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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仁王開始的武士》第一百三十七章 完成心願的方式
伴隨著淒厲的慘叫,墜落的流星砸落在一條高架鐵軌之上。
  漫天灰塵之中,慕言從祟梟身上站了起來,一刀斬下徹底了結了祟梟。
  若是將大鬼的戰力以“1”來計量,那麽在原世界中,慕言綜合水平也不過在1范圍內波動。
  至少在面板上,的確如此。
  但問題就出在,因為傷害不足恐懼症,所以就全點攻擊了。
  且不提武技,對鬼特攻的禍鬥及其附屬能力、猿佛、殺人刀,以及時不時跑不出搞事的怨念所附帶的妖化等等。
  一個個跟鬼有仇似的,增傷BUFF一個比一個高。
  更有論外級的靈石之刃。
  最直觀表達,大概如此:
  攻擊:■■■■■■■■■■■■■
  防禦:■
  速度:■
  精神:■
  種種能力縫合起來就成了如今,慕言砍誰好像都能一刀秒了的情況。
  ……
  隨著生命的結束,祟梟並沒有第一時間消散,反而進一步腫大,像是什麽東西想要破體而出一樣。
  下一刻,只見無數團靈魂體從祟梟身體何處狂湧而出,在一陣意義不明的哀嚎與求饒中,籠罩黑夜的黑暗也隨之消失。
  朦朧火光與硝煙的氣息再度出現。
  然而,接下來的場景卻讓慕言眼皮一跳。
  隨著靈魂體的散去,祟梟的身體這才開始消散,化作縷縷精華飄蕩空中。
  問題就出精華上,慕言給予花婆婆的靈石包含的精華量並不算多,至少在祟梟死後溢出的精華是前者數倍以上。
  精華暴增的過程不過付出一條人命,但其中卻暴露出一個令人皺眉不止的隱秘。
  將人類轉化為鬼,再殺死鬼,這其中付出與收益是嚴重不成正比的,這已經不是單純暴利了。
  在獲得靈石精通之法的那一刻起,慕言早就擁有了無視個人意志,強行將人類轉化為鬼的能力,只是他從未想過將靈石用在人身上。
  慕言搖了搖頭,將心底陰暗的想法拋之腦後,剛想轉頭時,不由輕咦一聲。
  “你居然還能活著?”
  祟梟巨大的軀體徹底消散,一個熟悉的腦袋出現在鐵軌上,那是……有馬領頭!
  真的只剩下一個頭了。
  但慕言卻能清晰感受到他還活著。
  拋開以腦袋存活的有馬領頭不談,單純講人類鬼化後,鬼是新生的個體,而非原本鬼化的人類,他只是鬼的一部分。
  而擁有守護靈的人類鬼化後,是以原本的軀體、意志為主的改變,鬼的面貌只是一層軀殼,內核還是以人類與守護靈為主。
  前者,在鬼化之際,無論身體還是靈魂都成了鬼的一部分,鬼死了,人自然也跟著消散。
  但有馬領頭卻真實的出現在慕言面前。
  除非……
  慕言急忙蹲下向昏迷的腦袋摸去,一股熟悉的氣息傳來……是妖力!
  “果然,也只有變成妖怪才有活下來的可能。”
  實際上,有馬領頭並不算真正意義上的鬼。
  這個世界存在卡巴內,卻不存在鬼,哪怕有馬吸收妖怪精血,他的下場只有暴斃沒有第二種可能。
  因為,鬼是黑戶,不被承認且不允許存在的,哪怕是作為稀人的慕言,也要和世界規則討價還價,相互平衡。
  一個無能力無背景無系統的三無黑戶可活不到一秒鍾。
  這個世界因稀人的到來,認可了靈石與精華的存在,而有馬也因此得益。
  瀕死的有馬因靈石而活,亦因靈石丟了人類的身份,僅剩的那個腦袋就是在祟梟死後由溢散的精華而生。
  不過這沒什麽,畢竟慕言的手也不是原裝的了。
  而且,既然有馬整個人都成了人不人鬼不鬼,那慕言可好辦太多。
  調動一部分祟梟的精華緩緩注入有馬僅剩的腦袋裡,眨眼間,一具嶄新的身體出現。
  ……
  黑暗之中,意識恍若墜入泥潭,沉重,無法自拔。
  而在這漫無邊際的黑暗中,突然一抹亮光閃現,緊接著各式各樣的感官像是受到什麽刺激,整個身體在一步步激活中,嘗試重新啟動。
  直到……一絲涼颼颼的感覺傳來,徹底將有馬驚醒,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
  “大、大人,您平安回來了。”
  慕言瞥了一眼毫無察覺,老大迷茫有馬,頗為嫌棄地說道:
  “你還是趕緊找身衣服吧,那邊的女人們估計快醒過來了,順便熟悉熟悉你新的身體。”
  “?”
