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英雄關，又稱天下第一關，邊郡之咽喉，九十九州之門戶。自古以來，便是防禦胡人的最重要關隘。

　　燕明以千變易容術裝扮成胡人，通過關口。

　　望著斑駁的城牆，又過城中的箭樓、靖邊樓、牧營樓、臨閭樓、甕城等地，不由得暗歎一聲:“雄關漫道真如鐵啊！可惜，在這方世界的歷史上，這英雄關數次落入胡人之手，今次再陷，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收回。‘胡人正牧馬，秦將日征兵。露重寶刀濕，沙虛金鼓鳴。’可惜如今大秦紛亂，大廈已傾......可惜啊！”

　　出了英雄關，便是關外，那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

　　只是此時入冬，天寒地冷，草木枯敗，牛羊不見。燕明心目中的草原，原以為會是“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景象，不想竟衰敗如此。

　　“這方世界，似乎已進入小冰河期，大草原天寒地冷，缺少糧食。所以胡人入關，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沒有吃的，那只有入關去搶......”想到這裡，燕明又抬頭望了望天空，喃喃自語道:“天意安排麽?僅僅是控制溫度而已，便可改變人間走勢......”

　　“呵呵......天意?你以為我看不穿，參不透麽?三百五十多年前，在天意刻意安排下，古懷滅誤服異果，入法相寺，其中又埋下慧空殺張青鸞等等伏筆......數百年後，再由我來揭破，古懷滅心神失守，繼而與慧空內訌，再釋放地獄的負面能量，使本來佛法昌盛的法相寺，生生變為陰詭地獄。

　　所以滅法相寺，本是數百前的布局，不過是天意假我之手。天意......呵呵......我本可不揭破，只是我與秦如月，終究是欠了小牛一些東西，如法相寺不滅，他要一統大秦世界，想要另立新朝，又是何等艱難?三教，皆屹立數千年不倒，少一個是一個。只是，我和小牛、如月之間的糾葛，恐怕，也是天意刻意所為吧！即便我明知是天意，明知其中大有貓膩，偏偏也要不得已而為之，無從反抗。或許，有些對不住古懷滅……

　　天意，這是要滅三教麽?然後，進入末法的世俗世界?似乎，也有這種可能。明年二月十五，慕容小蛟邀戰古懷滅，呵呵......或許又要假我之手了，這次該輪到天魔教呢！”

　　*

　　大草原之中，有一座神山，高一千二百丈，連綿千裡。山雖高雖大，卻難生草木，一幅枯寂之象。

　　天魔教，便坐落在這神山之上，屹立千年，任由風吹雨打而不倒。

　　燕明以千變易容術，變化為玄空。

　　“萬相即我相，一副臭皮囊。任它千萬變，不若心未央。”燕明運轉法相寺的萬相功，掩飾真身。

　　“有這萬相功壓陣，上一次，我在法相寺中假扮玄空，即便空相和尚精通萬相功，尚未瞧出端倪。料想，那慕容小蛟，也看不出什麽來。玄空的性命，操之我手，他所有的信息，我皆知曉，但願別出什麽簍子。”燕明心道，他踏步前行，往神山走去。

　　神山之上，樓宇成片連接，氣勢不凡。

　　神山之下，成千上萬的信徒，三步一跪，九步一拜，朝山中緩緩前行。

　　山門處，有數十天魔教弟子守衛。

　　“那人，站住！你的鐵牌呢！”其中一名守護弟子喝道，天魔教有規，凡弟子進出，皆應出示身份鐵牌。

　　燕明左手向天，右手捂心，作了一個手勢，

說道:“天魔無相，萬妙無方！本人唐玄護，原屬陰煞堂，這些年潛伏法相寺，今回聖教複命。”　　“唐玄護?潛伏法相寺?你可有憑證?”那領頭的主事聽聞後，眉頭緊鎖，背手走了過來。

　　“本人在它教潛伏，又如何有身份鐵牌?你向陰煞堂莫鋒堂主通報一聲，他自知曉我的身份。”燕明說道。

　　“嗯！你去向莫大堂主通報一聲，讓他老人家核對一下。”那主事趕緊吩咐身旁的一人前往核對。

　　又過片刻，前去通報的人便折返回來，說道:“前輩，莫堂主命我，領你前往。”

　　......

　　穿過一片樓宇，又過兩片樹林，終於來到陰煞堂。

　　只見一身著黑衣，容貌蒼老，雙目中卻又帶有堅毅之色的老人，迎了出來，那老人正是陰煞堂堂主莫鋒。

　　莫鋒上下打量燕明，說道:“玄護師弟，一別經年，你雖容貌多有變化，可依稀還能從五官之中，辨認出來。咱們......咱們都多少年未見呢?”

　　燕明歎了口氣，說道:“莫師兄，從我離教那天算起，到今日為止，已是七十三年又二百七十三天。敵營七十三年，心還始終在聖教啊！”

　　“一切都恍如昨日啊，可惜你我都老呢！”莫鋒一陣唏噓感歎。

　　燕明點點頭，也歎了口氣，說道:“我們都老呢！老呢！”心內卻罵道:“老個毛線啊！老子還年輕得很。”

　　莫鋒又說道:“那封信，可交付呢?”

　　“幸不辱命，少主的親筆信，我已親手交付給慧明手中。只是......”燕明說道。

　　“你且隨我來，咱們去見少主！”莫鋒說完，便領著燕明前往慕容小蛟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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