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在赤炎綱憲的庭院中,一個不起眼的小門由重兵把守。從小門進入,映入眼簾的是石壁上鬼斧神工般的雕刻,雖然不像熔爐國君的宮殿中那般恢弘,但卻多了幾分妖嬈和邪美。
繞過前廳,後院是一汪水潭,水潭兩邊那燃燒著的火把將水池也映出了火紅的顏色。後院中間的一條小路和跨過水潭的小橋,直通鑲嵌在石壁上的一扇小門。整個後院靜悄悄的,侍衛們守護在橋的外側,不單怕外人打擾,就連親兵也不能打擾到橋後面這房間裡面的人。
那房內,一個高瘦的身影正坐在中堂的椅子上等待著赤炎綱憲的到來。不一會兒功夫,處理好了前廳人魚公主事情的赤炎綱憲,理了理衣服的褶皺畢恭畢敬的走了進來。看到那高瘦的人坐在原本自己的位置上,他沒敢聲張,畢恭畢敬的彎腰行禮。
“東西都準備妥當了嗎”坐在那高位之上的陰森男人問道。赤炎綱憲趕忙彎腰回稟“稟使者,都準備妥當了。用我們熔爐城最上等的鋼材,已經為突擊隊準備了最好的裝備武器,明日裝備便可出城。”那男人點點頭,大大的氈帽下看不到他的表情。
此人名叫司馬劫,是這南方雄獅國國君楚霸天身邊的大臣,此刻率領了一支小隊伍滲透到北方前來打探消息。而此刻的赤炎綱憲,已經是被雄獅國策反的叛徒。司馬劫許給了他熔爐城城主的位置,只需要他幫忙,待雄獅大軍殺入北方之時,就是他赤炎綱憲登基之日。
那鑲嵌在石壁的門內,赤炎綱憲繼續說道:“經過我多次勸說,雷石對此事已基本有定論。現在國君與他這四個弟弟面和心不和,三王爺暗中命令了四王爺和五王爺率領了三萬精銳啟程去了隘口支援六芒部。這事讓雷石很沒面子。”
而在昏黃的火把映照下,司馬劫緩緩踱步道那巨大石柱的陰影下。赤炎綱憲正朝著那個黑影似報告,又似交談的說著:“按這幾日的商討,雷石八成不會主戰。依照他的性格,他會讓二王爺和三王爺守住後山和城門拒不參戰,閉關鎖國。”
“但是四王爺和五王爺的這次出征,會令我雄獅國君十分惱火。據我所知,他們兄弟二人的這次出征不單是率領了三萬精兵,更是帶了數量不詳的精工武器。倘若這些武器裝備了六芒部的那些賤民,我雄獅大國的衝關大計會受到很大影響。”
陰影中的那個身形緩緩的說著,但赤炎綱憲卻已變得十分緊張,額頭冒出了絲絲冷汗。他略略低下頭解釋到:“四王爺和五王爺這次的出征的確非我所能預料,但整個熔爐城兵器的冶煉是我說了算,我早已經安排人在冶煉武器時做了手腳。這批武器雖然會對衝關造成一定影響,但想必不會太持久。”
那個黑影點點頭,巨大帽簷遮蓋了他的容貌無法看清他的表情。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赤炎綱憲側耳一聽,連忙直起腰板快步到中堂的椅子上坐下。而陰影下的那個身形此時也躲到了黑暗中。
敲門聲後,管家入內稟報:“老爺,查清了。”赤炎綱憲不語,示意管家說下去:“聽那日城門站崗的衛兵說,前夜上山時只有三王爺一個人,下山時卻是兩個人一起。”赤炎綱憲點點頭問道:“哨兵控制起來了嗎?”管家似乎料到他會這樣問,趕忙回道:“已經押在牢裡了,審問和看守的都是咱們自己人。”“可知那人是什麽來頭?”“在下不知”。
隨後管家將打探到的這兩日熾與石錘的動向一一向赤炎綱憲敘述了一遍。
聽罷他揮手叫退了管家,黑影中獅國的使臣再次現出身形。“能夠不通過官道到達這母親潭,此人絕非善類”黑衣人說出了自己地看法。 赤炎綱憲點點頭回道:“不管他是什麽人,這會兒雷石正在氣頭上沒法抓住老三的把柄,這下機會來了。”黑衣人點點頭一邊思索一邊說道:“如能把三王爺一起送入大牢自然最好,那峰頂下來的人若不能為我所用,不如毀之。”赤炎綱憲彎腰領命,此刻他的心裡已經有了一個計劃。