  有馬聞眼一愣,腦海中突然浮現此前種種場景,卻更加迷茫。
  “我的身體之前應該已經沒了……但這……”
  沒有理會懷疑人生的有馬,慕言直接引著祟梟的精華,來到最邊緣的鐵軌上,也就是一眾所在之處。
  對於祟梟的精華,慕言沒有吸收的意思,畢竟在這之前他刷了很多多多多,一隻大鬼的精華而已,與其吸收不如回饋於人。
  沒等慕言尋思怎麽使用,禍鬥就開始有意見了。
  “汝上次說過會補償吾的,汝忘了?忘了?忘了?”
  慕言身形一滯,緩緩說道:“下次一定。”
  禍鬥:“……”
  經過這一插曲,在祟梟死後得以解放的靈魂各自回歸生者肉體。
  當慕言跨越數條鐵軌來到最外層時,鐵軌之上的人群大部分已經搖搖晃晃地蘇醒過來,正處於靈魂回歸的懵逼狀態。
  饒是如此,慕言的到來依舊引起陣陣驚呼,卻無人敢上前答話。
  一眼掃過忘不到頭的長龍,基本沒有受到其余波及,對於已死之人,慕言無能為力,但傷重者憑借精華至少能把他從死亡的邊緣拉回來。
  而就在慕言搜索時,人群中一個身體豐腴的中年婦女畏畏縮縮地上前一步道:
  “大、大人,那個少年……”
  中年婦女手指所向之處,一眾人紛紛避讓,最終在隊伍的最前方,一個倒血泊中的身影旁,數名懂得粗淺醫療知識的女人圍在一旁不知所措。
  慕言向中年婦女點頭回應後,急忙上前勸退幾個女人後,看向血泊中的男人。
  對於他,慕言多少有些影響,這時之前提出乘坐駿城,名叫四郎的清秀男人,被中年婦女叫做少年似乎也沒毛病。
  此刻的四郎,頭骨出現輕微凹裂,身體四肢遭受多次槍擊,大量鮮血源自於此。
  慕言能感受到他心臟的跳動,人還活著,身上的傷勢看似慘烈卻沒有傷及要害,即便是出現凹陷的頭骨,卻幸運的沒有傷及大腦。
  一切傷勢遠不如失血過多更加致命。
  見此,慕言直接出手用精華止住血液流失,更多的則是去修複頭骨凹裂。
  直到結束,四郎的傷勢在表面上並沒有任何變化,但慕言卻清楚四郎已經保住了性命。
  之前慕言乾脆的塑造有馬的身體是因為,有馬本身就算半個老鄉了,兩者之間消耗並不大。
  而想要完全治愈四郎,需要支出的精華過於龐大,能讓慕言不計代價拯救的只有世界主有此特權,可惜四郎不是。
  以目前四郎的情況,需要經過後續調養,恢復健康只是時間問題。
  做完這一切,慕言再次環視密密麻麻的長龍後,直接縱身一躍,跳了下去來到癱坐在地上的花婆婆身旁。
  在她周圍躺滿了卡巴內的屍體黑紅的血液幾乎將原本青灰的石板染成血色。
  走近,慕言不由分說地向花婆婆持續注入精華。
  “啊,稀人大人您回來了,大家都沒事吧?”
  感受著身體源源不斷地湧入暖流,花婆婆卻仍舊是一副虛弱至極的狀態。
  這不僅僅是使用靈石的後遺症還有手腕處病毒擴散了結果。
  在此之前,花婆婆的感染程度一直被壓製在手臂之處,但在這一次使用靈石之力進一步透支身體後原本抵禦病毒的防線分崩離析,病毒長驅直入,擴散程度也在在逐漸蔓延至全身。
  “你的情況很不好,或許……”
  不必慕言多說,花婆婆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過後者卻無所謂地搖著頭說道:
  “沒事,沒事,本來我這把老骨頭能活在現在就已經拜稀人大人所賜,如今更是能重新握刀拚殺,已經沒有什麽能夠好遺憾了的,倒是讓稀人大人費時了。”
  慕言並沒有理會花婆婆的意思。
  在開始之前,系統明確表示過世界主的心願達成與否都將影響最終收益,天知道會影響到什麽地步。
  為此,慕言甚至比花婆婆本人更上心。
  “你還是想不起來嗎?最後想要看的地方。”
  這一次,花婆婆的回答卻讓慕言一愣。
  “想起來了,但已經沒有必要了。”
  慕言:“?”
