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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這還是陳玄第一次被人一拳打暈。要不是呼吸一直非常平穩,陸瑾瑜可能都要找個大夫來給陳玄救命了。
陸瑾瑜無可奈何的看著睡得非常香甜的陳玄,心中納悶他到底是被自己打暈了,還是在裝睡?
她盤腿坐在陳玄身旁發呆,時不時的冒出一兩句話。
“別裝了,趕緊醒來。”
“陳玄,你要是再不醒來,別怪我再揍你啊。”
完全沒有任何要醒來的跡象。陸瑾瑜在陳玄的身上這邊掐一把,那邊捏一把。陳玄依舊像個死人一樣一動不動。
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時候,陸瑾瑜這才看著依舊沒有醒過來的陳玄慌了神。
“我該不是把他打壞了吧,可是還有呼吸啊。”
陸瑾瑜早就坐不下去了,她半跪在陳玄身邊顫巍巍的說:“你可不能死啊,要不然我娘非得親手宰了我不可。”
陳玄的雙眼忽然睜開,沒好氣的說:“陸瑾瑜,你以後能不能別這麽隨便就動手啊,我遭不住。”
陳玄抽了抽鼻子,可憐兮兮的看著陸瑾瑜。
陸瑾瑜哈哈大笑幾聲:“沒死就好沒死就好。”
“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打你了。”陸瑾瑜舉起右手,伸出了中間的三根修長手指。
看到陳玄還是沒表示,有些等不及的她手指調皮的彎了彎。
陳玄眯著眼睛說:“那就饒你這一次吧,要是你以後再敢動手,就休怪我不客氣了。看在你都給我跪下了的份上,這次就原諒你了。”
“我哪跪了?是不是又找打?”
陳玄連忙跳下床,急匆匆的說道:“剛發誓的啊,別忘了。”
陸瑾瑜苦著臉收起了拳頭,眼睜睜的看著陳玄伸著懶腰揚長而去。
最近幾天時間,陳玄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沒有睡好,身體總是有些疲憊,已經好久沒有這種眼睛一閉一睜天直接大亮的感覺了。
在路上,李修遠看到陳玄的額頭怎麽腫了這麽一大塊,於是好奇的問道:“大人,你這是怎麽了?是有人打你了嗎?告訴我,我去給你報仇。”
陳玄無所謂的說:“算了,你武功太差不是她的對手。”
“我武功太差?”李修遠看了陸瑾瑜一眼,隨後又不服氣的說:“那就算我武功太差,你也可以讓陸姑娘去給幫你找回場子啊。”
陳玄大咧咧的說:“不需要,我自己就把她擺平了,哪還需要別人幫我出氣。”
陸瑾瑜笑著搖了搖頭,真是死鴨子嘴硬。
陳玄繼續和李修遠吹牛:“昨天夜裡,有一個絕頂高手要和我決鬥,我沒有拒絕。可是僅僅一眨眼功夫,她就給我跪了下來。”
李修遠不可思議的說:“不可能吧,哪有隨便就向人下跪的高手。再說了,那你額頭上是怎麽回事?”
“我說的都是真的,她只打了我一拳,然後就直接跪在我身邊求我別死。”
“瑾瑜,你又在笑什麽,我說的不對嗎?打我的人難道沒朝我下跪?”
陸瑾瑜連連點頭,她的膝蓋現在還有些疼呢,的確是跪了大半宿,也的確是求他別直接死了。
“對對對,你說的沒錯。”
隨著遠處村民們的一聲吆喝,好像又有什麽東西被打撈出來了。
“村長,又是兩具。”
一名婦人在看到其中一具屍體身上的衣服時,連忙推開人群衝了出去。
“是毛毛,是我的毛毛。”
屍體早就被泡的完全分辨不出樣貌,婦人也是通過孩子身上穿著她親手縫製的衣服才辨認出來的。
婦人撲在那具小小的屍體上大哭著。身後一個臉上有些胡須的男人也慢慢的走上前去,臉上同樣掛著不少渾濁的淚水。
男人的大手放在婦人的肩膀上,兩人一言不發,只有哭泣之聲。
附近的村民們看到這一幕也都起了惻隱之心,毛毛是最先失蹤的那個孩子。失蹤那天夜裡,全村人都聽到了這對夫妻在村裡喊著他們孩子的名字。
如果說之前只是對這些死去的孩子感到惋惜而已,那麽當此時陳玄眼睜睜的看著擺在面前排列整齊的三具有效的屍體時,他覺得自己非得把凶手揪出來不可。
不為別的,就當是為了這幾個孩子悲痛欲絕的父母雙親吧。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不能再讓其他的孩子被害了。
那麽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到死去的這些孩子之間到底有什麽聯系,凶手為什麽會選擇對他們下手。
據了解,村子裡的建築都比較簡單,凶手如果是同村人的話,憑借著對於鄰裡的了解。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潛入受害人的家中,通過某種方法讓小孩陷入昏迷,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孩子。
其實從那一夜之間失蹤了三個孩子來看,陳玄已經基本上可以確定凶手是同村的人了,而且是一個對村民們都非常熟悉的人,要不然也不可能在一夜之內擄走三個孩子。
可問題是凶手的目標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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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隨機挑選的,還是有預謀的呢?
