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師妹果真來了。”張意一看到陳明之就立刻走了過來。
他的身後還跟著演機派的一眾師弟師妹。
“你們這是組團出遊?”陳明之看著演機派的這十名弟子詫異道。
張意一身後的那些師弟師妹們都不自然地笑了笑。
“冬冬師妹又說笑了,我們都是來參加這棋道論會的。於我等而言這下棋更易磨煉推演之道。”張意一解釋道。
“那就恭祝各位取得好成績了。”
陳明之知道這用演機派擅長棋道,但沒想到他們這十個人都要參加。
花林之中熟悉的身影再次從天而降,又是律茶,她來擔任這棋道論會的主持人了。
之前陳明之不知道,最近這幾天調查才得知,律茶的人氣在承盟中高得一塌糊塗。
最近這幾年,仙娥宗年輕一代的弟子中也就律茶一直活躍在大眾的視野之內,所以這人氣高得爆表。
據統計律茶現如今為承盟人氣最高女修士。
難怪承盟讓她主持這麽多場論會。
順便說一說,和律茶一塊的蒙千則是承盟男修士人氣排行第八位。
男修士再排名靠前的那些基本上都是成名已久的大修士。
律茶一現身立刻讓諸多男修士看直了眼,她一個人就將原本放在陳明之他們身上的目光吸引走了一多半。
“諸位前輩,道友,本次棋道論會正式開始,有請參賽者入花林之中。”律茶現身後朗聲說道。
在那花林當中出現了十幾個棋盤。
參加這棋道論會的人一個個都走向那棋盤。
這其中就有陳明之之前關注過的人。
除了言默,布刻,小孩子雷鴻飛,甚至青山劍宗的楚四香也走向那棋盤。
陳明之沒想到,這楚四香竟然也會下棋。
演機派的十位弟子也都走向棋盤,張意一走過去的時候還回頭看了陳明之一眼。
“請各位觀看者步入雲台。”律茶繼續說道。
她說完之後,在花林當中便生起許多雲霧,這些雲霧飄到所有觀看者的腳下,然後慢慢升起,化作了一座高高的雲台。
同時在雲台之上,幾十條金色的絲線縱橫立於空中。
這是下面正在對局之人的實時棋盤,他們每次落子都能在這棋盤之上顯現出來。
陳明之看了看這雲台之上的人數,這場面實在是壯觀,也不知那張意一從哪搞來的情報,竟然說這棋道論會是第二大。
“下棋有什麽意思,怎麽這麽多人?”李櫻瞳皺著眉頭道。
她大概數了數,這些人大約是她所參加的詩道論會觀看者人數的五倍之多。
“據統計,修仙之人當中把下棋當成消遣方式的有八成,這比修劍的人數還要多。”楊清緩緩說道。
陳明之看向楊清,“學霸你也會下?”
楊清點了點頭,“不是很會,但應該比下面的大多數人要強一些。”
李櫻瞳哼了一聲,“那你為何不參加呢?”
“棋之一道要求甚多,與我而言這只能是一種消遣方式,但我不喜歡浪費時間,所以對這下棋沒興趣。”楊清冷冷地回應著李櫻瞳。
陳明之發現楊清的話變得多了一些。
李櫻瞳還想再說,但被陳明之一下子捏住臉,將她的頭轉向那些金線。
“你老老實實看棋,哪來這麽多廢話。”
李櫻瞳怒氣一下子上來了,“啪”地一聲打掉陳明之的手,
自己悶悶不樂起來。 舒心舒意連忙又過來安慰。
陳明之無奈地搖頭,這已經是常態了。
棋局已經開始了,但還未有人落下第一子。
修仙者下棋不只是拚的棋藝還有推演能力以及靈識。
下棋之時用靈識干擾一下對手是常有的事。
這些人都在進行下棋之前的靈識以及心理碰撞。
在最邊上的棋盤上,有人落下了第一顆子。
陳明之看了過去,那是楚四香。
楚四香對弈的是一名演機派的弟子,她此刻單手托腮,看上去有些發呆的樣子。
她剛剛用靈識試探了一下自己的這位對手。
怎麽說呢,楚四香感覺對手很弱,完全不是自己的對手,所以這第一子是她隨意下的。
那位演機派的弟子還未下棋額頭上已經冒出了汗來。
他原以為這青山劍宗千年難遇的劍道天才是個無腦直衝的人,所以並未把她放在心上。
沒想到剛剛只是略微試探一下靈識,對方的劍意就把自己斬得無處容身。
這位演機派的弟子遲遲不肯落子,他在快速地算著楚四香之後應該會走的每一步棋。
終於當其他棋盤開始落子之後,他落下了自己的第一步棋,然後臉上露出了輕松的表情。
緊接著楚四香似乎連想都未想就落下了第二子。
這位演機派的弟子又冒出了汗來。
楚四香下棋雖快但這位演機派的弟子拖拖拉拉,一段時間之後,他們這盤棋反而從最先落子變為了進展最慢的一組。
這十幾個棋盤當中進展最快的是張意一那一組。
他對上的是言默。
張意一在從一開始的沉默過後,下棋的速度就飛快提升,好似他已經洞悉全局了一般。
而言默思考的時間也沒有多長,他緊緊地跟著張意一的棋子。
“言兄這棋所下實在是有些放水的意味。”輪到自己下的張意一看了看棋盤之後說道。
“實在是張師兄的推演太強,早已掌控局勢,我除了如此實在想不出其他的下法。”言默摸了摸頭。
“言兄不必稱我為師兄,咱們修仙時日所差無幾,道庭又是第一大宗門,若是如此之叫也是我稱你一聲師兄才是。”
“既然如此,那便以兄相稱。”
張意一笑了一下未在說話,然後落下了自己的那一枚棋。
他心裡已經對言默警惕起來,這人長得普通,資質普通,修為普通,悟性普通……
就連剛剛下棋自己推演他應該會下的位置也是普普通通,甚至一下便能算出。
張意一與陳明之的想法一般,太過普通必定有妖。
陳明之也看著張意一他們這一盤棋。
“學霸,你怎麽看言默這棋?”
