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這徐少爺在成府中私會神秘的女子一事,陳玄已經在這個人身上打下了一個色狼的標簽。
如果要待在城主府的話,難免會有一些進口的東西,為了避免這徐念卿真的色膽包天,對自己或陸瑾瑜做些什麽,所以兩人決定沒事的話就別呆在此處了。
並且陳玄將注意事項都告訴了陸瑾瑜,也就是如果沒有必要的話,盡量不要喝下城主府的一口水。
兩人以為今天又是無所事事的一天。不過他們忘了一件事,那就是距離第四個死者阿蘭之死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天。按照凶手的做案習慣,第五個死者該出現了。
很快,他們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循著喧鬧聲,兩人來到了翠英樓。
這是寧州城中最好的客棧,雖然他的老板柳在溪已經畏罪潛逃了。可是客棧還在正常開張著。
就在昨夜,又是一名二十歲左右的女子慘死在客棧之中。
相較於上個死在這裡的阿蘭姑娘,這名死者無疑更加慘烈。
房間已經被衛央帶來的守衛牢牢圍住了。
陸瑾瑜想要和陳玄一起擠進去,不過陳玄拉住了她。
“你就在這裡好好待著吧,別忘了上次你看到阿蘭屍體的時候,都吐了出來嗎?這個屍體肯定比之前的怎麽讓你難以接受的。”
陸瑾瑜知道陳玄說的在理。忙不不迭的點了點頭。她的雙手緊握,然後老老實實站在角落裡看著人群。
陳玄直接擠了進去,湊到衛央的跟前說道:
“這次的死者是誰?有什麽線索嗎?”
衛央看了陳玄一眼。
“這個人你我都認識!”
“什麽?我也認識?”陳玄頓時大驚,他在這寧州城可不認識幾個人啊,更別提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了。
“是的,前天晚上城主府中,你還記得那個為我們撫琴的青兒姑娘嗎?就是她。”
陳玄立刻揭開了那張白布,不過僅僅是看了一眼就將白布放下了。
說是屍體其實已經不準確了,應該用屍骨來形容更合適一些。
因為前天晚上的那個青兒姑娘現在已經變了變成了一句骨架。相比於之前的死者阿蘭,這青兒姑娘是要更淒慘一些。不過在外人的眼中看來,給人的感官刺激並沒有之前的阿蘭那麽大。
畢竟阿蘭死的時候還能隱約看出是一名才死去不久的人。而面前的這青兒姑娘,如果衛央不說的話,陳玄甚至是會懷疑這是一個死了很長時間的人。
“這裡有沒有發現老鼠呢?”
“沒有,我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四處找痕跡,並沒有發現死老鼠。”
第五個死者也和前面的那幾個死者有共同的規律,那就是凶手下手越來越狠。同樣可以理解為凶手的心理越來越扭曲。
而且這個死者也是死在了翠英樓中,同樣是柳在溪的產業。柳在溪雖然畏罪潛逃了,可從昨天的消息來看,柳在溪還在寧州城中。
看來凶手很有可能就是這個柳在溪。
那麽陳玄不得不懷疑,這個柳在溪是在下一盤很大的棋。這裡依舊是二樓,和那個阿蘭一樣,凶手在殺完人之後,直接從窗戶跳了下去,行動沒有絲毫受損,直接逃跑了。那麽凶手肯定是一個身體健康而且有些武功的人,要不然不可能動作如此敏捷。再加上這個青兒姑娘渾身上下的肉都被剔了下來。一個成年女性就算身體比較瘦弱。可身上的除了骨架之外,其他的部位加起來也有好幾十斤重,凶手把這些東西藏到哪裡去了呢?
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凶手帶走的那些東西是想要幹什麽?
陳玄不由得在自己的胸口拍了拍,他有幾分不適的感覺。因為他意識到,凶手難道把那些東西帶走是準備吃掉的嗎?想到這一點,他的心中又一片惡心。
衛央倒是沒有想到這麽多,他也不太明白為什麽陳玄的臉色變得這麽差。
陳玄想要先離開這裡,畢竟血腥味太濃了,不過正好撞上了迎面而來的徐念卿。
徐念卿今天的臉色比昨夜好多了,已經恢復了之前的樣子。
如果說陳玄之前只是有些懷疑柳在溪是凶手的話,那麽現在他懷疑則要更深幾分了。
他無力的對徐念卿打了個招呼。“徐少爺,你還是先進去看看吧,必須得盡快將凶手抓到,要不然我估計他以後還會接著再害人的。”
有一句話陳玄沒說,那就是在第四個隨著阿蘭的身上,她的兩隻胳膊最起碼還要完好無損的保留著,也許凶手看不上胳膊上的那點零星肉吧。可這第五個死者青兒渾身上下全被剔了個乾淨,那就說明這個變態的殺人犯對於人肉的渴望越來越強烈了,也許下一個死者的到來根本就要不了十天時間了,凶手的殺人頻率會越來越快。
由於沒有其他線索,所以只能先將離開這裡,看到陳玄走來之後,原本坐在地上的陸瑾瑜立馬就站了起來。
還沒等她發問,陳玄率先說道:“你能別問嗎?相信我,你不會想知道的。”
陸瑾瑜非常識趣的點頭:“那我不問了,雖然我忍不住想問,不過是你不讓我問的。我可以當做我已經問了,你沒有告訴我,那就不關我的事。”
“是啊,不關你的事,其實也不關我的事,咱們還是趕緊先溜出去吧,這裡的事搞得太嚇人了。”
陳玄和陸瑾瑜出了翠英樓。
雖然陸瑾瑜沒有追問死者到底是什麽樣子,不過她問了另一個問題:“你說凶手真的是柳在溪嗎?”