交談完畢,赤炎綱憲悄悄送走了雄獅國的黑衣使者後便速速趕往皇宮。而此刻被打擾了清淨的雷石十分不快,他坐在高高的王座上看著下面跪伏著的赤炎綱憲問道:“何事如此緊急?明日朝會再議不可嗎?”赤炎綱憲回道:“此事萬分緊急,需立刻稟報。”隨後便將三王爺石錘帶著熾從母親潭一起下山且未登記的事情告訴了雷石。
說罷,赤炎綱憲偷偷抬頭觀察雷石的臉色。王座上的雷石在火把的照耀下仿佛雕塑般面無表情。已經稟告完的赤炎綱憲等不到主子的回復,隻好繼續跪伏在那裡不敢起身。
他繼續道:“這母親潭乃我族水源命脈,若有人有此本領可不通過官道上去。倘若下毒,我族將萬劫不複。今晨我查閱登記簿,未見此人登記,想三王爺一生光明磊落,但隻身上山,兩人下山卻未登記,實屬蹊蹺。”
說罷,赤炎綱憲跪伏的更低了。猜不透主子想法的赤炎綱憲心裡七上八下,萬一石錘心血來潮給他扣上一個離間兄弟感情的帽子,那就偷雞不成,就連他自己這條命也算是交代了。
只聽那高高的王座上一個不怒自威的聲音傳來:“命胡顏,將私闖禁地的外族人押來。”說罷,雷石站起轉身朝后宮走去。
赤炎綱憲連忙磕頭送別雷石,心中還是略略惋惜:“原本想借這次機會除掉三王爺,沒成想隻處理了一個外族人。看來要用大牢的刑具讓這外邦人給三王爺潑潑髒水了。”赤炎綱憲一邊思索著,從雷石的殿堂裡退出。而此刻的胡顏,已經點了兵將,殺氣騰騰地朝著三王爺的府邸趕去了。
今日的熔爐城格外熱鬧,這才剛過中午,皇城護衛隊和熔爐城治安軍便聯合集結,浩浩蕩蕩的將三王爺的王府給包圍了。看著衝進來的官兵,三王爺府上的仆人們都嚇壞了。
衛隊領頭的正是皇城護衛隊隊長胡顏,一眾兵丁將士將熾團團包圍,說道:“你,私闖我族禁地,犯了死罪!來人,將他拿下!”說罷,幾個人上來想將熾捆綁起來。
但這幾個橫練筋骨的士兵哪裡是熾的對手。三下五除二便都屁滾尿流。看著滿地滾爬的士兵,胡顏的面子有點掛不住了。堂堂皇家衛隊被一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奶油書生打成這樣,然後解下腰間佩劍,徒手上前與熾纏鬥起來。
交上手後的胡顏大是苦惱, 想來自己作為火元素修行者多年,已經在這熔爐城罕逢敵手。今日這一交手,立顯捉襟見肘。試問火之灼熱豈能與太陽相比?在熾凌厲的拳風下,胡顏節節敗退被逼至牆角。
就在胡顏招架不住時,熾突然想起自己畢竟是在人家的國家內,倘若此時勝了固然挽回了顏面,但是石錘卻不好跟他的國君大哥交差。而此刻時機尚未成熟,還未到顯露自己身份的時候。看他們氣勢洶洶衝著自己而來,想必這其中應該是有什麽誤會。
想到這裡,他故意賣兩個漏洞,胡顏也算這熔爐城一等一的高手。轉瞬之間,胡顏抓住漏洞將熾擊敗。士兵蜂擁而上,將熾五花大綁了起來。
正在冶煉廠視察的三王爺聽了下人的匯報,連忙朝他二哥家跑趕去搬救兵。而此時牢裡的熾,已經被綁在了刑架上了。火紅的炭火盆中,幾個烙鐵已經被燒得通紅。鞭子上也沾滿了辣椒與和鹽巴。赤炎綱憲站在門外不遠處看著正在被抽打著的熾,嘴角露出了陰險的笑聲。
熾看著他們對自己的折磨反倒不是很在意。從幼時就跟隨元陽祖上在鷹嘯峰頂受嚴寒和五雷轟頂的歷練,對於這種刑罰已經產生了抗體。相比五雷轟頂的切膚疼痛,這點疼痛熾根本不放在心上。這下,赤炎綱憲屈打成招冤枉三王爺的計謀算是要落空了。
另一邊,三王爺石錘已經來到了二哥木桶的身邊,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匯報清楚。木桶看著焦急的三弟,也知道此事緊急,處理不好弟兄倆都要受牽連。但眼下也只能等第二天朝會上與大哥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