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舉頭青天俯首黎民

　　“這樣啊，那讓我好好想想...我想起來了，這倒還真有一位，府衙曾經為了偵破大名府命案特意選拔出了一批官差，這個人就在裡面，而且他祖居大名府，父親生前還是一名更夫，我想這個人應該滿足少卿的要求。”趙凡猛地一拍大腿，想到了一個合適的人選。

　　“官差，這倒也可以，把他叫過來吧，記得要他更換常服。”商少峰聽到趙凡的推舉，也覺得此人可行，於是就應了下來。

　　“對了，趙大人，這兩天或許會有一封開封府的信函郵寄到此，到時候還要煩請大人替我多多留意。”商少峰快要走出房門時，心裡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隨後對著房內的趙凡說道。

　　“商少卿但請放心，信函一到，本官親自送到少卿手上。”趙凡點頭應下了商少峰的委托。

　　“如此，就煩勞大人了......”

　　府衙大門前。

　　“鳴冤鼓。”

　　商少峰看著府衙前方那佇立著的大鼓，心裡也是五味雜陳。

　　“鳴冤鼓我記得你曾經跟我說過這個東西，紙鶴，你說這個鳴冤鼓有用嗎?如果真的有人前來擊鼓鳴冤，真的會沉冤昭雪嗎?”蘇曉婉原本在把玩著商少峰的湛瀘劍，聽到商少峰的自語後，隨著商少峰的目光看去，也看向了那鳴冤鼓。

　　“哪有那麽容易，鼓一敲，冤就解了，那是神話，當今朝廷，說句大不違的話，滿朝文武，真正有能力的這些官員，少之又少，你想啊，若是遇上一個糊塗官，或者一個貪官，你就算是敲破這鼓皮也是沒有用的。”商少峰自知當今社會實況，看著府衙前來來往往的人們，那言語間也是存在著諸多的無奈。

　　“那還要這個鳴冤鼓做什麽，豈不都是一些擺設了。”

　　“有，總比沒有要好，官，也不盡是貪官。”商少峰抬頭看向上方天空，天是那麽的藍，雲是那麽的飄逸。

　　“好一個有總比沒有好，更是好一個滿朝文武不盡是昏官。”就在這時，一個書生模樣的青年男子自府衙內走出，一邊拍手叫好，一邊讚歎不已。

　　“請問閣下是何人?”商少峰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不禁疑惑問起。

　　“小生錢倫，不知兩位是不是蘇公子?”書生模樣的青年躬身行禮。

　　“蘇公子?”商少峰與蘇曉婉兩人相互對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是通判大人讓小生來尋兩位蘇姓公子的。”

　　“啊，哦哦對，正是我們兩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還請錢兄勿怪。”商少峰恍然，這顯然是交代趙凡保密身份，卻又忘了告訴他用何名諱代替的緣由。

　　“那就是了，兩位請隨我來。”錢倫淡然一笑，隨後前面帶起路來。

　　“趙大人不是說來人是個官差，我這怎麽看都覺得你不像啊，倒很像是個秀才啊。”商少峰拉起蘇曉婉的手就跟了上去，隨後上下打量了一番錢倫。

　　“蘇公子誤會了，趙大人說的那人是在下兄長，只因在下兄長還在那命案現場，故而派小生帶蘇兄尋我兄長。”錢倫也是淡然一笑，向著商少峰解釋起來。

　　“倒是我唐突了，這樣吧，我們就不跟著去了，我與我這兄弟就在前面那客來酒家等著你兄長吧。”商少峰瞧見了前方不遠處的酒樓，隨後又感到腹中稍有饑餓感，這才對著錢倫商議。

　　“如此也好，那就煩請蘇兄稍加等待了。”錢倫聞言，也不好再多說什麽。

　　“請。”

　　看著錢倫漸漸遠去，商少峰這才拉著蘇曉婉走到了客來酒家內。

　　“客官，您來了，吃點什麽?”小二見商少峰二人落座，連忙上前招呼。

　　“不要酒，至於飯菜，就要你們這裡最拿手的，多少你自己瞧著辦。”商少峰也不挑剔，行為甚是隨意。

　　“婉兒，怎麽樣，是不是也感覺餓了?”商少峰取了兩個茶碗，倒了點水，遞給了蘇曉婉。

　　“不愧是本小姐肚子裡的蛔蟲，眼力見很到位嘛，值得表揚哦。”蘇曉婉喝了口水，很是滿意的對著商少峰點了點頭。

　　“瞧你說的，咱兩自小一個娘養大的，跟你在一塊的時間都比和我獨自一人的時間還長，在這個世上怕是沒有比我更懂你的人了。”商少峰翻了個白眼，右手輕點蘇曉婉額頭，很是無奈的說道。

　　“也是哦，跟我的紙鶴在一塊的時候，什麽都不需要本小姐自己操心，這點倒是真的。”蘇曉婉言語間盡是滿足的意思。

　　“你這小家夥啊。”商少峰看著蘇曉婉那神氣的模樣隻感覺心裡很暖。

　　“小二，過來，問你些事。”

　　商少峰叫住了在一旁偷閑的小二，那小廝聽到呼喚，向著商少峰走了過來。

　　“怎麽樣，小兄弟現在有時間沒?”商少峰問向一旁的店小二。

　　“客官，您有什麽吩咐直說就好，正巧這會店裡也沒什麽客人。”

　　“陪我聊會怎麽樣?”