將李修遠招呼過來之後,陳玄對他吩咐道:“你和村長關系比較好,看看能不能讓他先把村裡的三歲到八歲之間的小孩都集中起來。”
“這是要做什麽?”
李修遠現在也變了許多,以前的他在接到命令之後可能轉身就去做了,可是最近幾個案子,陳玄每次吩咐他做事的時候,都會順帶著向他解釋幾句為什麽要這麽做。所以他的好奇心也增長了不少,最起碼學會動腦子了。
陳玄解釋道:“小孩子肯定經常和同齡人在一起玩,我想問問孩子們一些問題。”
李修遠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說:“我明白了,你是在擔心凶手還會對其他孩子下手嗎?”
“可以啊,你猜對了。”
“誰說我是瞎猜的?”李修遠不滿的說道:“那要不要悄悄的做這件事,要不然會驚動到凶手吧,我懷疑凶手就是村裡的人。”
陳玄想了一下,最終還是搖頭說道:“不用。知道了也沒關系,快去做吧。”
知道陳玄的擔憂,李修遠也就沒有再追問,立刻按照陳玄的吩咐去和村長交流了。
對於會不會驚動到殺人凶手,陳玄倒是覺得無所謂。他不敢拿著小孩的生命去冒險引出凶手,畢竟自己之前已經吃過一次這種虧了。
如果凶手的殺人動機足夠強烈,陳玄相信他是不會這麽輕易就放棄的。那麽保護好孩子就顯得尤為重要。
就算凶手不會再動手了,陳玄也有信心能夠找到凶手。
沒多久,村長就按照陳玄的要求,把村子裡年齡不大的孩子都叫了過來。
一共也就七八個孩子,個子高高低低參差不齊。孩子們的父母也都跟著過來了。
畢竟最近一段時間人心惶惶的,誰也不敢保證自己的孩子不會有危險。
他們也都想片刻不離的保護好自己的孩子,可是這個年紀的小孩偏偏最是活潑好動,總想著要出去玩。而且他們也不知道凶手什麽時候會再次動手。他們可以保護得了一時,只不過時間長了,難免會有疏忽。
所以最保險的辦法還是找到凶手。
“孩子們,你們有誰認識毛毛他們嗎?”李修遠笑呵呵的問了一句。
不過陳玄的心中滿是不屑,村子就這麽點大,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怎麽可能會不認識?
最小的四歲,最大的七歲半,一共八個小孩齊齊點頭,他們當然認識毛毛了,而且還都一起玩過。在他們這個年紀,可能還不理解死到底是怎麽回事,所以倒是並沒有表現的過於悲傷。除非是讓他們親眼看到那些孩子的死狀,心中才能真正重視這件事。可是被河水浸泡了好幾天的屍體過於瘮人,就連大人看了都受不了。更遑論是這些小孩了,只要看上一眼,可能都會對他們造成難以磨滅的陰影。所以他們是不會有機會親眼見到遠處那些屍體的。
李修遠也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只能尷尬的看了看陳玄,示意他親自來問。
陳玄蹲下身子,小聲問道:“你們還記得最後一次見到毛毛是在什麽時候嗎?”
