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你要留下來假扮我?”
聽完安格尼斯的計策後,安提柯和克勞諾斯皆面露詫異,不過安提柯雖然驚訝,但還是很快恢復平靜,他看著安格尼斯和自己相近的身高體型,有些遲疑。
“安格尼斯,你需要知道。”他秉著內心的正直,給安格尼斯提醒道:“這並不是一件安全的差事,要是被歐斐彌亞的人發現了,你很有可能被處以死刑。”
他本以為安格尼斯會有退縮的想法,但他的臉上的神情不變,薄唇微抿,道:“我很清楚,陛下,不過我認為整個宮內,能夠勝任的人就只有我了。”
“畢竟,不論是身高、體型還是發色,我都和您相近。”
“……”
安提柯咬了咬牙,還是放下了心中的優柔寡斷,點頭道:“既然這樣,安格尼斯,你就假扮成我,繼續留在宮殿內迷惑歐斐彌亞。”
“遵命。”
接下來,幾人又商討了一些行動的細節,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他們決定第二天就開始行動,因此提出這個建議的克勞諾斯很快就離開,去尋找專門運送食物的人。
而安格尼斯被安提柯留下來囑咐偽裝成他以後要做的事情和注意事項,安提柯身為人民警察的正直讓他不願意看見自己人死去,能避免的還是盡量避免比較好。
……
當天深夜,身著黑袍的克勞諾斯終於回來,他向安提柯匯報了自己白天的成果,在他的威逼利誘下,負責運送的人同意在離開的時候安排進一個人一起走,但是他並不知道這個人就是國王陛下,不然也不會那麽輕易的就同意。
“陛下。”克勞諾斯顯得有些遲疑,“我已經安排好了,我們的人會在城外的克拉克莊園等候,您脫身了就直接前往那裡和我們的人匯合。”
“嗯,你做的不錯。”安提柯平淡的點了點頭,讚許道。
而後,他察覺到了克勞諾斯的遲疑,便問道:“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您真的要與歐斐彌亞太后決裂嗎?”克勞諾斯猶豫了一會,還是將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
安提柯輕笑一聲,他知道自己心腹的擔憂,於是開口道:“如果我不提前動手,就會一直處於被動,我討厭這樣。”
“行吧。”克勞諾斯點了點頭,道:“既然您已經做好的選擇,那我就不多廢話了。另外,城內的部分貴族在我們的說服下已經有不少人決定支持我們,雖然他們無法提供軍隊,但是只要您率軍兵臨佩拉城下,他們就會打開城門,迎接您入城。”
“很好。”
安提柯只是微笑,不做評價,在他看來這種支持其實跟沒有差不多,屬於安提柯失敗了和他們無關,安提柯成功了他們開門響應,也能賺取功勞的那種。
所以說貴族都是人精,不會把所有籌碼都壓在一個人身上,安提柯猜想,他們可能一邊和自己示好,結果轉頭就在戰爭爆發後接受歐斐彌亞的響應,參軍對抗自己。
老二五仔了。
……
清晨。
從城外運送食物的車隊駛入維吉納宮,在宮廷奴仆的指揮下將車上大包小包的裝著食物的袋子卸下來,而早已化上妝的安提柯也換上了一身簡陋的亞麻布衣,在克勞諾斯的安排下混入卸貨的人群中。那些還在忙碌的自由民看見突然混進來的人也沒有任何反應,只是麻木地看了一眼,然後又繼續去做自己的事情。
看管的奴仆見克勞諾斯突然過來,
連忙陪著笑,恭敬道:“克勞諾斯大人,您怎麽來這裡了?” “只是剛好路過。”克勞諾斯淡淡地說道,他瞥了一眼那邊忙碌的人群,這一動作恰巧被奴仆看見,便主動解釋道:“那些人是從安科斯莊園運送食物的,只是一群低賤的自由民而已,如果您覺得汙了您的眼,我讓他們快點卸完然後滾蛋。”
“不用了。”克勞諾斯擺了擺手,而後轉身離開。
見克勞諾斯離開,安提柯加快了手下的速度,幾分鍾後,所有袋子都被卸了下來,他們便在負責人的帶領下從進來的路離開。
混在一群臭烘烘的自由民裡面,安提柯盡量讓自己不那麽顯眼,雖然他前世只是一個交警,但經常和局裡的便衣兄弟吃飯,所以也就從他們那得到了一些偽裝經驗,並成功運用到這種情況下。
一番簡單的檢查後,車隊離開宮殿,駛入街區。安提柯和那些自由民都坐在馬車上,觀察著這繁華的街道,街道兩旁時不時可以看見擺攤的商人,他們或是販賣食物, 或是販賣陶罐等東西,還有人拿著畫筆,蘸著顏料在陶罐上面繪製。
馬其頓平民的服飾和南邊的希臘鄰居並沒有多少區別,他們同樣穿著叫做希頓(chiton)的衣袍,或者是叫做迪拍勞依德(diploid)的長外套,人們服飾的顏色種類也比較貧瘠,最常見的還是白色、藍色和紅色。
就在這時,身後的街角突然傳來一陣喧嘩,將周圍的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安提柯也跟著扭頭看去,只見一個騎士駕著戰馬正朝這邊跑來,戰馬前進路徑上的平民都手忙腳亂地避開,放這名囂張的騎士通過。
看著這個騎士,安提柯心中一緊,他認得對方,他在前去拜見歐斐彌亞的時候見過這個人,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歐斐彌亞的心腹。
那名騎士沒有在意馬車上的人,直接策馬超過馬車,向城門的方向奔去。見他遠去,安提柯心中的石頭不僅沒有放下,反而越發沉重,他有一種預感,那個騎士很有可能是去溫泉關見尼卡諾爾的。
“你怎麽了?”安提柯身旁突然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將他的意識拉到現實,安提柯一愣,循聲看向說話的人,原來是一個有著金色卷發和茂密胡須的男人。
看他這特征,安提柯一眼就判斷出對方是一名色雷斯人。
“不,沒什麽。”安提柯搖了搖頭,簡單的敷衍過去,但那名色雷斯人明顯沒有放過他的打算,自顧自道:“我叫奧羅烏宗,色雷斯人。”
“……”安提柯薄唇微抿,想了想,還是回道:“菲利波斯,馬其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