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李在古,還是他李靖所認識的那個李在古嗎?
他認識的那個李在古,是個懦弱無能的人,是個被家族拋棄的人。
可是,就是這麽一個曾經被認為懦弱無能的人,居然打敗兩個原本比他強的人!
“甚是奇怪,古兒何時練成武藝,為何我沒聽說過?!”李靖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張公瑾道。
“我也感到奇怪。”張公瑾似笑非笑道。
略微頓了一下,張公瑾緊接著道:“我想親自試一試李在古的武力,看看他是否真的那麽厲害。”
“張都督認為古兒的武力沒有預想的強?”李靖狐疑道。
“沒錯。”張公瑾微微點頭,“你我都知道,在古一直以來只是個文弱書生,怎麽會在短短時間內變強了?我對他的武力還是抱有懷疑態度。”
“嗯,試一下無妨!”李靖明白道,“我從旁替你監視,看他會不會耍小手段。”
“若在古真的勇武過人,李尚書就別追究他傷你孩兒的事。”張公瑾接著道。
“放心,我李靖不是護短之人。”李靖嚴肅道,“從整件事看來,應該是你我的孩兒引起。若我追究古兒責任,便不配做他的叔父。”
“李尚書果然是明大義之士!”
“彼此彼此!”
兩人商量好,回到李在古面前。
“侄女婿,陪二叔練練?”張公瑾臉帶笑容道,“不妨直說,二叔看到你打倒象兒,又打倒德獎賢侄,實在技癢。”
李在古猜得到張公瑾是懷疑自己的實力,想挑戰自己,從而試探自己的實力。
他明白,自己若不答應,若不亮實力,張公瑾和李靖都是不服氣的。
“好,侄婿奉陪!”李在古擠出一絲笑容,“不過先講好,拳腳無眼,若不小心打傷二叔,千萬別責怪。”
“哈哈!”
張公瑾忽然朗聲一笑。
“你也太自大了!整個長安,甚至整個大唐,能傷到我的人沒幾個,你還是先關心你自己吧!”
“兩位點到即止,切莫傷到彼此。”李靖出聲道。
“煩請李尚書替我二人做見證人,防止切磋過程中出現任何意外。”張公瑾對李靖道。
“行!”李靖點頭。
其他人聽罷,充滿期待。
張家的人本來想勸阻李在古,但張公瑾和李靖都這樣說了,他們知道勸阻也沒用。
張大象和李德獎則暗暗一喜。
他倆都以為張公瑾這是要教訓李在古。
由張公瑾親自出手,李在古這次等著被揍。
“二叔是長輩,請先出手!”李在古站在練武場中間,似笑非笑的對張公瑾道。
“你是晚輩,讓你先出手!”張公瑾臉帶笑容道。
雖沒有正式比試,但氣場上不能先輸了!
“既然如此,就同時出手!”李在古道。
“好!”張公瑾讚成道。
雙方做了個起手式,突然出手。
李在古故意放慢速度,比張公瑾慢出拳。
張公瑾的拳頭直擊李在古的臉部。
李在古早有防備,迅速側頭,避開張公瑾的拳頭。
張公瑾見到自己一拳不成功,另一拳揮出,又擊過來。
李在古雙手交叉舉出,格擋住張公瑾的拳頭。
張公瑾眉頭一皺,意識到李在古的實力果然不能小覷。
他大喝一聲,再次要揮拳。
這次,李在古開始還擊。
沒等張公瑾的拳頭再揮來,便左一拳擊出,朝著張公瑾的臉部打來。
張公瑾急忙閃避,可是,他萬萬沒想到,李在古那一拳只是虛招,右拳趁機打到張公瑾的肚子上。
張公瑾的腹部中了李在古一拳,卻感到不是很痛。
他心裡一窒,緊接著右腳踢出。
李在古見狀,冷笑一聲,從他前邊靈巧地閃過,反手又是一拳打到張公瑾的後腦杓。
而這一拳,同樣讓張公瑾感覺不到痛苦。
張公瑾頓時明白了怎麽回事,突然停了下來,一時間沒有任何動作。
在場的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場內發生了什麽。
張公瑾忽然對李在古抱拳道:“侄婿果然勇武過人,公瑾輸了!”
“承讓!”李在古抱拳還禮。
“公瑾向來沒幾個佩服的人,今日侄婿讓公瑾佩服!”張公瑾一臉真誠道。
“二叔言重!”李在古微笑道。
別人敬他一尺,他敬別人一丈!
“二叔要為今日之事,向侄婿說聲抱歉!”張公瑾又抱拳道。
他是一個恩怨分明之人!
“侄婿方才也言語過激,還望二叔包涵!”李在古跟著抱拳。
對方作為長輩的,能放下身段來跟自己道歉;自己作為晚輩的,自然要見好就收。
“哈哈!”
張公瑾朗聲一笑。
李在古淡淡一笑。
一笑泯恩仇!
沒想到,這兩人之間的不快,到此化解。
場外的人聽到笑聲,更是莫名其妙。
李靖站得離李在古和張公瑾很近,方才的比試他看得清楚。
看到他們這樣,李靖摸了摸胡子,臉上露出些許笑容。
這樣的結果,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同時,他也真真正正的明白了,為何自己的兒子會被打成那樣。
或許,讓李在古教訓他一下也好,免得他以後不知天高地厚。
“李尚書,恭喜!”張公瑾走到李靖面前。
“張都督,何喜之有?”李靖疑惑道。
“恭喜你有一個勇武超群的侄兒!”張公瑾笑呵呵道。
李靖聽到這樣的讚美,卻沒有感到高興,心裡反而有些複雜。
想到自己以往與家族的其他人一樣,都認為李在古不會有前途,對他頗有怨言,心裡便有些愧疚之意。
但是,一想到李在古已經入贅張家,心裡的愧疚之意隨即減少。
“靖也要恭喜張都督。”李靖擠出笑容道。
“哦?”張公瑾眨一下眼,疑問地瞧著李靖。
“古兒既是我李家的人,也是你張家的人!”
“對!哈哈!同喜同喜!哈哈!”
與李靖閑聊後,張公瑾和李在古回到場外。
“父親大人,發生了何事?為何突然停下?”張大象顧不了身上傷痛,迫不及待問道。
“為父輸了。”張公瑾歎了一口氣。
“啊?怎……怎麽可能?”張大象吃驚道。
“若不是在古故意對為父手下留情,為父方才會輸得很慘,所有臉面都會丟光!”張公瑾沉著臉,“在古今日算是替為父保存臉面,從今往後,我兒不許再對在古有任何微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