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李靖以為自己聽錯了。
“李在古,我那個該死的堂兄。”李德獎說著,目光中帶著恨意。
“李……李在古?”李靖露出驚疑的目光,“你確定沒說錯?”
“千真萬確!”
李德獎痛苦的說著,抬起右手,無力地指向李在古。
“他在那邊!”
李靖循著李德獎所指的方向望去。
“他為何身穿盔甲?”
李靖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對李德獎說道。
“李在古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李在古,如今變得勇武有力。”李德獎恨恨道。
“這……怎麽可能?”李靖還是不太相信,“為父記得,在古從小到大沒有練過武,以前本家一個比他小的孩子都能將他打得大哭。”
自己那個侄兒是怎樣一個人,他是知道的。
“父親大人,孩兒已被打成這樣,還會有假?”李德獎痛苦而無奈道。
李靖“嗯”了聲,若有所思道:“在古為何要打你?”
“這……”李德獎眼珠轉了轉,“他與大象兄因小事爭吵,我去勸架,卻被罵多管閑事,後來爭吵起來,他連我也打。”
李靖雙眼微微的眯了眯,掠過一抹怒意。
作為父親,他還是選擇相信自己的兒子。
這樣不能完全怪他,主要是李德獎平時在他面前都是乖巧聽話的好兒子。
何況,他內心對李在古的印象本來就不是很好。
“走,跟為父去找在古,讓他向你道歉!”李靖表情嚴肅道。
“父親大人,依孩兒看還是算了,孩兒不想與堂兄計較。”李德獎裝作識大體道。
他只是擔心李在古會把他所做的壞事告訴李靖。
“不行!”李靖威嚴道,“他做錯事就必須認錯!若這次不管他,以後就可能做出更大的錯誤。”
“好吧。”李德獎隻好無奈道。
但想到張公瑾也來了,面對兩個長輩,李在古應該不敢放肆,不敢亂說話。更何況,從小到大,李在古對自己父親是比較尊敬的。
“李尚書也來了?”張公瑾看到李靖過來,抱拳道。
“張都督也在此?”李靖跟著抱拳道。
跟張公瑾簡單的寒暄過後,李靖接著與張夫人做了見面禮。
長輩寒暄過後,小輩們開始相互對長輩行禮。
李在古對李靖的印象並不壞,在眾多叔伯之中,他尊敬的人可以說只有李靖。
李在古的父親離世後,李靖多次資助過他一家。
只不過,李靖忙於朝政,前幾年更是為大唐南征北戰,自然沒有對李在古有過多的關心。
“侄兒拜見叔父大人!”李在古還是很有禮貌的對李靖作揖道。
“嗯!”李靖打量著李在古,“古兒啊,幾年不見,沒想到你已長大成人!叔父已認不出你來了!”
李靖沒有立刻找李在古麻煩,而是先禮後兵。
“是的叔父大人,侄兒也多年沒見過叔父大人了。”李在古微笑道。
“古兒,叔父對不起去世的兄長,沒有將你教好。”李靖話鋒一轉,變得嚴肅。
李在古眉頭略皺,聽得出李靖話裡有話。
“叔父大人有話不妨直說!”李在古瞧著李靖,乾咳一聲道。
“為何將你兄弟打成這樣?”李靖質問。
“原來叔父是興師問罪來的。”李在古感到失望道。
“你若沒做錯事,就不怕別人來問罪。
” “叔父的意思,做錯事的人一定是我?”
“獎兒已將你為何打他的事告訴我,難道你認為錯不在你?”
“李德獎告訴叔父,侄兒是為何打他?”
李靖便把李德獎告訴他的話說出來。
“呵呵!”李在古忽然笑了一聲。
他的笑聲中,帶著不滿和失望。
沒想到,連自己最尊敬的叔父,也是一個只聽一面之詞的人。
“你笑什麽?”李靖不禁問道。
“侄兒笑的是,原來叔父也是一個不問青紅皂白之人。”李在古的語氣中帶著些許嘲諷之意。
李靖臉色一變,不悅道:“放肆!”
“叔父別急著罵人。”李在古淡淡道,“侄兒希望叔父先搞清楚整件事,再決定要不要罵侄兒。”
“難道獎兒所言非實?”李靖說著,看了眼李在古,又看了眼李德獎。
李德獎見到李靖看向自己,連忙避開他的目光。
李靖是何等人物,隨即察覺到事情並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李德獎顛倒黑白,而叔父卻只聽信他的一面之詞,實在令侄兒感到失望。”李在古說著,歎了一口氣。
李靖眉頭一皺,盯著李德獎:“獎兒,到底是怎麽回事?”
“父親大人,別聽李在古亂說……”
“亂說的是你!”李在古打斷李德獎,“方才那麽多人聽到你親口承認從小到大慫恿別人欺負我,還想惡人先告狀?哼!”
“我……”
“叔父若不信侄兒, 可以問侄媳,也可以問家仆,甚至可以問張大象。”李在古不再給李德獎講話的機會。
聽到這,李靖不用問別人,也已經猜得到整件事是由自己兒子惹出來的。
李靖瞪了一眼李德獎,厲聲道:“我兒啊,為父真沒想到,你居然連為父也騙!”
李德獎耷拉著頭,不敢看李靖。
李靖本想多責備幾句,但看到李德獎被打成這個樣子,有點於心不忍。
雖然自己的兒子有錯的地方,但李在古將他打傷,也有錯。
李靖的目光移向李在古,有些不滿道:“古兒,不管怎樣,你也不能將獎兒打成這樣,何況獎兒是你的兄弟!”
“他被打成這樣,完全是他咎由自取,怨不了任何人!”李在古不以為然道,“叔父問他一句,他從小到大,有沒有將我當成兄弟?”
李靖臉色又一變,嘴角動了動,正要出聲,旁邊的張公瑾搶先道:“李尚書,能否借一步說話?”
李靖先是露出疑問的目光看著張公瑾,接著點點頭。
張公瑾於是拉李靖到一旁,把張大象被李在古打的事告訴了李靖,然後又把李在古與張大象、李德獎簽了生死狀的事告知。
李靖聽了後,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李在古能打傷自己兒子勉強說得過去,可他居然連張大象也打傷了!
張大象的勇猛,李靖也有所耳聞。
雖然李靖覺得不可思議,但張公瑾的話,他還是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