毛毛是第一個失蹤的孩子,所以陳玄挑選的是毛毛失蹤之前的時間點。
“毛毛和我家離得遠,下雪之後我就沒有再見過他了。”
年齡最大的那個孩子小聲說道。在他說完之後,有好幾個孩子都跟著點了點頭,看樣子都是差不多的情況。
主要是毛毛年紀小,僅僅只有四歲,家裡人也不放心讓他跑太遠,這也是正常的。
陳玄在這些孩子的臉上一一掃過,卻發現大家都是有些迷茫的表情,也許是時間太久,他們記不清了吧。
村長也在附近聽到了這些話,他語氣低沉的說道:“出事的這幾戶好像都距離毛毛家不遠。”
“是這樣嗎?”蹲在地上的陳玄猛然抬頭,緊緊的盯著村長。
村長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他想了一陣之後果斷說道:“的確是這樣的。”
有了方向之後的陳玄對站在孩子身後的大人說道:“那你們誰住的地方距離毛毛家比較近?”
也許是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竟然沒有人回答陳玄的問題。
陳玄只能懇切的說:“此事關系到你們孩子的安全,還希望你們說實話。”
幾個大人的視線緩緩集中到其中一名中年男人的身上。
中年男人臉上布滿胡茬,眼神恍惚不定,從骨子裡透著懦弱。他那無比粗糙的手緊緊的抓在自己兒子的肩膀上,不難看出他的內心此時何等的惶恐不安。
村長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老六,你到底是在怕什麽,他們是保護你的孩子的,你擔心個什麽勁?”
被說了幾句的老六一言不發,把頭垂的低低的。
陳玄也不想難為這個看起來有些木訥的漢子,他笑著對中年漢子的兒子說:
“告訴哥哥,你最後一次見到毛毛是在什麽時候?”
小孩子的眉頭皺在一起,看樣子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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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思苦想著。
李修遠也蹲了下來,他在陳玄耳邊輕輕說道:“陳玄,你都二十五歲的人了,這孩子最多才六歲,你讓人家管你叫哥哥?這合適嗎?”
陳玄揮了揮手,示意李修遠趕緊閉嘴,他大著臉說:“這有什麽辦法,誰讓我長得年輕又英俊,還如此的帥氣逼人,簡直是老少都為之傾倒。不叫我哥哥叫什麽?哪像你長得這麽老成,別說是叔叔了,我看就算叫你大爺也不為過。修遠啊,我早上看你還和那個叫春雪的小丫頭打打鬧鬧的,也真是能拉得下這張老臉啊。”
陸瑾瑜只見到李修遠笑眯眯的蹲在陳玄旁邊,沒多久又氣呼呼的站了起來,直接去河邊幫忙打撈屍體了。陸瑾瑜有些納悶的搖了搖頭,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
想了好半天的小孩終於開口了,也許是遺傳了他父親的性格,所以也有些內向。小孩怯生生的說道:“我們那天晚上一起玩雪,後來天黑了我就回家去了。”
“你們?除了你和毛毛之外還有誰?”
“好多人,還有……”小孩轉頭在其他幾個小孩的臉上掃了一圈,卻沒有發現那天一起玩雪的人,
所以他苦著一張小臉說:“好像都沒在這裡啊。”
村長搖頭說道:“不可能,村裡所有的這個年紀的孩子都在這裡了,再大一些的都快十歲了,也不可能和四歲的小孩在一起玩吧。”
村長說的沒錯,小孩大都是和同齡人在一起玩耍的。
不過當然也有例外,陳玄接著問道:“那你還記得那天晚上玩雪的時候,誰的年齡最大嗎?”
小孩之間會經常比較彼此之間的年齡,所以孩子對於這一點記憶深刻,他立刻回答道:“是我啊,我今年六歲半,他們應該都要叫我哥哥的,可是只有毛毛願意叫。”
這個小孩有些失落,而陳玄卻是心驚。
其他在那天晚上一起玩雪的孩子都死了。那天晚上他們在玩雪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他們的死和那天晚上的事到底只是巧合,還是凶手有意為之?
陳玄對這個孩子笑了笑,然後站起身來,凝重的對孩子的父親說道:“最近下雪了,你應該也沒有其他事要忙,我希望你能一步不離的保護好孩子,最近村裡出了不少事,要多加小心。”
看著陳玄無比誠懇的目光,中年漢子感激的點了點頭。
陳玄現在想要再確定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死去的那些孩子是不是都在之前和毛毛一起玩過雪。
等到陳玄離開之後,村長拍了拍木訥漢子的肩膀。勸慰道:“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日子還得好好過。你也都聽到了吧,最近是關鍵時刻,這幾天你就別喝酒了,悉心照看好孩子。”
中年漢子沒有回答,只是憨厚的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聽進去陳玄和村長對他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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