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夫的確是自盡的,隨後而來的徐念卿和尋遇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徐念卿還好一些,尋遇對於范大夫則表現的有些難以接受,身子一軟幾乎要倒在地上。
徐念卿眉頭緊鎖,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范大夫竟然會在這個時候選擇自盡。並且沒有和尋遇多說一句話。
陳玄覺得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范大夫的死讓他感受到了極大的危機。范大夫雖然看起來是自殺的,可一個人好端端的,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了,怎麽會選擇如此極端的方式呢?
范大夫之前的樣子都只不過是裝出來的而已,他選擇了死亡,那就代表著對他來說,此時死亡才是最好的選擇,抑或著是唯一的出路。
在陳玄的設想裡,范大夫在最近的凶殺案中無疑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范大夫無親無故的,可以說是孤家寡人一個,孑然一身了無牽掛。他選擇死亡,是想要保護活著的人。那麽他想保護的其實就只有尋遇一人了。
陳玄轉眼看了悲痛欲絕的尋遇一眼,她此時的確萬分傷心,可是除了一直在隱忍的哭泣之外,再沒有了任何其他的舉動,而徐念卿也同樣如此。
心中非常重要的一個長輩自殺了,她悲痛是應該的,哭泣也是應該的,可好奇同樣也是應該的。尋遇此時的有痛苦與傷心,且唯獨沒有想要了解范大夫為什麽會選擇自盡。
這一點都不正常,而徐念卿也是差不多的表現,並沒有好奇范大夫為什麽會選擇自盡。難道其中有什麽隱情嗎?
這兩人的不太正常的表現無疑讓陳玄覺得非常奇怪。如果說之前是懷疑范大夫和凶手有聯系,並且做了一些事情,而徐念卿和尋遇應該是不知情的,畢竟之前看到的那個多次出入范生堂的女子其實並不是尋遇,而是另有其人。那麽到了現在的話,陳玄覺得徐念卿和尋遇應該也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徐少爺,范大夫之死,你們有什麽看法嗎?看二位這樣子,似乎是知道一些內幕的。”
陳玄打量著這對男女,而徐念卿並沒有說話,他只是細細的為尋遇擦拭掉臉上的淚水。
停滯哭泣的尋遇啞著嗓子說道:“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當時在我假死之後,為了隱秘起見,義父讓我千萬不要隨便到范生堂來,這是為了我們好。可我擔心這事瞞不過去,畢竟凶手是知道他殺的究竟是誰的。可義父讓我放心,這些事都交給他處理便好,無論如何,我都不能隨便來范生堂。後來念卿懷疑眼下的命案和當年之事乃是同一人所為,而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徐夫人。那麽徐夫人肯定知道死去的人並不是我。而我是范生堂的醫女,所以我擔心徐夫人會難為范大夫,便勞煩念卿幫我多加注意一些范生堂。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根本就沒有任何人來找范生堂的麻煩,而義父這裡也沒有發生異常。有件事你們不知道,其實徐夫人是知道我和念卿互相愛慕的。這樣一來的話,事情就變得很蹊蹺了。我和念卿互相愛慕,我是范生堂的醫女,而她根本就沒有殺害我,可是傳出來的消息卻是我被凶手殺害了,這一連串事情加起來,便由不得我不多想。
後來,我實在按耐不住,便趁著一天傍晚翻進了范生堂。可那時卻有一個身材非常像我,並且同樣帶著面紗的女子在買藥,而且義父和這個女子一直在說些悄悄話,我實在是聽不清楚,心中越發感到好奇,便沒有打草驚蛇。悄無聲息的跟在了那名女子的後面,誰料到那名女子竟然鬼鬼祟祟的回了城主府,
而且是翻牆而入的。城主府中的人其實並不多的,那個女子並不是念卿的人,如果她是城主大人的人的話,又怎麽可能舉止如此隱秘呢?我們兩個一合計,這女子肯定就是徐夫人的人。她應該是受徐夫人的指使,去威脅我義父了。這樣的話,由於我擔心義父的安危,所以便在深夜之時又去了一趟范生堂,原以為這次可以好好的了解一下那段時間發生的事,誰知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如果沒有要緊事的話,從來不會在夜晚出門的義父竟然在深更半夜是一個人悄咪咪的出門了。不但如此,我還發現有好幾個流浪漢模樣的男人在跟著義父。”
聽到這裡,陳玄和陸瑾瑜對視一眼,他們當然知道尋遇所說的那幾個流浪漢是什麽人了,看來這事還湊巧讓尋遇誤會了。不過他們也沒急著解釋,還是先聽尋遇說下去為好。
“那幾個流浪漢跟的非常近,明顯不是想要在暗地裡跟蹤義父的,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他們串通起來的,他們似乎是想要引什麽人出現一般。我當然知道義父是被人脅迫的,那麽他們想要引出的那個人究竟是誰也顯而易見了,應該就是我,難道是我在傍晚跟蹤那名神秘女子時露出了馬腳?這樣一想,我便不敢再跟蹤下去,只能先離開了。”
“可是後來一回想,我發現義父他們想去的那個方向似乎是城南,難道他們想要去的就是那個真正的死者家裡?可那家裡有什麽東西嗎?我不知道,如果我不親自去一趟的話,我也是放心不下的,到了幾天之後的夜裡,我便親自去了城南一趟。就在那一夜,我發現了一個非常奇怪的東西。在那之前,念卿已經告訴了我在翠紅樓發現的那具屍體的床下發現了有死老鼠的存在。我到了城南的那個死者的家中後,第一件事便去看了床底下,果然,那裡也有兩具死老鼠的屍體,並且已經乾癟了。當時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是一個陷阱,一個專門針對我設下來的陷阱。這死老鼠肯定是凶手放的,可他在事後卻沒有拿走,而是刻意留在了那裡,目的不就是為了等我親自去拿嗎?我只能帶走了那兩隻死老鼠之後倉皇而逃了,我果然沒有猜錯,等我還沒走出那條小巷之時,就聽到了路上有人在說話,幸虧我輕功好,便連忙飛簷走壁的離開了。
其實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已經知道義父被人威脅,或者說是被人控制了。而威脅義父的那個人肯定就是徐夫人,她想要借義父抓到我,從而對付念卿。義父為了保全我,便只能選擇自盡。”
聽完尋遇的話後,陳玄一時之間沉默不語,在尋遇與徐念卿的角度來看,她說的的確是事實,而且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可實際上呢,卻有幾個根本上的錯誤,那就是什麽流浪漢的壓根就是陳玄找來的人,而她說的那名神秘女子是徐夫人的親信也是無稽之談。
而此時陳玄也明白了之前的一些問題,為什麽在那天夜裡,他和陸瑾瑜去城南那個死者家裡的時候,發現床底下的老鼠是在很短的時間內才被人拿走的,原來是尋遇所為。而尋遇所說的她聽到路上有人在說話,那應該就是自己和陸瑾瑜了。由於那一夜的月色很不好,被烏雲遮住了,所以尋遇也沒有看到究竟是何人。這樣一來的話,自己回到城主府之後的事也能講的通了,難怪那時候天都快亮了,他們這對年輕男女還有那麽好的精神頭...
“徐少爺,尋遇姑娘,我想有些事是你們弄錯了,這裡面有一個非常大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