的一位之事。
凱特琳感到一絲不安,
“我指的不是這個,而是艾慕德將她的女兒許配給佛雷當第九任老婆的事情,那女孩並不樂意這件事。”
羅柏淡淡的說:“只是一個私生女。”
羅柏一向對私生子沒有太多感覺,作為史塔克家族的長子,他與他父親的養子席恩·葛雷喬伊走的比較近,和他那位私生子弟弟瓊恩·雪諾則沒有太多感情。
至於,舅舅家的那個私生女,他甚至沒有一點印象。
凱特琳作為女人也對私生的問題有些敏感,但是聽見自己大兒子羅柏的語氣,她仍舊感覺到了一絲不舒服。
她歎了口氣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等宴會開始,對方提供的飲食,請不要挑剔,他們給什麽,就吃什麽,吃的喝的都盡情享用。假如他們不開口,你就主動索。一旦吃了他的麵包和食鹽,就代表你應該享受賓客權利,在他屋簷下,他作為主人對你有義務。”
羅柏頗覺有趣,他明白這是古老的傳統,類似於貴族對於賓客權利的承諾。
主人只要用飲食招待了貴客,就必須保證客人不會死在自己的餐桌上。
他來到宴會大廳的座位前,準備落座時輕聲道:“母親,盡管我在河間地打了敗仗,但是波頓統領已經去北境,集結新的一整支大軍前來保護,無需寄望於麵包和食鹽。現在,請您去多關照關照我的妹妹吧,艾莉亞肯定有很多話想對母親您談。”
凱特琳歎息了一聲,覺得是該去找她的小女兒聊聊,昨天相見時她們都很疲憊,來不及敘談母女情誼。
她轉過身,從羅柏的眾多封臣人影中,搜尋艾莉亞的身影。
找了半天,可是什麽也沒看見。
凱特琳喊過一直走在隊尾的雷納德·維斯特林爵士詢問。
雷納德低聲道:“夫人,艾莉亞小姐說她宴會廳的氛圍太悶了,想去城裡逛一逛,一會就回來。”
“她一個人?”
雷納德想了想,說道:“不是,那個一直陪在小姐身邊的瘦臉侍從也跟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