  花婆婆並沒有立即回答,反而像是陷入追憶般,在往昔無數個記憶片段中,回憶著埋藏在最深處的記憶,許久,方才開口道:
  “在我很小的時候,母親便嚴格要求我學習劍道,說是為了重振武家名譽,縱使女兒身亦不輸於男人。”
  “只不過,每次練劍之時,一旦母親不注意,我就會偷跑出去,去那個地方……”
  “我的故鄉在信濃境內的邊緣漁村,每當我偷跑出去,總會去那片芒草叢中藏起來。”
  恬靜的芒草呀,雖然總是會把我衣服弄得髒兮兮的,但是一旦到了秋日,山野與田畔的芒草連成婆娑一片,隨著夕陽下的微風搖曳,就像大海一樣,金黃一片,那時候的記憶我永遠也忘不了……
  後來本州島出現了卡巴內身影,在不得已下大家都背井離鄉聚集一處,在那段混亂黑暗的時段裡,我殺過很多為惡者,也有好人。
  再後來,母親過世,我也成家了,也就在那時,各地都開始逐漸修建起驛站來,也就是從那時起,我便再也沒有回過故鄉,永遠的,像隻豬玀一樣生活在一成不變的豬圈中。
  二十年前,卡巴內大量登錄本州島各地,幕府頒布征召令,我與丈夫以及一家青壯以武士的身份加入其中,投入到無休止的與卡巴內、感染者拚殺的工作中。
  直到組建四十萬大軍對曾經陷落的城市發起奪還戰。
  我的丈夫、兒子,參加了那場戰役,而我,因為“參戰人數已經夠多了,一個女人就好好待家裡,等待勝利的消息吧”的理由,留在了家中。
  後來……
  所有人都死了。
  見花婆婆沉默,靜心聆聽的慕言不由說道:
  “放心,雖然我說你的狀態不太好,但我又沒說你馬上就死,所以不用那麽著急的,像急著留遺言的樣子說這些話。”
  說完,慕言又忍不住多嘴道:
  “所以,你手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一隻卡巴內從來而降,我殺了它。”
  慕言恍然,這樣一來,在召喚他之前發生的事就清晰了。
  花婆婆殺死從天而降的卡巴內後,意識到自己被咬後,作為第一批與卡巴內正面拚殺之一的人怎麽會不知道後果。
  八成是花婆婆意識到即將死亡的結果後,生起了臨時抱佛腳之心,因此才出現慕言看見的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神像的畫面。
  不過,故事會到此為止, 慕言更關心的是,花婆婆口中的家鄉究竟在哪。
  光是一個信濃國漁村如此模糊的提示,慕言總不能沿著海,一個個找吧,關鍵是信濃又不是沿海地帶,想找也沒法。
  “你的心願是想再看一眼故鄉之景,但現在你又說沒有必要了,為什麽?”
  花婆婆看了慕言一眼,隨後虛弱地埋著頭沉聲道:“為了及時發現卡巴內的蹤跡,我的故鄉已經在大火中化成灰燼。”
  慕言:?
  二十多年前燒毀的村莊與芒草,二十年後還恢復不了生態?
  就算是十八歲好漢都開始進行第二輪輪回了,大娘你不要小看大自然啊。
  不過,見花婆婆不願提及的模樣,慕言也不敢多說,生怕把她刺激到了。
  現在,慕言多少明白了世界主心願的完成方式。
  所謂的再看一眼,未必非要親眼所見,更多的心中那份懷念和遺憾。
  “……”
  ???
  稀人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夠勝任的。
  作為稀人,不僅要做世界主最好的工具人,還要具備親和力拉滿的溝通能力和優秀的心理學知識。
  必要時,需要為世界主進行必要的心理疏導,解開心結。
  慕言,悟了。
  果然,人活著就要腳踏實地,不要做投機取巧之事。
  像他這種,連入職培訓都沒參加,就開始工作的稀人,是不合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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