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陳沫這招煞氣分屍之術的驚嚇,壯年男子本就過度透支了元氣的身軀顯得更加佝僂瘦小,恨不得蜷縮成一團幾不可見的小球,躲過陳沫的視線,留得一條小命。
可惜,這是不可能的!
不過片刻,陳沫的視線便從滿地血塊轉移到了這名唯一的幸存者身上。
一股刺骨殺意從壯年男子的腳底彌漫至其全身,使他瞬間失去了死戰之心。
“仙師大人,小的任元亮,為武國皇室招納的武林門派長老,有武國針對晉雲國軍事行動的秘密情報獻上!”
為了活命,對武國忠誠度有限的任元亮立刻把曾經的效忠之人賣了個一乾二淨,恬不知恥地蠱惑著陳沫:
“武國狼子野心,磨刀霍霍向東方諸國,小的雖然身份卑微,對於武國概況還是頗為了解的,您想對付武國,必有用得著小人的地方。”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你倒好,不思報效母國也就罷了,竟然還想做個帶路黨。”
陳沫不禁笑出了聲,戲謔地看著醜態畢露的任元亮,心中升起疑惑:
“如此意志不堅定者,是如何成就武道九品的至境?莫非他的武道意志便是一身軟骨,對強者卑躬屈膝不成?”
“此次潛入南蠻王庭獵殺界碑,為武皇的聖旨,不容抗拒,非是小的本意,冒犯之處,還望仙師大人海涵!”
“有關武國的一切,小的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見陳沫的殺氣不減,渾身嚇得不能動彈分毫,任元亮一個勁地撇清自己與武國皇室的關系,將自己粉飾為一名為了門派存續不得已淪為朝廷走狗的武林散人。
“不用了,我想知道的,會自己去取。”
陳沫話鋒一轉,森然出聲,一甩衣袖,便有一道黑光徑直射向了任元亮面門。
黑光飛至半途,顯現出夢蛇的模糊身影,它的黃豆大小雙眼閃動著妖異的紫芒,瞬間奪去了任元亮的心神。
“哧溜——”
夢蛇化為七道黑煙,鑽進了任元亮的七竅,致使他佝僂匍匐至地面的四肢肌肉變得無比僵硬,失去支撐力,砰的一聲倒了下去。
借助與邪靈共享的視野,在迷離的夢境中,陳沫誘使任元亮的潛意識“吐露”了武國的大量辛秘:
界碑,為次大陸獨有的土屬性靈性生物,數量稀少,行蹤不定。
但其跟腳,卻是武國境內那條鎮國龍脈的某一截精華,直到近年來,武國所有的鎮國龍脈完全成型,龍氣衝天而起,這一隱秘才被武國皇室知曉。
因而,武國派遣了大量武道好手,手持龍氣符籙,借助其與界碑同出一源的本質,滿次大陸追殺界碑,試圖取回它們體內的龍脈精華,反補鎮國龍脈。
一方水土養一方龍脈。
次大陸的這條龍脈性質如此特殊,即使蠱溪、魏執事曾經和一頭界碑做過新血情報買賣的當面交易,也未曾發現它的龍脈本質,這才使得次大陸的龍脈隱藏至今。
“若是被武國人集齊了所有散落於界碑體內的龍脈精華,怕是能將他們的鎮國龍脈品質再提升一個層次,我這回也算是誤打誤撞,幫了蠱溪一個大忙。”
陳沫暗暗思索:
該不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任元亮將南蠻王庭這頭界碑的遺體帶回武國,增加日後蠱溪蒞臨武都斬龍脈的難度。
“運氣好,說不定能讓突然強化了一籌的武國龍脈坑死這位便宜師尊。”
陳沫考慮了半晌,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誘人的念頭。
因為他作為接取探查次大陸異變任務的弟子,是必須前往武都的,和蠱溪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若是這位神通後期的靠山都折在了龍脈附近,他自己也活不了。
“但是,這截龍脈精華我卻是可以私吞的,以我的身手,神不知鬼不覺地掉個包,老祭祀絕對發現不了。”
界碑算是從龍脈上身掉下來的一截精華成精,對於芯片解析龍氣本質,有著極高的研究價值,陳沫自然不願意白白放手。
除此以外,陳沫還得了一個消息:
武國自蒼狼軍軍主楊破軍與散修老頭接連死在靖南侯府手下之後,“一統次大陸主義亡我之心不死”,又派遣了得力乾將潛入晉雲國興風作浪。
但是這次顛覆晉雲社稷江山的行動具體細節,由於任元亮所在的“獵殺界碑”衙門與“暗殺東方諸國王侯將相”衙門互不統屬,他卻是無從所知了。
“利用價值掏乾淨了,你可以去屎了。”
指示夢蛇製造一個十八層地獄的酷刑噩夢,陳沫便不再理會任元亮了,至於他先前所承諾的為靖南侯府效死、擔任破滅武國的帶路使者,卻是半個字也不信。
“一個出爾反爾、依附強者的小人,怎配得到我的信任?”
根據芯片的行為性格分析,任元亮中途反水的幾率很大,不值得陳沫為了得到一名九品武者奴仆而冒這麽大的風險。
誰知道武國龍脈還有什麽奇奇怪怪的解毒能力,可以拔除陳沫對任元亮下的控制詛咒?
任元亮的小命,就這樣簡單的被“怕風險、怕麻煩”的陳沫終結了。
只見他緊閉雙眼、咬緊牙關、四肢蜷縮,在陳沫腳下的塵埃中不斷打滾,不時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被夢蛇製造的酷刑地獄折磨得痛苦不堪。
在睡夢中被夢蛇殺死,可是會直接反映在現實世界中的,任元亮可沒有修行者的強大神元與靈活的神元運用手段,神魂本能的反抗,根本無法從夢蛇編織的夢魘中掙脫。
相反,他越是反抗,天生以玩弄夢境、吸食智慧生物神魂為樂趣的夢蛇,越是興奮,孜孜不倦地在夢境中製造更多不存在於現實的恐怖刑罰,招待任元亮,使他在無盡的痛苦中親手掐滅自己的神魂。
“吾好夢中殺人,殺人於無形”,形容的便是夢蛇這樣的魑魅魍魎!
片刻之間,武國來犯之敵,皆落得一個淒慘無比的下場,讓南蠻王庭的三位巨頭, 再一次見識到了陳沫的可怖實力,不禁暗自慶幸先前已與靖南侯府定下了聯姻結盟的一應事宜。
“若是不同意,今日,怕就是我等三人倒在地上、被陳沫碎屍萬段了。”
老祭司歎了口氣,心中泛起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悲哀。
沒有頂尖強者坐鎮,無論是武國的九名九品武者,還是陳沫一人,都可以“大搖大擺”地潛入南蠻王庭,行使斬首計劃。
所謂的大軍圍困,在他們的種種隱匿手段之下,不過是個笑話!
“這樣也好,抱緊靖南侯府的粗大腿,以陳安南的良心與對琪琪格的偏愛,總不會虧待了咱王庭這個以侯府馬首是瞻的親家。”
親眼目睹對自己有“半師之恩”的鎮族界碑身死魂滅,老祭司這回是真的放下了和靖南侯府一爭長短的心思。
“淪為強者的附庸也好,至少不會被外敵刨了祖墳、推了宗廟。”
眼角瞥見陳沫腳步輕移,還在界碑身死之處晃來晃去,眼神飄忽不定,老祭祀的直覺讓他意識到這位“救命恩人”的行為似有不軌之處。
但他不敢妄自揣測,更別說質問了,只能任由陳沫晃悠片刻後,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飄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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