楊清的視線從萬奇山布刻那盤絕妙的棋上移了過來,看了看之後皺眉說道:“這棋說臭很臭,但這臭倒像是故意為之,他似乎在給對方處處留下破綻。”
陳明之點點頭,像他這樣不太懂棋的人也都能看出言默這棋下得奇怪。
“那楚四香那盤呢?”陳明之又問道。
那盤現在也正常進行了起來。
楊清大體又看了一眼,“莽,不過大局已定,對方不是對手。”
陳明之笑了一下,楚四香下棋確實很莽,她每一步都好像沒有思考過後面一般,想到哪就落哪。
這樣入門級的下法倒是打亂了對方思前想後的節奏,讓那演機派的弟子步步遲疑。
當然這也是因為楚四香一開始的劍意就已經讓對手心裡崩潰了。
“冬冬姐,還是那一盤棋更有趣些。”舒心指著一盤棋對陳明之說道。
舒心所指的正是楊清剛剛看的布刻的棋局,他對上的也算是舒心和陳明之他們的熟人——王多寶。
這兩人謀劃得極深,陳明之這種算是剛剛過了入門一線的人絲毫沒有看懂。
“學霸,現在這兩個人誰更佔優勢?”
“目前為止勢均力敵,不過一步不慎就會滿盤皆輸。”
沒錯,王多寶與布刻下得就是這種棋。
布局搞大,坑盡量挖多,但這樣一來隨著棋盤上的棋子越來越多,能留的後手也就越少。
手持白子的小胖子王多寶思考的時間變得越來越長。
王多寶一邊推演著一邊磨牙,他推演了很久也沒能找到一個絕佳的結果,他又沒有張意一那麽高深的推演法,只能算出布刻接下來大概會落的位置。
王多寶心一橫,往一處白子一放,瞬間他的大腦感覺如天旋地轉一般。
剛剛他耗費的心力實在是太多了,現在已經有點撐不住了。
而王多寶對面的布刻發了一聲,“嗯?”
王多寶立刻甩了甩腦袋讓自己清醒過來,定睛看了看棋局,然後他反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
這他媽自己剛才腦子抽筋了!下得什麽玩意!
這一子下得讓自己之前的布局全都白費了!
布刻有些惋惜地歎了聲,然後放下了終結王多寶的黑子。
在王多寶思考的時候,已經有一盤結束了對局,就是張意一與言默的那一局。
“張兄果然厲害,言某不是對手。”言默起身走出來抱拳道。
張意一也回禮,“若不是言兄放水,我也不可能贏得如此之快。”
“早就說過了,非言某放水而是張兄太強。”
“言兄謙虛。或如言兄所說對這棋道並不擅長,但樂道之上,意一覺得言兄還是天賦異稟。”
“意一早先在那樂道論會之上有幸聽得言兄的《痛鳥》之曲,之後便難以忘卻,若是有機會不知能否再讓我聽上一次?”
言默的嘴角泛起一絲笑來,“張兄謬讚,以張兄的修為以後必能再次聽到此曲。 ”
不知為何,張意一的背後莫名冒出了一絲涼意。
修煉推演之道的人最是敏銳,張意一覺得這絲涼意絕不是沒來由的。
等到言默轉身離去後,張意一喃喃說道:“剛才那句話貌似哪裡不對……”
“靠,我不玩了!”在張意一剛剛和言默客套告別過後,一個聲音打破了花林裡的寧靜。
張意一的眯眯眼瞪向了那個位置。
正是演機派小胖子王多寶,他因為剛剛走錯的那一步棋,現在被布刻逼得惱羞成怒,此時將棋罐中的棋子全部灑在了棋盤之上。
“多寶師弟,不得無禮!”張意一低聲道。
王多寶看了看張意一,嚇得打了個哆嗦,剛才上來的脾氣瞬間消失,低著頭來到張意一的身邊。
“師兄……”
張意一沒有搭理王多寶,而是來到布刻的面前。
“布師弟,剛剛我家師弟多有冒犯了。”
布刻笑了笑,他起身的同時合上了一本手上的書,“無妨,和多寶師弟下棋很是盡興,但越是盡興就越覺得遺憾。”
“哦?遺憾又是為何?”
“自然是遺憾這第一輪沒能與張師兄早些碰上,不然必能下得更加盡興嘛。”布刻抬頭望著張意一,眼裡飽含“深情”。
“好戲永遠是在後頭嘛。”張意一的眼睛眯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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