“應該是吧,要不是他的話還能是誰呢?前面的四個死者就不說了,她們與柳在溪都有一些許的關聯。而之前衛曲倒是提醒了我一點,尋遇與柳在溪的聯系似乎也並不是那麽微弱。即使是跳過城南的那名得了花柳病的女子,尋遇與柳在溪依舊有很深的聯系。因為范大夫長年為柳在溪診病,而范生堂中只有范大夫和尋遇兩個人,你說看尋遇怎麽可能和柳在溪沒聯系呢?而新死的這名青兒姑娘就更不用說了,那晚在城主府中就只有我們幾個人。除了我們幾個之外,再就是為青兒姑娘安排住處的柳在溪了。
你想想看,除了你我以及城主徐士行一家四口之外。再就是衛央還知道有這麽個青兒姑娘了,你看衛央那五大三粗的樣子。他總不可能是殺人犯吧。”
陸瑾瑜懶得再想這些問題,她無所謂的說:“反正現在柳在溪已經被困在城裡了,只要未央帶著那些守衛認真的找,必然可以找到柳在溪的,等找到之後,真相自然大白。我們就不去想這個了,那你有什麽安排嗎?我們今天要做什麽?”
陳玄有些失落的說:“剛剛看見死者的屍骨,我今天也沒心思和你瞎玩了,不過現在回去城主府也沒事乾,我們去看看那個叫張卉的小姑娘吧。她哥哥徐念卿今天估計有的忙了,咱們給那小姑娘送點吃的過去。”
陸瑾瑜最積極的有兩件事,一個是吃好吃的,另外一個就是做善事了。
所以對於陳玄提出的這件事,陸瑾瑜欣然答應了下來。
不過陳玄心中還有另外一個打算,城主徐士行不讓自己離開,他們兩人在這裡最少還得再多留幾天。而徐念卿看陸瑾瑜的眼神有點怪怪的,也不知道這家夥在打什麽鬼主意。所以陳玄只能多和張卉接觸接觸了。徐念卿是聰明人,他應當知道自己和他的妹妹深交算是一種警告,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
其實細想下來,這件案子的發展到了某一個階段之後,分出了兩條叉線,一條線是柳在溪,另一條線是范大夫,這兩人各有一些奇怪的地方。
到現在為止,柳在溪的這條線似乎越伸越長,不知道會延伸到哪裡去,而范大夫的這條線便戛然而止。
范大夫的確是有些疑點,他似乎想要去某個地方,不過在發現有人跟蹤之後,他便放棄了。而且還有一個可疑的人時常出入范生堂來買藥。雖然可疑,不過與城中的命案似乎沒有什麽聯系。
不過陳玄也沒有讓那幾個流浪漢停止停下眼前的工作。借用陸瑾瑜說的一句話來說:不就是錢嗎?他有的是。
此處距離城南還有相當遠的一段距離。
陳玄也是第一次細問關於陸沉以及陸沉父親的事。
“瑾瑜,聽昨天晚上徐士行的意思,他似乎是很忌憚你哥,這是為什麽?”
“我哥?你說的是陸沉嗎?”
“對啊,除了他之外,你還有其他哥哥嗎?”
陸瑾瑜踮起腳尖,扯住陳玄的衣領,將陳玄的臉向她拉近了幾分。
語氣中帶著幾分魅惑說道:“難道你忘了嗎?之前還有個家夥老想讓我叫他哥哥來著。”
陳玄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你誤會了,其實那個家夥本意並不是想讓你叫他哥哥。他想讓你叫他爹來著,可是你不願意,他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陸瑾瑜瞥了陳玄一眼接著說吧道:“要說陸沉也沒什麽身份啊,他就是一個花花公子,我也不知道徐士行為什麽會怕他,充其量就算是家裡有錢,我伯父的生意做的挺大的。”
“難道朝廷沒有重農抑商嗎?”
關於重農抑商,應該是國策的問題,在這種以農業為主的時代,生意人都身份地位應該高不到哪裡去。可是據陳玄的了解,他遇見的生意人的身份地位倒是挺高的。
而陳玄語這個字都認不全的陸瑾瑜商量有關國策的事,自然是有些太過於難為陸瑾瑜了。
陸瑾瑜著腦袋想了好久。 她不解的說道:“重農抑商我倒是沒聽過,不過我想就算抑商,也指的不會是那些大富之家吧,我大伯家可有錢了。
你想想吧,陸沉是我大伯的獨生子,我大伯一家並沒有人當官。可是京城的京兆府尹上趕著要將他的閨女嫁給陸沉,而陸沉一氣之下竟然逃婚到陽縣玩了半年時間,從這裡就能看出陸沉他家在京城的地位也非常高。”
快要走到張卉所在的那個小巷時,陸瑾瑜去酒樓中打包飯菜了。
腦袋裡有些懵的陳玄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臉,努力讓自己清醒下來。
這是什麽個情況?聽陸瑾瑜的描述,陸沉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富家公子,簡直是巨富之家了。
他雖然時常和陸瑾瑜說著要吃軟飯,可沒想到陸瑾瑜這個“小富婆”要比他想象中的更富一些。
陳玄一邊搖頭一邊自言自語道:“我這是走了狗屎運嗎?這何止是少奮鬥二十年,簡直是少奮鬥五十年都不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