　　“承蒙客官看得起，這有什麽不可的。”那小二顯然也是爽快好談之人。

　　“偌，這銀子就當作飯錢，至於剩下的全當談資了。”商少峰取出了剛剛問蘇曉婉要的銀子，很是隨意的拋給了小二。

　　商少峰身上向來一貧如洗，倒不是商少峰窮，而是那些俸祿銀子什麽的，向來都是蘇曉婉管制的，防的就是商少峰在外胡吃海喝，花天酒地。

　　“喲，客官，您確定嘛，這余下的銀子可不少啊，您真的要全都賞給小的?”那小二見狀，很是驚訝地看向商少峰。

　　“大丈夫向來一言九鼎，說出去的話就像那潑出去的水，哪還有收回來的道理。”商少峰眼神製止了蘇曉婉的發飆，十兩銀子就這麽沒了，蘇曉婉心痛啊。

　　“客官，您是外地來的吧，聽您這口音不像是本地的。”小二收好銀子，坐在一旁和商少峰交談了起來。

　　“我們是東京那邊過來的，我姓蘇，是個商人，祖籍大名府，本想前段時間過來省親，卻因為這大名府命案推遲了，這不是剛剛聽說這大名府的命案被破了，這才來探親的，不然我們也不敢過來不是。”商少峰開始胡扯起來。

　　“蘇老板，看在您剛才給地這些銀子的份上，我給您一個善意的提醒，能離開就盡早離去吧。”

　　“嘶，這是為何?”

　　“命案還沒結束。”店小二對商少峰附耳私語。

　　“我明明在開封都看到官府頒發的告示了呀，說是大名府安定了，這安定了怎麽還有命案啊?”商少峰這演技可真是惟妙惟肖，繪聲繪色，看的蘇曉婉也是興趣大起。

　　“蘇老板您是有所不知啊，最近又發生命案了，跟之前的命案一樣，全家被滅門，一個活口也沒有。”

　　“你說的這個是真的嗎?我這怎麽有點不相信啊，明明官府都貼告示了，說凶手已然伏法了，還是當街斬首示眾的。”商少峰頓時表現得慌張起來。

　　“什麽狗屁的伏法，雖然平靜了一陣子，但現在看來顯然殺錯人了，另外啊，咱們的知州大人也因此在自己書房內自殺了呢。”

　　“這，知州大人都自殺了，這兒隱蔽的事情你又是怎麽知道的，不行，這還了得，看來我得馬上去看看親戚，然後立刻離開這是非之地，此地不能久留啊。”商少峰這下表現得已經是手忙腳亂起來了。

　　“蘇老板，您是貴客，這命當然珍貴的很，可千萬不能大意，萬一再折在此處，很不值當的。”那小二再次密言相告。

　　“小兄弟，能不能給我指條明路啊。”商少峰開始問到點子上來。

　　“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開此處，蘇老板有所不知啊，那些個歹徒殺人滅門純屬是看心情的，沒有一點的規律和道理啊。”

　　“就...就，就是說，他們是看心情殺人的了，想殺哪個就殺哪個?”商少峰頓時把剛喝到嘴裡的水給噴了出來。

　　“沒錯，不然的話，這官府怎麽會拿他們一點辦法也沒有，全城宵禁戒嚴，命案還是不止，想想吧，這得有多麽恐怕，連官府都捉不住他們。”

　　“小兄弟，那你們怎麽還不走啊，你們就不怕哪天那些賊人殺到你們自己頭上?”商少峰神色表現得很是難看。

　　“唉，我們這些人倒是想走，可我們祖祖輩輩都是生活在這的，離開了這又能去哪呢，反正在外也是漂泊無意，孤苦伶仃，那我們還不如留在家裡，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能過一天是一天啊。”那小二聽到商少峰的話，也變得很是頗為沮喪。

　　“對了，你是怎麽知道這麽多事情的?”

　　“蘇老板，您忘了這兒是什麽地方了啊，這裡是酒樓，來來往往的人們說著各式各樣的消息，聽到我們的耳朵裡，我們不也就什麽都知道了嘛。”

　　“哎呀，看我這腦子，應是剛剛被你那消息給嚇壞了，多謝小兄弟提醒啊，待我們看過親戚，就馬上離開這大名府，回開封去。”商少峰內心也是焦灼萬分，隨後向著店小二道謝。

　　在這談話期間，商少峰所點的飯菜也都上齊了，有葷有素，可謂色香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